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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九之名

轩辕族长能当上族长并非浪得虚名。

人族修行人道,也能修成神力,与外界鬼神抗痕。

只见他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抓住一朵会吃人的乌云,一把就撕成了粉碎。

那朵乌云一碎,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活物被生生扯碎,发出一声惨叫。这一生惨叫,与轩辕夫人生产时的惨叫那渗人的可怕,有异曲同工之妙。

“邪灵怎么跑来皇城了?”

轩辕族长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一颗心跳个不停。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城将有巨大变故,或许这变故还与小九的出生有关。

难道邪灵想来吃了这个刚出生的孩子?

他一只手提着沉重的射日弓,一只手将轩辕婉柔抱在怀里,大步朝着产房匆忙走去。那瘦弱的身上负载着这两有些分量的东西,竟然健步如飞,豪不吃力,看来瘦子也是有力气的。

李公公踏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

皇城之内,一声婴儿的啼哭,吓退了遮天蔽日的乌云。

天空放晴,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花香阵阵。

皇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轩辕夫人凄惨的痛喊也终于结束在婴儿的啼哭中。

轩辕族长第一个冲进产房,看着一脸疲惫,美丽的妆容被汗水打湿后五官有些变形的妻子,感激一笑:“夫人幸苦了,女儿跟你一样漂亮。”他怀里抱着刚出世的女婴,粉嫩嫩的小脸蛋,十分可爱,心里感叹着,感恩着:还好小九像我,若是像她娘,日后只怕难以嫁出去!

轩辕夫人急着要看女儿,让轩辕族长将小九抱了过去,轩辕婉柔也要看看妹妹,李公公在一旁说些恭喜的话,产房里的一群丫鬟与七老八十的产婆也表示祝贺。

这个其乐融融的家庭大团圆画面,十分温馨。

可惜好景不长。

天族一位白头发白胡子老者的到来,给轩辕夫妇带来了一个噩耗。

“古方天君。”

“轩辕族长。”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轩辕族长看他肩头上有一根枯黄的稻草,好心的伸手想要帮他拿掉,却被古方拒绝。他冷漠的退后一步,让开轩辕族长的手,扭头自己吹掉了肩头枯黄的稻草。那吹草的动作,就两个字:高雅!也只有古方天君才能将吹草这么平凡的动作做得高雅。

古方天君不仅仅是肩头有草,衣服也是白一片,黑一片,活像小孩子钻过草垛,又钻过煤炭窟窿。但是那一身衣服倒是被他拉扯得没有一丝皱折。那张绝色的脸,虽然蒙了尘,但因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所以还是遮不住那盛世美颜,让人一看就有种想要犯罪的冲动。

“古方天君,你看看小九。呀,她对你笑了,这说明有缘啊,您给她取个名字吧?”轩辕族长这位老父亲的心里酸酸的:都说女大不中留,其事女小也不中留,才一出世,就看上陌生人色相了。

“心存善。”古方淡淡看了一眼那女婴,说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反正在他眼里,众生平等,既然都是平等的,他当然不能偏爱谁,就是婴儿也不可以。

“啊?”

“哦?”

“喔?”

“呵?”

轩辕夫妇,婉柔公主,李公公,同时为这个奇怪的名字发出感叹。

“神君说的是,轩辕心存善吧?五个字,未免太长了些。”轩辕族长微微一笑,觉得天族人的思维与他不在同一个频道。

“心存善”古方又再一次,用认真的,笃定的语气,强调了一遍。

“笨,天君说的,是轩辕心存,四个字,多吉利。”轩辕夫人鄙视的看一眼丈夫,眯着一双熊猫眼,看着古方,一副自以为很聪明的样子。

“不叫轩辕思心存善,也不叫轩辕存善,就叫心存善。”古方还是用同样的态度再强调一遍。他都有点烦了,怎么人族这么难说话,来之前天族族长没说人族是低智商种族!

不过,他又忽然想起,他还没有将最重要的事情——九公主的身世之谜告诉轩辕夫妇,所以,轩辕夫妇无法接受女儿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

“人族族长,夫人,我们四人单独聊聊?”

