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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是有事,檀儿嫁进八王府已经有两日,明天就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所以,檀儿前来,是想问问王爷,明日是否有时间陪檀儿回曲府去。曲檀儿平静地移开视线,面色如常。用一贯柔弱的姿态把此次来的目地给说出来。

是不是觉得本王有点眼熟?墨连城突然问着,却避开她的问题,视线紧紧盯在曲檀儿脸上,没有期待的尖叫,咒骂,冲动。脸色很好,眼神也不错,态度更是可观。

对于她一时三变的性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

王爷今日真是好兴致,一大早就把全府都走了个遍,如果今天檀儿不来找王爷,还真不知道王爷的脚力原来是这么好的。熟一个鬼,她看到那张脸就想杀人。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原来那个所谓的八王爷墨连城,她所谓的亲亲的老公,居然会是……果然,老天真的是要亡她。

原来,他早就知道是她,到头来,只是她一个人还傻愣愣地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这么快就把本王给忘了?本以为你看到本王,会很高兴,原来,却不是。

原来王爷是觉得檀儿见了你,会很高兴啊?嫁进府两天,到现在才看到自己嫁了个什么模样的人。她不该高兴,她是该要替自己悲哀一下,感叹自己的人生太过糊涂?不过,或者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太深,印象也太差,曲檀儿如今对于墨连城迷倒万千少女的绝代风华,压根不感冒。

应该高兴,不是吗?墨连城理所当然一句。

哦。这样啊。曲檀儿温柔一笑,很配合地给他来一段说唱,檀儿一直都很仰慕王爷,听说王爷长得俊美绝色,倾城倾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都怪檀儿当日没仔细看清楚王爷的脸,不然,檀儿一定亲自请王爷进屋里去喝杯茶压压惊,省得让檀儿当时的举动给吓坏了。

既然有人想听人夸,那她倒是不介意开个口,说个话。

只是,虚伪啊,鸡皮都起来了。

墨连城嘴角不经意抽了抽,逐又云淡风轻,淡淡道:本王还真是低估了你。

不知王爷所说的是何意思,能否说得清楚一些,也让檀儿听得明白些。

你很清楚。

檀儿不明白。

装傻?

檀儿不敢,还请王爷明示。

不称本王为夫君,或是相公了?墨连城话语一转,对于某天晚上洞房花烛夜时所听到的话很有印象。

如果王爷喜欢听檀儿叫夫君的话,那檀儿便叫夫君吧。曲檀儿轻轻一笑,倒也是好说话得可以,瞧起来连一2丝犹豫都没有,直接顺了他的意。

算了。墨连城冷眼扫过曲檀儿,只是,下一刻,脸色便又恢复到无所谓的神态。

那王爷明日是否有空,能否请您……

有事?墨连城似是故意般,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断她的话。

有,就是……

哦?

檀儿嫁进来也有两日,而明天就是——

是吗?这么长时间了,你不说,本王都忘了王府里还有你这么一个人。墨连城轻挑着眉,更是故意打断她的话。他在等,等她什么时候可以把脸上那层伪装给卸下来,装得太好,会令人感觉相当不爽。

是的,所以檀儿今天来是想问王爷明日是否得空,能……

可惜,本王很忙。

王爷就不能把要忙的事情给往后延一下吗?丫的,她忍,这男人,她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若没记错,她一进来就说明来意,他却一直纠缠在上面装着不知?还屡次刻意打断她的话?

她楚楚动人的小脸已经够哀怨的了,哀怨得想揍人。

不能。墨连城也不罗嗦,直接给了她回答。

难道王爷就不想听听檀儿所说的是什么事吗?果然,这男的还真是欠扁。

不想。

……曲檀儿彻底的无语了,头微微低下来,狠命地向着地面翻着白眼,双手绞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克制住双手握成拳头向某人挥去的冲动。

她,她,她……难道老天今天真的想亡她?来到这个时代两年了,还真不曾把她血腥的一面目给暴露过,可今天,就有数度机会可以让她真实性情展示出来,她是该感谢墨连城呢,还是该……向别人借把刀送给他?

