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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
哪里臭?
江远缩回了手,闻了闻腋下,稍微的汗味并没有多余的味道。
他浓密的剑眉蹙起,听到江幸鼻子哼出的笑声才意识到被他耍了,脸蛋刷的似火燎发红,快如闪电的一拳锤了过去。
江幸弯腰从他的臂膀下躲了过去,纤细的胳膊在背后轻易钳住他的左手,猛地翻转牢固的抓着。
手腕上的劲道跟江远的力气不相上下,江远甩了几下未果,反而被他抓的更加牢实,无法动弹。
看着面靠墙的江远,江幸笑着:“三哥哥,你平日不是最喜欢打我吗?嗯?”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江远腕间的肤色变得血红,血液得不到流通凝结在左手上,整只手暗红偏紫。
江远心绪翻腾,忍着心中翻腾呼啸的怒火,龇牙出声:“我打你那也是教训你——你一个乞丐凭什么在家里生活?寄人篱下怎么有脸去吃一口饭!”
“乞丐?”
江幸重复了一遍,眼里布满浓浓的嘲讽,唇边却笑得花枝乱颤:“整个江家都有资格说我是乞丐,唯独你妈和你没有——”
她忽地靠近江远的耳边,眼神凌厉:“你知道吗?当年要不是你妈在背后搞鬼,江家三姨太这个位置就是我妈的了——”
“呵,你胡说!”江远俊脸彻底黑沉,眉宇暴怒,不敢相信她口中的话,拼命抵抗:“我妈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不是?那你回去好好问问你的母亲——问问她当年怎样设计算计我妈的,又怎样爬上江士荣那张床的,怎样生下你的!”
江幸随手一扬扔开了他的左手,像触摸到什么垃圾一样,左右捏着衣角擦拭着,不放过分毫。
“你再说一遍试试!”
江远发疯了似的,一把提起他的衣领逼近他的脸颊,牙尖挤出几个字。
自小,妈妈待他溺爱不明。
喜欢做的事情就让他放手一搏,向来不会逼迫他选择或是他厌恶的事情。
他爱酒吧,妈妈便给他的酒吧投资了一个亿,就算营业为负数,妈妈也会细心帮他分忧,从不责骂。
这样好的一位母亲,怎能遭到别人的轻渎!
耳边近乎是他咬牙切齿的怒吼声,江幸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出来,然后一点点打破他内心坚守的念头:“真是可怜,被你那不知羞耻的母亲骗了那多年——你去问问啊,亲口问问啊!”
“你给我住嘴!!!你没资格玷污她片语!”江远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像一头暴怒的野兽,燃起的火焰快要将江幸整个人烧成灰烬。
“我没资格?”江幸迎着他的怒火,好笑的望着他,“你这话可就幽默了——我劝你敬重我一些,毕竟年龄上我可算是你的哥哥呢!”
江幸舔了舔唇瓣,扯过他拽着衣角的手,手劲大的吓人。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语气极淡:“我的好弟弟,乖一点不好吗?非要我向全天下公开那件事情,你才会消停一点吗?”
“这么跟你说吧,你母亲犯了滔天的罪过,这笔罪过为了不现世,她堵住了很多人的嘴巴——甚至是江士荣。”
她顿了顿,看着那张种种情绪错综复杂的脸,心头划过快-感:“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回到江家的?不然你以为爱你如命的母亲,为什么迄今为止都没有说过赶我出江家这种话?”
“这些都是一笔交易,赤LL的——我忍你这么多年,是看在那笔交易上,若你惹急我,你那贱命的母亲会被你害惨,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江幸丢下这段话,走出了健身房。
宽阔的健身房只留下江远的身影,他挫落的抱着头埋进膝盖,阵阵凉风袭来,他深感心尖的惧意,便瑟瑟发抖用力环住双肩,回味着那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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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傍晚,年家。
坐落于城外的一处独栋别墅,高耸入林间掩面,灯光璀璨,内殿时时传来悠扬的提琴声及举杯交盏的洽谈声。
年老为爱女年一禾举办的成年礼宴邀请了A城各大领头人物,政界商客等,其中不乏年轻界成功的男士。
不用多提,彼此都懂,年老的实际用意是为了给他的爱女挑选一位合格的夫婿,借此为目的举办成年礼。
宴会厅内,女人们身着华丽的礼服,与西装革履的男士款款而谈,相谈甚欢。
江幸坐在别墅花园的椅子上,望着喷泉发着呆。
他们一行人早早就到了,父亲跟着年老去宴会前厅应对客人了,而他的哥哥们到了年家,就无影无踪,只剩他坐在这里像个呆子。
江家跟年家是百年挚交,两大家族几乎占领了A城的江山,珠宝行业与房地产企业几乎垄断。
而江家长子江裕又与年家长子年陆闻是发小,两人情同手足,更是注定两大家族交易密切。
这不,才刚到年家,江裕便同年陆闻一块儿消失了。
江幸木讷的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香槟,抿了口放置在桌面上。
宴会上流的人士基本到齐了,她从人群中也能识得几人,其他的还是一概不知。
不过,他现在也没那么多兴趣——
香槟杯递送唇边,江幸陡然眯起了眼睛,目光停留在黑色西装的一位男士身上。
微凉柔白的肤色,淡雅如雾的星眸,谈吐间绅士优雅,一举一动彬彬有礼。
人群中格外耀眼,就像是一束舞台上的聚光灯,目光应接不暇,一点点吸引你去靠近。
江幸磕下了眼帘,嘴唇描摹出三个字——裴上初。
她喜欢温柔的人。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春风拂容颜,微雨送心尖。
而裴上初的这种温柔,是不含世事的、纯净无暇的温柔,美好到让人打心底不配去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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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的步子有意向后花园这里走来,江幸转过脸迈着步子率先离开。
因为不会有开始,所以选择直接避开。
绵绵星空,深夜降临。
江幸并没有去前厅,他的私生子嚎头很大,就算父亲在场也不会为她解释,隔岸观火说不定还会添上一把。
他手揣兜里,随意坐在假山边上。这里灯光没那么亮,柔和的光不晃眼。
他闲来无趣逛着某音,不时被上面搞笑的视-频给逗乐。
忽然,鼻子闻到一点清香,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
江幸瞥眼间愣住,呼吸一紧。
眼前的少女出落得水灵,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姣好的面容染着红晕,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扑朔,宛若人间精灵,澄澈干净。
应该是想说话那张小嘴微张,然后又闭上,重复了几遍,也没有出声。
江幸关闭了手机,抬头却清楚可见她两边的脸颊连同白皙的脖颈都泛着红,嫣红夹白煞是好看。
“怎么了小妹妹?”江幸问。
她闻言又将头埋得很低,更别说吱声了。
江幸有些无措,继续哄着问:“你多大了?是不是在这迷路了?”
年家的后花园很大,鹅卵石平铺的道路蜿蜒交错,不注意看路的话迷路很正常。
女孩咬了下粉唇,摇了摇头。
终于有了反应,江幸松口气:“那是怎么了?”
她紧紧咬着唇瓣,粉色变得深红,氤氲的瞳孔有泪溢出,小手不安的捏着裙角。
江幸不懂她想要做什么,狐疑的打量她。
然而,在他靠近女孩的时候,洁白的雷斯裙摆上,鲜红的血液储满了她瘦弱的躯干。
江幸当即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女孩的肩膀上。
西装外套很长,刚好遮住了女孩被弄脏的衣裙。
江幸委身在她的耳边说:“放心吧,这样就看不到了,我带你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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