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听了儿子和贺若章的话,轻轻点头,却没有表态,但众人都知道,皇帝是倾向于严惩贺若章的。
太子面对如此的良机,自然不容错过,心中窃喜之下,当即厉声问道:“贺若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脸执掌刑部吗?”
贺若章没有辩解,等候发落。
恒王知道贺若章不过是无心之失,况且为人正直,又做事务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因此而埋没了他,当即辩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贺尚书所犯也不过是御下不严之过,父皇,依儿臣所见,可罚俸一年,留职察看。”
这么难得将贺若章驱逐出刑部的机会,太子和宣王岂能浪费,他们两个暗地里互视了一下,立即异口同声的说道:“罚俸一年,实在是有些轻了,他贺若章既然失职,就应该免去贺若章刑部尚书之职。”
太子和宣王的一致意见,对皇帝的影响是很大的,因为目前的情况很明显,二比一,这样的情况是可以下定论的。
看到父皇的脸色微变,太子和宣王知道,那皇帝要开口了,贺若章的刑部尚书一职,很可能要保不住了,这样不但扳倒了恒王的一个亲信,还可以借机安插进自己的人。
本来想要告贺若章一状的翼王见此情景,对那贺若章反而有了同情之心,他收起了本来要呈递给父皇的告状奏章,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恒王看皇帝就要下旨了,担心无法挽回,为了人才,他咬牙坚持说道:“父皇,儿臣坚定的认为,对于贺若章,只需罚封一年就可以了,贺若章本就是难得的人才,不应该因为一小过而让国家失去栋梁之才。”
对于在场的众人而言,恒王的辩解是无力的,因为只有皇帝开口认定的人才才能算是人才,恒王说了不算!
太子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他转过头来,用一种胜利的眼光看向了恒王,嘲讽道:“五弟,那贺若章犯下的错误,能说是小过吗?那可是让刺杀皇子的重要人物给死掉了!”
一比二,这是朝堂上争论的结果。
不过,虽然目前比分是一比二,可是皇帝心中的天平却稍微偏向了恒王一边。其实自从他的第五子被刺伤之后,皇帝也有了改变,在他的心里,他不可能不思考究竟是谁可能会刺杀恒王。作为亲兄弟,太子和恒王的确政见不合已久,太子心胸狭窄自己这个做父皇的也是知道的,可问题是,太子会嫉恨恒王这个亲弟弟到非杀了不可的地步吗?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手足相残。另一方面,他也越来越发现,他原来大错特错了,为什么一定要靠比分来决定国策呢?这五儿子虽然有的时候想法比较特殊,但是也许用他的方法,的确可能实现当年文景之治汉武版图的梦想呢。
心中想法已定,皇帝看了看翼王,发觉他依旧不肯开口,可面上的表情却不是十分严肃,想必他也是认可贺若章的吧,想到这里,皇帝直接开口道:“你们不用争吵了,来人,传旨,刑部尚书贺若章御下不严,导致刺杀案幕后主谋穆子成死于狱中,即日起,罚俸三年,留职察看,刑部侍郎孙哲即日起革除官职,永不留用!退朝!”
说完,皇帝一甩拂袖,直接退朝了。
已经习惯了皇帝的这派一言不合就退朝的作风,众大臣纷纷退朝,况且他们也认为,纵使这贺若章有失职,的确也不至于被免职吧。
太子和宣王没有达到罢免贺若章的目的,自然心有不甘,但既然皇帝已经决定了,也自然就没了机会,因此二人瞪了一眼恒王后,气呼呼的走了。
那翼王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到偌大的朝堂上只剩下自己和恒王,他过来拍了拍恒王的肩膀,淡淡的笑道:“五弟,要不是你出来给贺若章求情,我早就出面向父皇告那贺若章的状了,到时候他可保不了刑部尚书这顶乌纱帽了!”
恒王知道翼王的话是十分有分量的,他如果真的要收拾贺若章,那贺若章必然会被免职的,因此对于翼王的手下留情,他非常感激,对着翼王笑道:“三哥,我知道你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不过那贺若章真的是无心之过!还请三哥高抬贵手!”
翼王看到恒王那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五弟,三哥要不是知道贺若章是无心的,还能轻饶了他吗!不过,这小子倒也的确是个人才!罢免了他,有些可惜。可是三年的俸禄对他来说可不少啊。哈哈,我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哪天到三哥府上喝酒去!别忘了把弟妹和你的小娃娃也带过去啊,我家王妃啊,成天念叨你家的小娃儿呢!”
恒王也正有这个想法呢,当即就应允了,兄弟二人亲热的一起出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