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一个清晨,她坐在马桶上,看着自己的肚子被脂肪撑成三截,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没有人再会爱你了。之后,她安静了整整4年。期间,花了3个月的时间把体重从140磅减回103磅。这不是个简单的物理概念,而是她吐了丝,结了茧,自己又生了自己一次。
1. 霸王花开
拍《霸王花》时,吴君如认识了杜德伟。对于他,吴君如只有偷偷打量的勇气。可杜德伟似乎对她格外亲近。在那个美丽的晚上,吴君如在法国餐厅吃下双人份的明虾后,抬头看见杜德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羞涩一笑:“没办法,我就是嘴馋,所以才会这么胖。”他笑笑说:“我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肥肥的肚子可以舒服靠着的女朋友,要是像排骨多难受啊!”吴君如几乎不能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他们同居了。为了杜德伟希望的那个可以枕靠的肥肚子,吴君如开始增肥。
初恋的美好和酸楚,只有亲历的人才知道。情窦初开的时节,遇到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人,那个他,就是她的美神,她只能用仰望的姿势,凝视他的一举一动。当他走近,向她伸出手来,她心里的花便怒放了,幸福得眩晕,扑进他的怀抱,开始了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恋。
那场爱恋,用了整整四年时间,那是吴君如生命中最美好的四年,也是一晃而过的四年。与杜德伟分手后,吴君如百感交集,于2001年出版了一本类似自传的《吴君如减肥血泪史》。在书中,吴君如写下了她那段爱恨交织的初恋故事。
那是1987年,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吴君如在《霸王花》的片场认识了杜德伟。
“小杜,或者可以昵称他做小伟。为了防止跟小倩(曾华倩)的那位小伟(梁朝伟)混淆,我就叫他小杜,但杜德伟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德,所以我从不叫他小德”,对于杜德伟的习惯喜好,吴君如一向都是牢记于心。
在吴君如眼里,小杜是位开朗的男孩,高大威猛英俊潇洒,脸上常常挂着阳光的笑容,“他不用开口说话,就已经把女士们迷到昏迷不醒了”。他还很爱健身,八块结结实实的腹肌很有男人味,近乎模特的身形,更是吴君如的最爱。“有时候,我还会因为呆望着小杜身上的肌肉而云游太虚意乱情迷呢!”
拍《霸王花》的九个月,演员们都被困在军营中,日子过得很闷。但因为都是青年男女,他们之间还是很快就混熟了,特别是性格活泼大方的吴君如,很快就跟暗自心仪的杜德伟接近了,但那时,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她知道,自己在那群貌美如花的佳丽中并不出色,她只是以仰望的姿势,欣赏着杜德伟。
同样活跃的他们,当时只是常打牙骹消磨时间。不用开机的时候,歌手出身的杜德伟就会拿着吉他在片场即兴演唱,他磁性的嗓子、沉郁的声音加上悠扬的吉他伴奏,使片场的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很快就会聚集很多人围观,而吴君如,就在其列。
她一直都是对他关注得最用心最投入的一个。“当时的杜德伟,侧着那棱角分明的脸,一撮散下来的头髮把半边脸都遮着,但也无法挡住他的帅气,他修长的手指轻拨琴弦,神情专注,口中吐出的是Because I Love You。”其情其景,让情窦初开的吴君如一下就着迷了,陶醉在美丽的梦幻中。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心动吓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他了,而放眼四周,美女如云,更有陈雅伦等等的美人胚子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比了下去,她不敢再抱奢望,把那份爱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虽然只是一片绿叶,但也有吴君如表现的时候。闲暇时间,好动的杜德伟为了缓解气氛,还会出一下IQ题考大家,当其他人还摸不着头脑之际,吴君如已经了然在胸。小杜每次都叫她回答,果然,吴君如每次都没让他失望。于是,渐渐的,小杜看她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嘉许,而一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暗流也在他们之间涌动。
那晚,吴君如第一次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拍完戏后,小杜趁着空当,走到她身边问:“为什么每次我唱歌,你都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因为……你唱得好嘛!”吴君如娇羞地低下头来。
“那为什么每次我讲笑话或者IQ题,只有你一个识笑,又只有你一个识答?”杜德伟仍不放过。
“那是因为我比较有幽默感!”吴君如的心早已咚咚直跳。
“可我真的感觉我们之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小杜顿了顿,不等吴君如回答,就发出了热烈的邀请,“ 今晚收工后你有时间不?不如我请你喝茶,怎么样?”
吴君如第一次跟自己爱的人约会了。他们不是一见钟情,却也是两情相悦,说不是金童玉女,却也是男才女貌,并且,他们收到了很多美好的祝愿,是很被看好的一对。就这样,他们开始甜蜜地交往起来。
当《霸王花》的拍摄工作接近尾声,吴君如与杜德伟,早已日久生情,甜蜜蜜地爱得天昏地暗了!
吴君如在书中回忆说,“人生跟演戏有什么不同呢?很简单!戏里,我深深为小杜倾倒,可是他只想追身材曼妙的陈雅伦,留给我的只有满身赘肉的楼南光!真实世界呢?我吴小如(吴君如的小名)却一人独占小杜,哀怨缠绵感情浓得化不开!”
他们的感情渐渐升温了。吴君如第一次把杜德伟带回了家。跟其他情侣们一样,吴君如立即拿出了家里的旧照片,要跟心爱的人一起分享。
“小杜,你看看,哪个是我啊?”
他很快就找到了:“好可爱啊!”小杜大赞。
“是吗?不过我好肥啊!”吴君如嘟囔着。说真的,有哪个男人不想自己的女人身材是无敌的36、24、36?她很想知道,她的小杜介不介意她的“贱肉横生”?
