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我舒服地翻了个身,松软的被子散发出香香的味道,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啊!突然,一阵恼人的闹钟声响了起来,真是讨厌,不过我什么时候上闹钟了?迷迷糊糊地按掉闹钟,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迎着阳光睁开双眼,浅蓝色的墙壁,浮着云朵的吊灯,还有墙壁上大大的向日葵贴纸,我刚想笑着说早晨真美好,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是我的家吗?我揉了揉眼睛……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啊?
我的卧室明明是黑白极简风格,白色的床单黑色的被子,雪白墙壁上疏疏落落地画着几朵黑色莲花,别问我为什么卧室装修这么诡异,这还不是为了迎合安逸轩那个怪咖,那个人特别喜欢日系冷淡风,我为了显得自己很有品位,硬生生将卧室装成了杂志画。如果这不是我的卧室,那我现在是在哪里?
我身下是粉嫩嫩的公主床,身上盖着粉色的被子,床旁边的墙壁上贴着10年前流行的偶像团体照,10年前……天啊!我捂着嘴差点叫出来,这……这居然是我10年前的卧室!而10年前……是我刚升入高中那一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蓝胖子肥睡裙,这还是我存了很久的私房钱买的漫画同版睡裙,虽然很想讽刺当年我这么幼稚的审美,但这不是重点!我是不是在做梦?我跳下床左摸摸右看看,梳妆台上散乱地放着笔记本和作业本,小兔子形状的橡皮擦已经没有头了,笔记本下缺了一角的牛角梳也还舍不得扔,这真的是10年前啊!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短短的头发散乱地堆在脑袋上,眼神是一片迷茫,我摸了摸自己白嫩嫩的脸蛋,不敢相信地问自己我这是穿越了吗?还是时光倒流?我真的回到了10年前吗?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坐在了椅子上,仔细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在做梦吗?我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力度太狠让我立马疼得眼眶泛泪,看来不是梦,痛感太清晰……我闭上眼睛深呼吸,我之前经历了什么呢?睡觉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慢慢来,好好想一想……
我想到了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安逸轩,想到了那个喝醉的夜晚,还有浑浑噩噩心如刀割的那些日子。嗯,然后就是那天下班之后在家门口遇到安逸轩的场景,那个站在黄昏里单薄忧郁的安逸轩,就是那天,我和他没说几句就昏倒过去……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是整个人回到了10年前,还是时间倒流?也不对,整个人回到10年前我应该还是16岁,所以说,我现在真的只有16岁?我的人生重来了一次?16岁……我的记忆开始旋转。
“宝贝女儿,终于考上高中啦,以后就是大孩子啦,要继续好好加油哦。”爸爸拿着瑟约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兴冲冲地说。
“虽然不是最著名的圣约翰,考上瑟约也是很棒的,我们家宝贝开开心心长大最重要啦。”妈妈虽然一直希望我考上一级高中圣约翰,但是也从来不会像别的怪兽家长那样强迫我学习。
“瑟约也不错嘛。爸爸妈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的!”我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最后是考上了很著名的安第斯学院,还遇到了那个也许命中注定要遇到的安逸轩。
爸爸,妈妈,他们一直那样爱护我,包括和安逸轩在一起之后,他们也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因为分手爸爸还差点要教训安逸轩呢!
“我们家宝贝可是被从小宠大的,怎么能随便受那臭小子的欺负。”妈妈噘着嘴指责着安逸轩。
“就是就是,是我们不要他,好男人多的是,爸爸给你挑个更好的。”爸爸一脸义愤填膺。
“要我说7年前就不该搬家,不搬家就不会遇到那个坏小子了。”
“哎呀,你怎么又扯到搬家的事了?不搬家该遇到也还是会遇到啊。”
我和安逸轩之所以会认识,就是因为7年前那次搬家,我住在了他的隔壁,虽然早听说过他是个学霸,但那之前并没有机会接近他,而且他为人总是那么高傲,不熟的人根本无法靠近,而没有及早地认识他也是我的遗憾之一……
停,我是不是回忆到什么重点了?