“好。”

所有人都退走了,屋子里很干净,很安静,静得有点瘆人。

轩辕婉柔虽然才有五岁,但是比一般人多了一个心眼,悄悄躲在门外偷听偷看。

李公公唤她离去,她自然不肯。

“你平时眼睛都是看地上走路的,今日本公主许你看着天上走。”

李公公自然知道婉柔公主言下之意是,叫他望着天走路,望着天走就不会看见她躲在门外偷听。既然公主都开口了,李公公这位忠心耿耿一辈子的老太监,自然不愿意背上一个抗命的罪责,导致晚节不保。

他不敢再望着地面,立刻抬着头,望着天走路。没走几步,“咚”的一声,掉进了井里。

轩辕族长将小九交给夫人抱着,掰着手指慢悠悠指着自己、夫人、古方,数了三遍,却怎么都没有数出来四个人。他用看见了鬼一眼的眼神,恐惧的看着古方身旁空荡荡的空气,牙齿颤抖,响个不停:“天君,第四个人在哪?”

轩辕夫人一听丈夫的话,也吓得跟他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她将小九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一撒手,闺女就没了。

若夕尘面无表情的伸手去指,白玉一般的指尖对着小九。

“她不是人?”有这样当父母的人吗?才一出世就不把她当人看。虽然,她也确实不能算是个人。

轩辕夫妇这才像刑满释放般的笑着,叹着气,又互相埋怨着,这劫后余生般的心情,别提有多美妙了。

“明儿让夫子好好教教你数学,怎么数的你,吓死老娘了!”

面对夫人的指责,轩辕族长只能,也只敢一笑置之。

古方等轩辕夫妇安静下来,做好了听他恐怖讲故事的准备,才开口说话。

“她只能算半个人。”

轩辕夫妇同时发问:“你说谁?”

“九公主。”

“没长尾巴,没长犄角,是个人啊。”

轩辕夫妇为了证实这句话不是谎话,还特意轻手轻脚的摸了摸小九的小屁屁,确定没有尾巴,放心一笑。

古方开始讲述他从天界来到人界途中,那一段惊心动魄又不堪回首的人生经历。

“你们知道妖族大祭司,天上地下吗?”

“不知道,我是要干实事的,从不追星,他很出名?”轩辕族长一副认真的表情。

古方觉得,他们不知道是件麻烦事,要废话很多,才能将天上地下的背景讲清楚,那得有多累,便冷淡的道:“自己去看资料,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我在帝都的高墙之上遇见了他。”

“那时候心存善还没有出世,但是天上有了祥瑞,我知道是族长你拉开了射日弓,引了灵气。灵气一现,估计心存善快要出世了,我急着御剑飞行来看她,却没有预料到,帝都四周一片空旷,没有设城墙防护,偏偏要在入皇城之处,孤零零的建一道几丈高的墙,害得我一头撞到墙上。”

他说到这里,明显一肚子气。虽然墙是人族建的,但是路是他走的,他把气撒在他们身上,似乎也没有道理,没有道理的事情,是会失天族风度的,会失天族风度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城墙剧烈抖动,然后有一个人从城墙之上掉下来,坐到了我的头上,他就是天上地下。”一想到那一幕,他更气了,堂堂古方天君竟然被一位妖族人骑了!

“他携带者十亿邪灵的精魂,在墙头站了整整五个时辰。”

他说到这里,轩辕族长恍然大悟:“原来皇城上空的邪灵是他带来的。”他这才注意到古方额头上有一个若影若现的包,心里有些愧疚,但又不想道歉,就将矛盾转移到夫人身上:“都是你,非说要在那里留一片避暑胜地,建了一堵这么高的墙,专门坑天上飞的东西!”

轩辕夫人熊猫眼上秀眉一挑:“我建的怎么了,哪年夏天不是你坐在那里避暑的!你不喜欢以后别去就是了!”

夫妇两人的争吵,吓哭了小九,两人又赶紧心疼的哄着,但她哭得更大声了。

“别哭,狼来了。”古方想起自己小时候撒娇哭鼻子的时候,族长就给自己讲《狼来了》这个故事,吓得他不敢再哭。

都说古方天君胆大,没有什么危险可以吓退他,可是世人不知,他的胆大是因为从小就被恐吓。他是被吓大的!

小九似乎听懂了古方的恐吓,忽然不哭了,但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憋屈得可爱。

这一幕被古方看到了,他忽然对小九产生一股怜爱之情,好想亲亲抱抱摸摸她……这感觉,怎么像是她爹才应该有的感情。

“那个妖族少主……上天什么的,带着十亿邪灵来人族做什么?”轩辕族长不追星,所以虽然古方说了一遍天上地下的名字,他还是没有记住。

古方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实在太没有水平,不禁感叹,人族真是低智商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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