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刚的话掷地有声,仿佛在众人原本的平静如水的心绪中扔进了一块大石,泛起了层层波澜,每个人的热血都开始激昂起来,带着兴奋的目光看向了尹云飞这个一派之主。
右首打坐的李仁旭是一个相对冷静的人,罗刚的话也勾起了他对当年事情的点滴回忆,他不由得慨叹道:“是啊,三十年前和清风帮的那场大战,使得我们流云派精英丧失殆尽,几近灭门,师祖、各位师叔伯,都在那一战后绝迹于人间。不过要不是天龙寺和求真观的大力协助,恐怕武林中就没有我们流云派了。”
一听到天龙寺这三个字,罗刚可谓爱恨交加,毕竟对自己门派有重生再造的大恩,流云派无以为报,可是此刻的他,只想着报仇,因此对于天龙寺这三个字更加气愤,他认为是天龙寺阻挠了流云派的复仇大计,所以当即不满道:“可是天龙寺虽然作为武林七大门派之首,为什么插手我们流云派和清风帮的事情!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他们从中万般阻拦,我们也不用等到今天才能和清风帮那帮贼人算个清楚。”
李仁旭知道罗刚的脾气,不过他也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罗师兄此言差矣,这三十年来,如果没有以天龙寺为首的武林同道的鼎力支持,我们会有今天的状况吗!”
李仁旭说的是事实,那罗刚无法反驳,所以他只能愤愤的“嗯”了一声。
左边末座的张清情绪也算冷静,看到罗刚发怒,当即劝道:“罗师兄,你我皆知,这三十年来,师父带领我辈励精图治,历尽千辛万苦,才换来了我派如今弟子鼎盛的状况。否则,如果年年打下去,我流云派恐怕早已经在江湖中无法立足了。”
张清说的和李仁旭实际是一个内容,但都是事实,这点罗刚也都无法否认,所以众人都平静了下来。
李仁旭看到罗刚情绪稍微缓解,就继续说道:“张师弟所言正是,三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们流云派损失惨重,他清风帮也没来趁机找我帮的麻烦。”
李仁旭说的也是事实,可是这一次,罗刚不爱听,在他的眼中,清风帮就是最大的敌人和仇人,所以他当即打断道:“我不管他们清风帮的事,现如今我流云派都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天龙寺也没有理由管我们的事了,两派就此做个了断才能正合我意,李师弟难道忘记了师祖和师伯师叔们的大仇了吗!”
罗刚作为在座之中年纪最长者,他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那李仁旭平日里对这个师兄还是十分敬重的,见状赶紧解释:“罗师兄,师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三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我觉得有些事情恐怕不是十分清楚,我们两派——”
罗刚听到这里,更加激起了心中的仇恨的怒火,他认为当年的事情十分的清楚,所以忿然道:“什么不清楚,不就是咱们李师叔当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可愣是被他们清风帮那个姓周的横刀夺爱,还生生欺负了咱们师叔,连当时我们的师祖都被骂了,这口恶气,怎可忍得!所以才有了三十年前的那场玄武坛比武的约定,可他们这些小人,不知道用什么阴谋诡计,害死了我们多少长辈!你说,这样的血海深仇,我们能不报吗?再者,天龙寺玄彦大师的话,还能有假吗?”
罗刚的话,众人无法反驳。当年天龙寺的玄彦大师,身份尊贵,德高望重,他说的话,那就是事实,不容旁人争辩的事实。
张清看罗刚眼睛通红,青筋暴起,知道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就劝道:“罗师兄,你可能误会了李师兄的意思了,李师叔的事….”正说着,遇到了罗刚那含血的目光,张清说不下去了,心里也突然充满了心酸之意:是啊,那场大战,流云派几乎遭到灭顶之灾,包括当时的掌门柳云飞和门下近二百位高手都被杀了,至今不知尸身埋于何处,这其中,就有现任掌门尹云飞的师父李春和罗刚的师父严刚隆。这样的血海深仇,那罗刚岂能不激动。
尹云飞见此情景,挑起了对师父李春的思念,各种往事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师父虽然严厉,但也很慈爱,他的离开,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他看了下欲言又止的张清和李仁旭,怒不可遏的罗刚和一言不发的沈宇,沉声说道:“当年,我派正值鼎盛,而遭此大难,此仇不报,无以面对先祖。所以,三十年期限一到,就已经开始准备此事了。一个月前,我就已经通知好了清风帮,一个月后,必要和清风帮较个高下。”
罗刚是个性急之人,听到此言,即问道:“那还等什么,掌门师弟你快说,我们要怎么报仇?最好能够杀个痛快,一解恩仇。”
尹云飞看了看众人,终于稳了问心神,沉声说道:“我们相约在玄武坛比试三场,其中,弟子辈两场,我辈一场。”
罗刚一听此言,大失所望:“尹师弟,这算哪门子报仇雪恨,我还以为能杀个痛快呢,这谁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