“傻瓜,你不是肥啊,你只是有一点点babyfat(婴儿肥)。”说完,他还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不许你以后再说你自己好肥!我只知道,你好可爱,OK?”
听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说,她幸福得热泪盈眶。他们的初晚,就在那一叠发黄的照片前发生。“火辣辣的热吻,加上窗外透进来的夕阳余晖,一切都变得很和谐。”吴君如的回忆细腻而充满怀念。是的,良辰美景佳人,任谁会不为之心醉?
但她心里其实一直存着一个巨大的疑问:“小杜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肥、不漂亮、粗鲁、说话大声、癫癫丧丧、自以为是、识少少扮代表……这样多的缺点,他爱我什么?”
后来,她自己找到了答案,她说:“那是爱情,爱情。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缺点全部都会变成优点。小杜不止一次说:‘我喜欢你的不拘小节!我喜欢你的开怀快乐!我喜欢你的幽默感!我喜欢你的大而化之……我喜欢的,叫吴小如!’”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理由,也不需要解释。
“无数个美丽的傍晚,当夕阳斜照,行人的影子被幽幽地拉长的时候,地上便会映出一男一女的身影,十指相扣,亲密地偎依在一起,悠闲地享受那仅属于我们的美好时光。”吴君如深情地回忆道。
“小杜,你爱我吗?”也是无数次,女孩问出了那个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傻傻地,不知厌倦地一次次问,其实,她只是想再听听那句铿锵有力的回答。
“爱!”小杜还是那个小杜,一点都没变,声音跟以前一样认真而肯定。
于是,她笑了,笑成了一朵花,手里拿着漂亮的雪糕,继续狼吞虎咽,放心地吃得毫无仪态。她吞下一口雪糕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如果我肥到二百磅,你还爱我吗?”
“我爱你,因为你是吴小如!就算你二百磅,你都是吴小如!你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好不好?”说完,小杜蹙了蹙君如的鼻尖,再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宠爱至极。得到小杜这样的保证,她如吃了定心丸,再也不怕他嫌弃了。于是,吴君如就成了那个幸福的女人,被小杜的爱包围着,被无数漂亮的女人嫉妒着。
但幸福的他们,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是聚少离多。她说:“当时年轻的我们,幸福地规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只得拼命挣钱,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也牺牲了很多相聚的机会。但也因为此,我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间,感情似乎愈加深厚。”
那一次,吴君如记得,她在沙头角开戏,小杜则在清水湾电视城录影。当时他们只有半小时的空当,但备受思念之苦的他们,仍决心要聚一聚。于是,吴君如极速飞车,由沙头角去到清水湾电视城,见面后,两人只能在小卖部鬼鬼祟祟喝珍多冰,但亦已疗相思之苦。
别人问,这样频频扑扑,辛苦吗?“当然不!我这甜在心头笑在嘴头呢!”她幸福地笑说,“为了爱情,哪怕是天之涯海之角,我都愿意跟小杜一起闯!”
但毕竟两人的档期不一样,无论他们怎样争取,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少。于是,他们选择了煲电话粥。“在拍戏的空挡,哪怕只有几分钟时间,我们也会煲电话粥互诉相思,不知情的,还都以为他远在异国他乡呢。”那是一段多么缠绵炽热的爱情!
1989年,吴君如跟杜德伟已经拍拖一年了。而他们的周年礼物,也很是特别:就是大堆大堆的形似水壶的手提电话。这个第一代的手提电话,直到很久的后来,吴君如都有保存。“如今我还有保存着。它代表着我跟小杜一周年的甜蜜,亦代表着我们在片场内种种的回忆。几多个春去秋来,我就是拿着这个水壶电话,在片场内跟小杜依依泣泣,说尽肉麻骨痹的甜言蜜语。虽然我在片场内忙得透不过气来,但我仍然会趁着空当,隐身在暗角边打电话给我的小杜。‘杜杜,你在干什么呀?’纵使已经三日三夜没有睡觉,我还是愿意牺牲我的睡眠时间,只为了听听我honey的声音。”
“等你打电话呢,你呢?”电话那头传来小杜的声音。
“我也是啊!杜杜呀,你的声音好沙呀,又干通宵了?”吴君如关心地问。
“是呀!呀……”那边的小杜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呵欠,“连续两晚都夜班,很困啊。”
“顾住身子呀!我一阵打电话叫我宾宾(吴的保姆)煲壶花旗参茶给你下下火好不好?那先挂了,你休息下啦!”
“咦……人家要听你声音呀,傻猪!我不要睡觉,我要同你听电话!”刚刚又多打一个呵欠的小杜说。
“你乖啦!你休息下啦,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不嘛,人家要同你听电话!我整天拍戏很辛苦,你不关心我呀?”当时的小杜,竟然撒起娇来。“那么一个英俊阳刚的大男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撒娇!而他撒起娇来,更是可爱得叫我难以抗拒,心肝都被拧出来了。”吴君如甜蜜地回忆说。
“好啦……那我呢?我都三日没有睡好觉了,你怎么不关心我呀?”她也撒起娇来。
“啜……傻猪!那你还打电话给我?快睡一睡啦,一会又要上片场啦。”果然,他很是着急。
“好啦!那你先收线啦!”
“不好,你收啦!”
“你收!”
“你收线先啦!”
“都说你先收咯,我要听到你先收线先安乐呀!”
“傻猪呀,好啦好啦,听你的话!”说完,他挂上了电话,她亦安心地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