王爷,不如您认真想想,明日是什么日子?曲檀儿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一口气,等到确定自己的脸色恢复到正常气色,语气能够维持平稳状态的时候,这才不紧不慢地把头给抬起来,露出一脸的哀怨,再顺便把话给说出来。

不必了,本王很忙,没空。

一句话,几个字,简单,也格外清楚。但,也再一次把曲檀儿压制下来的怒火通通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王爷,明日是我三日回门的日子,难道你不该陪我回去吗?曲檀儿咬牙切齿地把话一字一字地咬出来。他够了啊,再玩下来,她就拍案走人,去他的说什么要三日回门,她自个就一个人回去。

原来……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本王陪你回去?墨连城似终有所悟,只是,话到最后,还是没直接回答说去还是不去。仅是,嘴角微勾起一抹淡笑,手上正端着那杯茶,似一个无底洞的杯子,里面总有喝不完的茶水般,姿态高贵温雅,不紧不慢地把茶杯送到嘴边,细细地品尝着茶水的香醇。

如果王爷觉得勉强的话,那檀儿就……

是挺勉强的。墨连城淡笑回着。若2非撞见她爬墙的那一面,只怕他也会让她现在知书达理,温柔娴雅,风吹就会倒的小女人模样给骗了过去。明明就不是柔弱的料,却偏偏非要装得要死不活的样子。

那、檀儿明白了。既然他回答勉强?那就是不去了。

虽然她想这么做,可人家不愿意她也没资格强迫。

只是,心里想着什么,但该哀怨,该难过,该伤感的,还是要做足了样子。

不过……墨连城貌似还有话想说。

那檀儿就不打扰王爷,檀儿自己回门就好了。今日打扰到王爷休息的时间了,檀儿很抱歉。若无事的话,那檀儿就先行告退了。不等他把话说完,曲檀儿便直接站起身来,微微一个福身,话完,脸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去,再跨出脚步,慢慢向着房门口走去。

不用不过了,现在,是她不想让他继续消遣了!要是哪天他有求于她的时候,他就给她把皮绷紧了。

曲檀儿走得坚决,头也不回,而身子转得太快,没有留意到墨连城眼中那抹笑意。

主子,我们就这样走了?镜心追上去,疑惑地问着。

不然呢?

但明天我们真的不用王爷陪同?

不用。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这么办了。她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拼了。

但,她现在想哭,明天估计她会死得很惨。

刚嫁来三天就受到王爷冷落,老爷跟大夫人是不会放过主子的,而且,九夫人也不会好过。镜心把担心的事情说出来。九夫人,正是曲檀儿的娘亲,也是一个在曲府不得宠的可怜女人。

镜心,别说了,我明白的。若不是,我又怎么会去求那……王八蛋。

镜心所说,正是曲檀儿所担心的。

照那一夜的谈话上发展……

曲老头子会拔了她的皮。

曲老婆子会抽了她的筋。

然后……她会期待,她死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经过阎王殿,直接转回到21世纪就可以了,那她就阿弥陀佛,谢天又谢地。

翌日清早。

雪院,屋子里。

不会吧?!

一大早,房里便传出一道声音,声音太响,震得屋顶快要砰砰作响了。

苏月拉一走门,知道回曲府去的只是她们两人就惊叫了一把。

月拉,反应能不能不要这么激烈?是我回门,又不是你?曲檀儿和镜心倒是平静了,已经把回门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檀儿,你跟我说清楚,王爷怎么会没空?苏月拉拉过曲檀儿,非要把事情问得个明明白白不可。

嗯,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来详细地说给你听吧,如何?唉,失策,人生的失策。曲檀儿正纠结回曲府的事,实在没心情描述关于昨日见墨连城的情况。

不行,现在就说,我等不到2你回来。

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你怎么说得好像我进了曲府就出不来似的。

难说。苏月拉一脸认真,半点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她待在曲府两年,也早见识过曲檀儿的处境,并不受宠,经常还会让大夫人等欺负。

放心,死不了,不就是回一趟门吗?等我回来,我再把回门的趣事说给你跟小唯听听,让你们也乐一乐。曲檀儿轻拍了拍月拉的肩膀,当是安慰,老天!现在还要她去安慰人?有没有搞错?

