曹蝉脸色大变,一掐法诀,身遭的银龙一下盘踞到了他的头顶,跟着一道雷霆在间不容发之际直劈而下。
这时尹车才从山沟里爬了上来,脸色潮红,刚才那一击虽然被赢厄挡下,显然也被余波所伤。
他凝目看去,曹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依然还站在那里,只是此时的他发髻被炸散,一头的长发披散下来,几乎遮住了整个脸庞,整个人的气质也为之一变,由刚才的除尘脱俗仙气飘飘,变得阴郁吓人起来。
那条纸片龙,也是损伤不清,尾巴黏在衣服上,只有半边身子还能摇摆。
“嘿嘿嘿,嘿嘿嘿……真是好玩啊,身负诡异邪术,又有道门符箓派的五雷极符,你这从尹水来的少年身上秘密还真是不少。”曹蝉话语也不复刚才的轻狂娇纵,变得诡异阴冷起来。
他扫了一眼还要上前的众骷髅,突然仰头张口一吐,从他嘴里吐出一个小小的骨杖,迎风便变的有丈许来长,这条骨杖杖身是一条完整的脊柱骨,嶙峋突兀,还带着一个勾尖的尾椎,最上边是个丑陋狰狞的大脑袋,也不知是什么怪兽。
曹蝉一把将骨杖接在手中,一下杵在了地上,登时就见这骨杖上冒出了阵阵可见的黑风,呜呜咽咽,向四面刮去。
他周围的骷髅个个被吹的东倒西歪,只有个别个头大点的还能艰难向前爬。
显然曹蝉对自己这蚀骨阴风的威力,大感不满,没想到连些喽啰小怪都没能吹飞,甚至有些骷髅怪已经到了他的近前举起了生锈的弯刀。
他厌恶的瞥了眼这胆敢冒犯他的骷髅,将骨杖猛然一挥,空中顿时又出现一股浓郁的黑气,无数的白骨骷髅,像猴子一样一个个从里边跳将出来,淹没了举刀的骷髅。
两边都使骷髅,卖相却大有不同,曹蝉召出来的骷髅个个精光溜滑,一个个干干净净的骷髅架子,没有一星点肉,手中的兵器也是寒光耀耀,正明挂亮。
尹车的骷髅除了小玉都要破落上许多,有的还带着一层皮膜,骨头也是干枯发黄,有的还长着黑斑,武器更是破烂陈旧,个个像是腐朽了千年。
虽然双方的行头差别有些大,但战力却是相差无几,甫一接触就展开了惨烈的厮杀,恍如荒地上两窝掐架的蚂蚁,拼死对子。
自从刮起了阴风,尹车就给商离也套了金钟罩符箓,她护住乔苛却不甘寂寞,背上现出了六只艳丽细长的蛛爪,戳起人来也是十分的犀利狠辣。
再就是空中的两头凶兽,火麒麟已渐入弱势,它可是有血有肉,和一个破烂骷髅架子近战缠斗起来遭遇可想而知,互咬一口,一个可以撕咬下一片皮肉,另一个只能啃在了骨头上,偏偏这些骨头还坚硬无比,火麒麟又被大骨抠了一爪子,鳞甲碎裂,已是不由的哀呼悲鸣起来。
曹蝉见此,眉间的怒气更浓,就见他再摇骨杖,这次黑气众竟流出一条血河,在空中蜿蜒飞舞犹如一条红色的腾龙,颇有泼天之势,摇摇摆摆直朝尹车扑来。
尹车大吃一惊,他还从没见过有人施展这种手段,紧跑慢跑堪堪躲过这漫天一泼,只让血河裹进了一片骷髅,他更是注意到这条血河不仅血气浓郁,在河水之中,更似有数不清的果体男女在挣扎扭曲,一见这活物入水就会上前纠缠,拖入深处,在他里血河最近的瞬间,里边的鬼怪更是伸出了无数的血手来抓,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映在河表膜面,端是十分的吓人。
尹车心中大骇,看到这情景,知道一旦掉到了里边,绝对会就此成了里边的一个水鬼。
他不能飞行知道很难再躲开这莫大水势的另一浪头,生死之刻知道不能吝啬,甩手就丢出两张五雷真符,片刻之后就有两道雷霆轰然落下打在这条血河之上,顿时就有无数的血气被极雷蒸腾,一条宽阔的血河登时就出现了两个无法忽视的大洞。
尹车却瞧见远处的曹蝉连吐口诀,空中的血河扭曲蠕动,两个大洞竟有渐渐愈合的趋势。
他知道一旦让这条血河再恢复如初,绝难抵挡,不由再施绝招,就见他手起剑式,宝剑高高举起,上边登时光华流转,剑影凝重若然,片刻之间形成一把开天的巨剑光影,惶惶之威,如同日出东方。
躺在地上的乔苛瞧见刺此剑登时双眼直冒光芒,这莫不是云师兄的弑神绝式?……却又有不同。
下一刻尹车将手中宝剑一挥,恢宏巨剑跟随而下,一下将曹蝉的血河劈了个零碎。
这还不算完,尹车长剑一指,手抵剑镡,上边剑气凝聚,瞬间又形成了一个比之刚才缩小版的光影巨剑,他法力微吐,这巨剑便嗖然而出,直朝曹蝉射去。
这一刻乔苛的眼里都冒出了星星,这绝对是云师兄的弑神绝式,只是尹师兄没有心法口诀,他怎么会用的?
对面的曹蝉却是没有考虑这么多,心中只有惊讶和骇然,自己这时惹上了一个什么怪物?自己已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招数,怎么对面也是千机百出,面对这辉煌来剑,他面色凝重,不敢轻视,再次祭出了星光尺,将法力催到了极致,向前打去。
两者相击爆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华。
星光尺登时被打飞出去,却还是有零散的剑气横生向前。
曹蝉随手一挥骷髅法杖,凝聚了部分血河之水才挡下了余威。
他抬头向前一看,登时心凉了半截,就见那个叫尹车的家伙两只手上金光耀耀,似又要拿两道五雷真符来砸自己,他振臂高呼一声:“尹兄,等一等,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