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俩就这样开始默契的谈着恋爱,但是又好像没人说破。
但是李雪生急切的想结婚,他觉得一天不结婚,小七就有可能被别人抢走,或者她打了退堂鼓,但是以他现在的情况,他也实在没有资格和小七提结婚的事。首先小七二姐这一关他就过不了。
小七试探的和二姐说了李雪生的事,但是他二姐一听说他家的情况,立马就表示反对,说要给小七找个好一点的人家,这样她妹妹才不至于太苦。
所以,李雪生想着得拿出点什么才能打动小七和她二姐?他想了想,可能只有把小七调到艾市国营单位是最理想的。
他想到了当年放他鸽子的皮革厂副厂长。
当然了,现在已经是厂长了。
提上点心匣子、高档茶叶去了厂长家,轻车熟路。
厂长一开门,满脸疑惑,李雪生一看副厂长皱着眉开启了人脸搜索系统,赶紧恭恭敬敬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李雪生,李木匠的儿子!”
“哦!对对,雪生!哎呀,稀客稀客!”
一进门,他爹用尽半生的智慧夜以继日的为领导家打造一套走在十八线小县城家居时尚前沿的组合家具已经退居墙角,换上了更新潮的组合家具,家里多了个黑白电视,正放着《霍元甲》。
厂长看着眼前的精神小伙,穿着市纺织厂的工服,虽然几乎已经想不起来当年的假笑男孩的样子,但是还是熟络的寒暄着老词儿:“哎呀,小伙挺精神啊!”
李雪生腼腆而又不失得意的笑了笑。
心细如发的领导看着李雪生衣服上印着“第一纺织厂”字样,心想这小子已经去了纺织厂,来我这干啥呢?
这时,李雪生开口了:
“王厂长,我这次来还是问问指标的事。”
“哦。哦?说起上次指标的事情,前几年我碰到你父亲了,说你另有打算,后来......小李,你也知道,咱们厂的指标一直非常抢手......”
“我明白,王厂长。我这边呢正好有个机会就算把工作的事解决了。这次想麻烦您能不能把我媳妇调过来。她带着指标,只不过现在在三和牛场,离家太远,每天比较辛苦。您看能不能帮帮忙......”
“哎呀,牛场的指标......不太好弄啊。”李厂长一边嘬着牙缝里的茶叶渣子,一边皱起眉头。
“您看......”李雪生谄媚的貌似不经意的推了推拿来的礼品,“我明白现在就算带着指标调动也需要疏通大量关系,您费心了。您尽管疏通,我全力配合!”
“这样吧,小李,这个事我也不好跟你当场打包票,现在指标管的很严啊,都是市上领导运作。我一定尽力帮你疏通,到时候通知你。”
“那太感谢您了!我就不打搅您了!您费心您费心!”
李厂长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把李雪生送到门口,临进门前还不忘假装自言自语的大声说:“小伙越来越精神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李雪生又登门拜访了两次,李厂长不堪其扰终于松口可以办,但是得给各个层面运作,费用大概500元,而且得尽快,等着运作的人队伍排的可不短。李雪生千恩万谢之后开始踌躇:自己每个月工资35元,给家里30元,这30元几乎要撑起全家的开销,二弟三弟四弟的学费以及全家四口人的生活费;剩下的5元钱自己也花的差不多了。500元相当于不吃不喝15个月的工资,去哪整这500元?
当李厂长告诉他想把小七调过来需要500元以后,李雪生就开始夜夜做噩梦。不是梦见被老虎追到悬崖边上就是梦见小七被恶霸逼婚抢走,每天夜里都被噩梦吓醒,然后再不能入睡。熬的实在不行,李雪生又开始抽烟,但是害怕小七发现,总之,那一段时间,李雪生精神萎靡,头发都愁白了几根。
但是必须尽快把小七调回来的信念却与日俱增。每次见到小七,李雪生就夜不能寐,脑子只有这一件事:搞到500元,把小七娶回来。
睡不着的时候,李雪生脑子里把所有认识的人几乎都滤了一遍。首先想到的是大刘,但是那货是个月光族,他也不想为难他再去找别人借;宿舍那两个哥们刚结婚手头也不宽裕;他认识最有钱的人就是匪哥两口子,但是匪哥长期在广州,老板娘倒是在,但是他已经不想也不能再见她了.......还有谁呢?还有谁呢?
李雪生搜肠刮肚,把所有他认识的人在脑子里翻腾了好几十遍,发现好像真的没有能借到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