圣约翰……那不是安逸轩上的高中吗?当年我以一分之差而与圣约翰无缘,如果现在是10年前,那么安逸轩也是16岁!那我不是可以提前10年和他在一起?我尖叫一声,迅速换了衣服跑出家门。10年前的街道熟悉又陌生,长满常青藤的老街,还有开着不知名野花的巷口。我跑着来到大街上打车,车流如织中我几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终于有一辆空车停在我身边。
“小妹妹,你要去哪里啊?”胖胖的司机叔叔笑眯眯地问我,那个时代的出租车司机还流行戴统一规格的帽子,看起来真是好有年代感。
我摸了摸脑袋想那个时候的安逸轩是住在哪里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幸福路口小区。
“那个,我要去幸福路口小区。”我眨了眨眼略微不自在,我实在不知道该喊司机叔叔还是哥哥啊。
出租车开在路上,很多熟悉的景色电影般回放,我的大脑在懵懂中不停地重复问自己:“我是真的回到了16岁吗?”应该是真的啊,10年前的城市还种满了法国梧桐,10年前流行的歌正跳跃着闯进我的耳朵。
如果我真的回到了16岁……我想起无数小说电影,我该如何改写自己的人生?我能改变和安逸轩的故事吗?安逸轩,我们的命运能改写吗?
“小妹妹,地方到了哦。”司机叔叔友善地提醒我。
“啊,已经到了啊!”我跳下车看着眼前硕大的小区名字,就是这里,安逸轩的家就住在这里!我在这里一定可以遇到16岁的安逸轩!
“那个,小妹妹你还没给钱啊!”司机叔叔在车里,一脸尴尬地看着我。
钱!我瞬间清醒了,我没有带钱!我居然没有带钱就跑出来了!我的脸很快发烧似的红了起来,这可怎么办!
“你不是要赖账吧?看你也不过是个学生,不能白坐车哦。”司机叔叔怕我跑掉,也下了车站在我面前。
我顿时心虚起来,说话底气都不足了:“叔叔,我真的是个学生啊,我今天出门太匆忙了所以忘记带钱了……”
“忘记带钱可不是理由哦,要不然给你父母打电话。”司机叔叔掏出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正要继续说下去,对面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的出现好像自带光环吸引了我全部心神,浓眉下大大的眼睛黑如墨玉,高而挺的鼻子立体如雕刻,淡粉的唇边还有一对小酒窝,一米八高的健硕身材,顶着一张俊逸的脸,除了比成年的安逸轩更青涩外,真是一模一样啊!
(二)
16岁的安逸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而安逸轩则完全体会不到我内心的翻江倒海,他淡然自若地走着他的路,眼神连瞟都没瞟一眼我在的方向,而我连心跳都快停止了,只能直勾勾看着他慢慢走近我……然后……擦肩而过……
“安逸轩!”我扭过头冲着他高大的背影脱口而出。
安逸轩的脚步明显一顿,然后转过身一脸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语气淡漠得听不出情绪:“你在叫我?”他的眉毛微微挑起。
“我……”我该说什么呢?说我是他10年后的女朋友?他肯定以为我疯了吧,哎呀,我该说什么呢?我紧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同学,我忘带钱了,能借个打车钱吗?”说完,我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10年前的第一次见面啊,就这样毁了,不会影响我们之后的发展吧?
安逸轩淡定地看了我两秒,然后冲我翻了个白眼,动作优雅又淡然地走开了……就这样走开了!完全无视我。
我瞬间石化原地,我怎么就忘记了他本身就是这种不爱管闲事的人呢?尤其是他对陌生人疏离冷漠的态度,我的心又忍不住抽痛起来,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可是他却像刻在我心头的画,这辈子都不可能被磨灭掉。
安逸轩越走越远,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他连头也不回,丝毫不在乎我的尴尬和窘迫。我僵在原地,我没必要伤心啊,现在的他根本不认识我,千万不要伤心,我想起了我们当年的第一次见面。
“嗨,你好,我是新搬来的哦,听说我们同龄同年级呢。”第一天遇到安逸轩我就主动示好打招呼,毕竟在学校里经常会听到女生花痴他,重点高中的高材生嘛,人又帅。
“嗯,你好。”简单利落地三个字后,安逸轩并没有看我一眼。
真是严重伤害到我这个花季美少女的心,不过我并没有放弃,继续问:“听说你叫安逸轩啊,我叫沙希子,你可以叫我希子哦。”
“嗯。”这次更简单,居然只有一个字的回复,安逸轩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家门,还“砰”一声将门关上。
那个时候,他在我心里真是留下了十恶不赦的坏印象,如果不是大学刚好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有机会在一起吧。
当年的那些事现在想来真是恍如隔世,既然我们现在碰到了……不管是命运的玩笑还是安排,我都一定不会放弃你!安逸轩,我们曾经错过了那么多,这一次我要从头开始,我现在就要开始追你!我要弥补我的遗憾!我冲着安逸轩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那个,小妹妹,打车钱一定要付的啊。”司机叔叔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呃,对不起,对不起,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送我原路返回吧,我回家拿钱给你。”我立马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这是现实生活啊,我可不能随便做梦啊!