突然,月拉又来上一句:檀儿,曲老爷会拔了你的皮,大夫人会抽了你的筋。

咦,你也知道啊?原来……看来,还不只她一个人这么想的。也不枉刚才她安慰她一翻,知己啊!

檀儿,不如我们去请王爷一起……

不用去。昨日我和镜心已经找过他,他说很忙没空。而且在找他之前,还故意被他耍了大半天。现在想想,凡事求人不如求己,放心吧,回去我会看着办的。嗯,仔细想想,也不止我跟镜心两个人回去啊。曲檀儿平淡地说完,从开口,到话结束,脸色都没变半分,更没所谓的不满和怨恨的神情出现。

咦?还有谁?月拉疑惑,难道是王爷本人真没空,派别人代替?

不料,曲檀儿下一句话,却足以将她气吐血。

呵呵,还有那些什么轿夫啊,人数不少了,足足都有四个轿夫呢。

你——就这样?还有心情消遣她么?

对啊,不然,你还想怎样?

你与镜心,再加上四个轿夫,这就你所说的人数很多了?恨铁不成钢!

是啊,有四个人,八只眼睛,八只手,我想逃也难比登天了吧,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一个人都不要带,那才是最好的。还少?她都嫌人数太多了点。

檀儿!月拉要发飙。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等我们回来再好好聊。镜心,我们走了,再不走,一会真的会被削得骨头都不剩了。曲檀儿轻轻一笑,一把拉过镜心,也不管苏月拉还有什么话要说,直接往王府的大门口冲去。

两人闪得太快,屋内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们的身影便已经迅速消失。

王府大门,轿子已经在外面等候。

曲檀儿和镜心走了出来,她慢腾腾地再坐进轿子里,吩咐道:起轿吧。不用走得太快,本王妃想瞧瞧街上的景致。

从八王府再到曲府,路途虽不远,但轿子走的速度不快。比起坐马车,自然是浪费了不少时间。而她故意舍马车取轿子,为了就是想要浪费一点时间。至少待在府上的时间会少上几分。

可再慢,轿子还是会停在曲府门前。

曲檀儿从轿里走出来,抬眼便看到大门上那挂着的镀金牌匾,觉得有点刺眼,而此时,连她都分辨不出来,到底是阳光太烈,还是心里作怪。

四小姐回来了。管家早就在门外候着,而见曲檀儿从轿里出来,马上就迎了上去,只是,视线却只是扫了一眼曲檀儿,便没多去理会,猛地往轿里面瞧去,似在查看什么。

2管家在找什么?曲檀儿奇怪地扫了眼管家。表情这样做,话也是这样问,但她心里却很清楚,管家此举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查看墨连城有没有陪同回门。

回四小姐的话,老奴只是奇怪八王爷怎么没跟小姐一道回来?管家把视线从轿里面收回,疑惑地问着曲檀儿。

哦,八王爷说没空,所以就是我一个人回来了。曲檀儿淡淡一笑,故意把脸上的哀怨显示出来,再又像要隐藏似地把哀怨给收起来。她就知道,管家哪有那么好的时候,居然会守在大门外面等她,原来这接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没跟来的人。

可是老爷与各位夫人一早就在屋里等着,老爷还特地让厨房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八王爷来。

哦,是吗?可是八王爷没来了,那怎么办?糟糕,她肯定,她真的死惨了。

她要让人给凉半了,惨,惨,惨!

虽然明知道不会有好事,但面对时心还是有点颤。

这……管家也挺难为情一般,看了眼曲檀儿,无奈道:四小姐该进屋了,老爷与夫人们还等着呢。话完,身子一闪,把路让开,只是,在侧过身去的时候,眼角却向着大门内的另一个身影扫去,给了某个暗示过去。

管家自认做得百密无一疏,无人察觉,可偏偏,在他转身的时候,曲檀儿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他,自然就不会错过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然,更不会错过他给早就守在大门内的男仆的暗示。

那道暗示,会在她走进曲府正厅前,就把墨连城没来的消息提前一步传进曲江临以及大夫人的耳朵里去。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镜心,我们进去吧。曲檀儿暗蹙眉,还是一咬牙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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