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教室里,宁静之中,只有笔尖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响,一个个少男少女,低着头伏在桌子上,不怕成为近视眼、不怕成为驼背族、不怕丢掉青春的快乐、不怕损失宝贵的健康,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着。
只有李然坐得笔直,享受着早晨那明亮但并不热烈的阳光,深吸着从窗外飘进来的新鲜空气。
“李然,我发誓,如果你这次月考不能如你承诺的那样,拿到全学年第一,我一定轻饶不了你!”初一.一班的新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气呼呼地指着李然说。李然面带微笑,两手轻轻向两边摊开:“我也发誓,我一定不会让您在这场交易中吃亏——我得自由,你得一个高分生,我们两方都受益。”
“真是狂妄的家伙。”赵磊一边伏案疾书,一边咬牙切齿。“该死,为什么我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要是我有,我也和老师说,只要让我平时自由自在,我就给她拿全学年第一!”
“别做梦了。”离他不远的兰若荷得意地低声说着:“我们李然同学是天才,你,离蠢货并不遥远。”
“你们李然?”赵磊的声音稍大了些,老师的粉笔头立刻正中其额头。
“赵磊,不要以为我还会再照顾你!你现在可不是病号了!”
“该死,我真怀念吴震老师。”赵磊低下头,轻声嘀咕着,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老师一挥手:“下课!”学生们立刻出着长气,挺直了腰。
“我说,到现在也还没抓到他吗?”马小伦壮着胆子问兰若荷。
“没有,哪里都没有。”兰若荷一耸肩,“那天晚上李然报案后,我爸他们就立刻展开了全城搜捕,控制住了汽车站和火车站,可到现在也还一无所获。”
马小伦抬头看了看李然,一脸的不安,咬了咬嘴唇后,走到李然跟前,凑近他耳朵说:“你不担心吗?他可是……可是你的死敌,现在一定恨你恨得要死。”
“我只怕他被我吓得跑出十万八千里再不出来。”李然一笑,“那样我就没机会收拾他了。”
那个可怕的夜晚,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那天,跌下楼去的吴震,在李然追下楼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如兰若荷所说,虽然李然在第一时间报告了警察,但警察也没能捉住这个家伙。
一切的真相,都没有被揭开,警察们仍相信王东是杀人凶手,而吴震是另一起案子中杀人未遂的疯子老师。一切也只能这样,因为李然不可能对警察说,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可以如此这般地控制人。
赵磊留下了一个可怕的回忆——吴震将他从家中骗了出来,打昏后虐待了一番。这中间的过程他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自己醒来后躺在医院里,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住院期间李然和马小伦来看了他好几次,而当他得知是李然和马小伦救了他后,惭愧得无地自容,出一院,就不好意思地主动找到校长,承认了自己之前的过错,从而撤消了李然的记过处分。
经历那一夜后,马小伦多少有了些改变,但并不很大,他仍是那么胆小怕事,好在见班里最壮的赵磊,还有全学年第一高分生李然和他关系都不错,别的男生想欺负他时,都会先琢磨琢磨。
但至少他不再怕李然了,还每天缠着李然,问李然关于傀儡术的事,可李然永远只有一句话:“等我有空时再和你说吧。另外,这件事如果你告诉了别人,我就宰了你。”
兰若荷对英雄李然和马小伦勇救被邪恶老师虐待的同学一事,永远抱着马小伦不过是跟着到体育馆跑了一趟,而真英雄只有李然一个的态度。因此,她对李然更加着迷。
班级又换了新班主任,这次,没人杀她了。她和从前的班主任没什么区别,依然疯狂地督促学生们做习题、背概念,然后偷偷组织学生周末补习,收可观的补习费。考试仍在进行着,一月一次小考,一学期一次大考。每个学生都被沉重的考试负担压弯了腰,只有李然挺立着。
“其实,吴震真的是个理想的好老师。”兰若荷在课间闲聊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可惜,惟一的这么一个好老师,却是个变态。唉,我们这些当学生的可真命苦。”
“其实,我现在真有些迷糊了。”李然看着马小伦,“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
“你是没办法啊,如果不那样做,我们……”马小伦看了看兰若荷,想起李然曾经威胁过如果胆敢和别人提起傀儡术就宰掉自己,就停了口。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兰若荷追问。
“没什么。”李然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后院里的鲜花,工友正在拿着剪刀修剪一棵小树,小树的枝叶被一点点剪掉,露出里面白色的组织。当然,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为了让小树长得更直,更加好看。可有时真弄不懂,这是为了小树好,还是为了旁观者好。
“我只是想,也许吴震此刻正在别的城市,继续实现着他的梦想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