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接近安逸轩呢?无疑是和他考上同一个高中,不就是一分之差吗?找找关系想想办法还是可以挽回的吧!而且距离开学还有段时间,一定有办法的!
司机叔叔这次明显开得很快,让我有一种拿生命在坐车的感觉。
“司机叔叔啊,你可以开慢点,我肯定不会欠你车钱的。”我一脸愧疚地说,“今天真的是个意外。”
司机叔叔并没有怎么理我,很快车就开回到了我家,我一阵风似的回家拿了钱给司机叔叔,然后跑回家里开始整理自己的成绩单,顺便酝酿下情绪等父母回家。
五点整,我妈就准时打开了房门。
我立马高喊一声“妈”扑过去,顺便拿好拖鞋倒好了水,一路将我妈扶到沙发上坐好。
我妈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劲,一种你到底想干吗的疑问写了满脸。
“妈妈,我还是想上圣约翰,一分之差嘛,一定有办法补救的吧,有没有补考什么的呢?我连成绩单都准备好了,除了数学错了一题外,其他都没什么问题的啊,拜托了,我要上圣约翰。”
“啊?你没发烧吧?不是说好去瑟约了吗?”妈妈一脸茫然不解地看着我,“两个都是好高中啦,去哪里都可以啊。”
“我不要,我就是要去圣约翰,我就是想证明自己!”我一脸悲愤地说,“圣约翰是我理想的高中,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起点!”我此时此刻仿佛被无数崇高的前辈附体,觉得只要上了圣约翰就能拯救我整个人生甚至这个社会。
妈妈目瞪口呆看着我:“宝贝,你受什么刺激了吗?”
“妈妈,我很好,我就是突然找到了人生目标。”我低下头看着成绩报告单,“一分之差,只是一分,我就这样与我的梦想失之交臂……”我的眼泪都飙了出来,安逸轩啊安逸轩,如果我和你在同一个起跑线,会不会就少走很多冤枉路?
“有没有这么严重……”妈妈皱眉看着我,表情很无奈。
正好这时候门外想起了咳嗽声,这是爸爸在门口的习惯性动作,为了不吓到我和妈妈,爸爸每次都会在门口先咳嗽一声再打开门,妈妈听到这动静立马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你爸回来了啊!”她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门一开,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的爸爸就走进来了,笑眯眯看着我和我妈问好:“你们都在呢?”
“老公,我们宝贝女儿今天好反常啊!”妈妈她一下子就扑到了爸爸的怀里,我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爸爸的国字脸上挂着疑问,他无奈地扶着妈妈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我一回来她就闹着说要上圣约翰。”妈妈小声回答。
“爸爸,我真的想上圣约翰,想想办法嘛!”我嘴巴一撇就要哭出来。
爸爸瞪大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又转而去看妈妈:“怎么突然想上圣约翰了啊?宝贝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是不是又给她压力了啊?”
妈妈伸出五指山就在爸爸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冷着脸斥道:“哼,你问我我问谁啊?这可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给她压力呢?再说成绩都下来了,学校都定好了,这时候还能有转机吗?都是你不好啦,当时让你找关系就是不找,1分之差很重要吗?人家东东差了10分不是照样上?”妈妈指着爸爸开始发牢骚。
我无限愧疚地看着爸爸,对不起了爸爸,为了我的幸福,就害你被妈妈骂吧……不过从小到大,爸爸为我背的黑锅也太多了……看着年轻了10岁的爸爸,肩膀依然挺拔,一头黑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国字脸上还未爬上皱纹,想到10年之后他苍老了的面容,却依然把我当成宝贝那么宠爱,我的眼眶一红,就真的哭了出来。
“哎呀,宝贝不要哭,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的嘛,我知道今年圣约翰有个扩招计划,我去打听打听,爸爸怎么会不理宝贝女儿呢?”爸爸看我哭立马就丢开妈妈跑来安慰我。
“哼,这还差不多,你啊别哭了,见你爸就知道撒娇,好好去洗个脸,我去做饭,真是不让人省心。”妈妈冲我和爸爸翻了个白眼,换了身衣服就去厨房忙碌了。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笑嘻嘻说:“虽然有机会,但还是看成绩的哦,你可不能松懈学习,其实去哪里上学都一样,你不要总想着和其他人比,爸爸知道你想去好学校的理想是好的,但是在哪里都一样读书,一样考大学,爸爸嘴比较笨,女儿这么聪明一定懂,爸爸不希望你勉强自己,也不希望你因为别人的话去攀比。”
我低下头红了脸,一丝羞愧爬上心头,如果爸爸知道我是为了一个男生闹,肯定会气死吧!但是人生那么长,遗憾那么多,我既然可以有奇迹回到10年前,就不想再错过,爸爸妈妈,这一次我一定会乖乖听话,除了追安逸轩,我一定会做个好女儿!
