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长刀轻轻别开,四个黑衣人都愣住了。
只见书房里一片凌乱,就像刚被野猪肆虐过一样,一个红色的肉球在地板上无声翻滚。动作剧烈是剧烈,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黑衣人你看我看你,其中一人轻轻叫道:“大哥,什么情况?这个肉球就是咱们的目标?”
此时代小落浑身鼓胀如球,全身赤红,刚换上的靓丽衣衫全部撑破,浑身冒着淡淡的白气。
领头的黑衣人是个社会人,接了不知多少这样杀人越货的活,给人人狠话不多的印象,当下二话不说一刀下去。
这一刀势大力沉,眼看就要把肉球一分为二,老大就感觉刀上力道一滑,刀刃直入地板。
“怎么回事?老大?”另一个黑衣人问道,也是一刀跟上,同样切入地板。一时间,四把刀都是同样的命运。
老大拔了半天刀没拔出来,见其余兄弟也是一样下场,索性不拔了,手中多了一把匕首:“老二老三老四给我摁住了。”
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摁住了不断滚动的代小落,老二涨红了脸,脸上青筋暴露:“大哥,下手啊。这贼子太能折腾了。”
老大狞笑着:“管这肉球是个什么玩意呢,三刀下去让他消气。”
鉴于刚才的失误,老大喝道:“一定按住了,我现在要施展无情三绝斩,一出手三刀如开闸放水再无收回可能,千万不要动——”
说罢老大俯下身,****施展出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无情三绝斩,匕首的寒光如黑夜中那未知的怪物眼睛一样骇人,然后,三声惨叫传来。
黑体人三兄弟各自抱着自己的手翻滚开,痛苦惨叫。
老大愣住了。老二骂道:“老大,你故意的是不是,刚才在后厨我不就多吃了半块猪肘子?”
老三嗷嗷叫着:“老大,三刀啊,我们每人一刀啊。你好无情啊。”
老大看了看重新开始翻滚的肉球,又看了看自己掌中的匕首,急忙道:“不是的不是,应该是咱们饿的时间有点长,虽然刚才在后厨吃了点东西,估计准头还是没把握好。”
老三骂道:“来杀人就杀人呗,闻到香味就去后厨先吃上了,吃就吃呗,还喝酒还划拳,多耽误功夫啊。我看你是吃撑了,不是饿的。”
老二又骂骂咧咧几句,喝道:“老四,你不说两句骂骂大哥?”
老三一脚上去:“忘了老四前几天舌头被割了么,骂个屁。”
老大恼羞成怒,看向地上的肉球大吼一声:“王八蛋,老子剁了你。”他整个人吸盘一样盘住了肉球一样的代小落,姿势虽然羞耻,但效果很明显。
肉球滚了几下不再翻滚,浑身开始哆嗦,拼命的哆嗦。身上散发的白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连手脚盘住他的黑衣人老大都跟着哆嗦起来。
老大惊骇道:“这肉球是不是有病?”
老二老三老四不忍直视:“老大,太猥琐了,爽么?”
老大哪里管那么多,不顾兄弟们的奚落,手中匕首手起刀落,手起刀落,除了刚开始几刀又古怪的滑开以外,后面的十几刀都让老大有一种匕首突破了防线小子你死得好惨的感觉。
浅红色鲜血天女散花一样往外喷射!三个黑衣人惊呆了。老大因为顺手,代小落脖颈处也是好几刀,血喷了他一脸。他松开肉球不再哆嗦的身子,往后越开。
老二:“老大,咱们这算成功了么?他不动了。”
老大:“再等等。没看还喷着血的嘛。”
那血由浅红直接变成了乌黑,本来还算淡雅的血腥味瞬间变得腥臭。喷射之势却没有丝毫减弱,十几道乌黑的细小喷泉不停。
老三:“特么的,这个怪物吧?刚开始喷的血跟喝玫瑰酒似的,现在怎么跟下水道一个味啊。”
老二皱着鼻子捂住了嘴:“这肉球不是吃下货长大的吧?怎么这么臭?”
几人心中都有些畏惧,老大颤声道:“都这样了,活不了了,咱么撤,去后面的厢房看看去。”
四人刚转身,肉球突然蹦了起来,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老大,粗声粗气大喊起来:“爽,爽啊,再来,插,插我。”
老大差点魂飞魄散,其余三人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肉球一下子把老大压在了地上,再次扭动起来。
“插,插我,用刀插我。”
老大差点吓尿了,心中狠劲上来,匕首再次在肉球身上来了十几道。
“吓死老子吓死老子了,插死你,插死你,插死你。”
肉球又开始哆嗦起来,浑身的白气已经弥漫了整个书房,与此同时,那腥臭味和乌黑之水呲呲弥漫了整个房间。
最后,肉球大呼一声:“爽。”倒地不起。
这一声气压丹田,吐气开声,震得四个黑衣人脑袋眩晕,耳朵轰鸣,倒飞出去,人事不省。整个书房如被暴风肆虐,一片狼藉,几扇窗户破碎成粉,大门飞向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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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街议事厅。
洛天诚慢慢品着茶,坐在城主主位上,淡淡说道:“事情,就是这个事情。万剑山庄的召集令就是这么说的。此次在凤凰城的名额,只有五人。比往前确实少了一倍。不过,老朽没有本事跟人家对抗,就灰溜溜回来,与大家商议。”
厅中坐着十几人,都是凤凰街排名二十的中大型势力。兰凤儿坐在左手边的末尾位置。此时,厅中除了排名靠前的几个面带淡然微笑外,其余十几家都是面有不虞。不过也没有办法,既然洛天诚如此说了,他们也无法指摘什么。毕竟洛天诚在万剑山庄面前不算什么,而自己等人,在洛天诚面前,也不算什么。
等会议结束,兰凤儿独自离开,隐约感到背后有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握住赤剑的手青筋暴露,又无奈放下。爱郎江北川有事外出,家中就她还能撑得起这个家业,又值万剑山庄十年一次的门徒收取大事,整个凤凰街需要安宁祥和,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惹了众怒。
她心中痛恨,明明知道截杀自己儿子的就在刚才厅里的那些人中间,她还得和每个人笑脸相迎。
她不干,她愤怒,她痛恨,却无计可施。
她有了软肋,就是自己刚刚失而复得的儿子。他只是个普通孩子,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一路上都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她想一进门就看到儿子的小脸。
然而,到了门口的她,浑身冰凉。
大门开着,两个门房倒地,正对着大门的庭院里,一道残破的木门倒地。本来属于北川的书房已经摇摇欲坠。
那刺鼻的味道里,明明是血腥味和腥臭味。
慌乱无比的兰凤儿几步到了近前,紧绷的心突然放松了。
书房里满是暗红的血水,四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最中间的位置,躺着光溜的代小落。
代小落呼声震天,面色红晕有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