(三)
难得的暑假,10年前我几乎天天在外面疯玩,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对那些小孩子的玩意不感兴趣了,所以很乖地每天待在家里,帮忙做做家务,偶尔还会在厨房打打下手,弄得妈妈老大不自在,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熟悉的歌曲从电视机里飘出来,我熟视无睹地继续剥蒜,这么幼稚的电视剧也难为当年的我天天追了。
妈妈切菜的手停下了,看我的眼神再次充满了不可思议:“你最爱的电视剧播出了,你居然不出去看?”
“哎呀,那些电视剧很没营养的,还不如陪妈妈做饭有意思啊。”我笑眯眯地回答。
“这真的是我的宝贝女儿?”妈妈自言自语地说,然后继续默默做饭。晚饭是照旧的三菜一汤,有红烧排骨,清炒白菜,土豆丝,番茄鸡蛋汤,因为有了自己的劳动,我觉得格外香,坐在饭桌旁眼巴巴等爸爸回家,门外传来一声咳嗽,我顿时有了精神。
“宝贝,爸爸回来啦。”爸爸一进门就先对我笑着说,然后换了鞋子走进来。
“爸爸,今天的饭可有我参与哦。”我献宝似的说。
“难怪从上楼就闻到香味啦,真是好饿呢。”爸爸走到餐桌旁闻了闻。
“你啊你,眼里只有你宝贝女儿啦。”妈妈噘嘴嗔怪。
“要不是我美丽大方优雅迷人的老婆,我哪能有这么好的女儿。”爸爸赶紧安抚妈妈的情绪。
“少贫嘴了,学校的事你沟通得怎么样了?”妈妈瞪爸爸一眼,“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啊。”
“这个,其实我一直在沟通,也找了熟人,只是现在的确很难办,但是圣约翰每学期都会有个扩张考试,可以等下个学期再去考。”爸爸的脸上献出一丝无奈和愧疚,“对不起啦,女儿。”
“爸爸,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你为了我上学真是操碎了心,我知道自己闹着要上圣约翰很勉强,是我平时不努力成绩不够好,既然没办法就算了,这学期我一定好好学习,下学期一定可以考上圣约翰!”看着爸爸道歉的脸,我心都要碎了,明明是我无理取闹在先,也是我成绩不够,却闹着让爸爸妈妈负责,也许真是长大了,才能了解父母对孩子的包容。
爸爸的眼睛都有些红了,激动地搂着妈妈说:“哇,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啊,这么懂事了,你看,我们女儿以后一定很出息!”
“行了行了,好好吃饭吧,虽然没成功,但也总算是好消息。宝贝,爸爸妈妈把路给你搭好,你也要自己加把劲才行,你也知道我们家不是大富大贵,也不是所谓的关系户,门路虽然能问好,能不能考上还是看自己。”妈妈拍掉爸爸的手,在餐桌上坐好准备开饭。
这一顿饭就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吃完,吃完饭我还主动帮妈妈洗碗收拾,重回16岁,我也要弥补自己没尽到的孝道。看着客厅中相依而坐的爸妈,我心中感慨良多,以前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真的经历过,才知道这样的平安喜乐是多么幸福,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开心!想想长大之后忙着上班赚钱,忙着恋爱,忙着社交,反而将亲情搁置了。
“女儿,真的是好乖,居然还会切水果了。”妈妈看着我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中时,惊讶的几乎掉了下巴。
“嗯嗯,乖,希望能坚持下去哦。”爸爸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头,眼神中无限欣慰。
陪着爸爸妈妈看了一会儿他们喜欢的电视剧,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算来暑假也即将过去,我抱起书本打算刻苦一下。笨鸟先飞嘛,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聪明,想要考上圣约翰也绝对不能靠运气,我的安逸轩,你再等等我,我一定可以追上你的脚步!
“希子,我们分手吧。”安逸轩的脸上挂着决绝表情。
“什么?分手?”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安逸轩,“为什么?我不要。”
“希子,我们不合适,我……我要对另一个人负责……”安逸轩低下头,表情有一瞬间愧疚。
“什么?我不懂,你要和谁在一起?”我的大脑整个蒙掉了。
“是……我曾经对不起的女人,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可是后来……总之,是我辜负了她。”安逸轩的眼睛依旧那么清澈,只是里面盈满了悲伤。
“那我呢?”我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是馨檬?你最爱的女人?”我的声音都在颤抖,说出那个我记忆中都已模糊的名字。
“希子,对不起。”安逸轩转身离开。
满天的雪花飞舞,冰冻了我整个身体,我觉得好像有一把利剑深深刺入我的心脏,没有鲜血,却碎了我的五脏六腑。
睁开眼睛,发现枕头已经湿了大半,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我又哭了。我又梦到了那个分手的场面,然后在梦中哭得无以复加,我想如果我继续加把劲,是不是能早一点出现在安逸轩的生命,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个馨檬的什么事了呢?
(四)
既然醒了,我就起床开始看书,顺便想想我高中时候发生的事。瑟约高中,承载了我整个青春期的地方,我在那里有欢笑有泪水,有最好的朋友也有最虚伪的朋友,还有那个我曾经以为的初恋,当年的我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啊!我翻看着笔记本上贴着的明星贴纸,10年之后,他们也早已变换了形象,有的退出舞台有的成了巨星,我拿起笔在他们的贴纸旁细细配上一句话,突然觉得这样去贴吧发个爆料帖肯定爆红,不过我还是很低调的,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我曾经吃过那么多次亏,应该要学聪明了。
瑟约距离圣约翰并不远,以后我上学早一点,放学晚一点回家,还是有机会遇到安逸轩的啊,应该多制造点机会。想到机会,我脑子突然就蹦出闺密加死党铃铛的名字,这个小辣椒般的女生可是我10年来唯一不变的好姐妹,而她考上的恰恰就是圣约翰高中!
铃铛啊铃铛,为了我终生幸福,看来你要多付出一点啦!我贼贼笑着,立马约了铃铛吃午饭加逛街,铃铛对我消失了快整个暑假表示了不满,但我表示愿意再多请一个麦当劳甜筒,她立马就释怀了。
“其实瑟约也不错,距离又很近,你不要沮丧哦,当时听说你哭着闹着要上圣约翰,我都被吓到了,你不是一直说瑟约很不错的吗?”铃铛舔着甜筒,一脸天真地看着我,语气带着劝慰。
“那是当时啊,人是会变的嘛,圣约翰是一级高中,你又在,我当然想要去啦,我一个人留在瑟约上学多无趣啊!铃铛,以后可能要多拜托你哦。”我一脸恳求的神色。
“我们什么关系啊,干吗说这么见外的话,有什么需要找我就行了啊!不过,希子啊,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变化。”铃铛甩着她的两条长辫子看着我说,“好像……成熟了?哎呀,我不会描述,反正感觉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铃铛继续舔她的甜筒。
我心虚地摇了摇头,瞪大眼睛说:“哪里有不一样啊,胖了吗?我最近天天窝在家里,不是吃东西就是看书学习,真的是快要傻了呢,一会儿去打游戏机吧,我请客!”
“哇,这么大方!”铃铛一听要打游戏机就两眼放光,连甜筒都没吃完,就拉着我往游戏场跑。
果然还是10年前的人比较单纯,一场游戏机一顿麦当劳就可以解决所有矛盾问题。看着打着游戏的铃铛,她真的是没怎么变,10年之后依然是长发飘飘,依然是那个我一个电话就可以叫出来的好朋友。
“喂,你干吗一直看着我啊?一起来玩啊,你今天好像怪怪的。”铃铛冲我翻了个白眼。
“来了来了。”我收拾起心情加入战斗,不能忘了,我就真的只是个16岁孩子啊!
多年未曾有过的暑假,就在我一天天勤奋和懒惰交替中度过了,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时间,我反而兴奋起来。因为暑假在家实在很难有机会见到安逸轩,虽然为了他我没事就去他小区逛荡,但是竟然一次也没再见到他,毕竟都在暑假,他的时间真的很难猜。上学就不同啦,我就不信会等不到他!安逸轩,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了!
“希子,我好爱你哦,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了。”白马王子一样的安逸轩骑着白马对我表白。
“我也好爱你哦,就像爱我的生命!”我抬起头盯着沐浴在阳光下的他,语气坚定。
安逸轩冲我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我将手递给他,他一个用力,我已经跃上马背,他从后面环抱着我,声音温柔如水:“希子,我们一起浪迹天涯,红尘做伴,再也不分开。”我沉醉在他的怀中,“抱抱……”我喃喃自语,“啊!我的头!”我一个翻身竟然摔在了地上,我揉着发痛的额头,心里却透出甜蜜。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么甜蜜的梦,是不是意味着,我和安逸轩的感情,也会有个好的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