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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错误是成长的痕迹孺子可教

宋惊尘被罗校长委以重任后,不敢怠慢,匆忙到图书馆借出所需的参考书目,连夜挑灯备课。想不到,看似简单的备课,一旦付诸实践,却变得那么复杂。不一会,脚底下就扔了一大堆揉皱的草稿纸,再看看闹钟,已经下半夜了,只好关灯就寝。

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一想到马上要登台讲课,宋惊尘顿时心乱如麻,昨夜临阵磨枪看的内容又全都还给了书本,他只好采用阿Q的战术,鼓足勇气登上讲台。课还没讲,自己先笑起来。顿时,仿佛是多米诺骨牌效应,全班笑成一团。幸好有魏老师为他压阵:“大家不要笑,谁都有第一次,今天请宋惊尘登台讲历史,是学校的一种改革,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同学登台讲更多的课。下面,我们给宋惊尘一点掌声进行鼓励,好不好!”

宋惊尘仗着魏老师打气,终于找到了开口说话的勇气,但说出来的话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这节课我们讲五胡十国……对不起,应该是五代十国……所谓五代,就是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定都中原的短命王朝;所谓十国,就是前蜀、后蜀、吴、越、南唐……”本来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此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同学们正准备洗耳恭听宋惊尘的高论,想看看这位历史狂人的不同凡响,不料,宋惊尘也是雷声大雨声小,刚把耳朵洗好,宋惊尘却怯了场。顿时教室里一片哗然。

魏老师看宋惊尘实在讲不下去了,只好替他圆场。“同学们,鲁迅先生说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了不起的。宋惊尘同学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讲课是需要有一个过程的,我相信,他的下一节课一定能讲好!”

宋惊尘受此打击,幡然醒悟,对先前的行为痛心疾首,连夜写出一篇深刻的检查,去向史老师负荆请罪。史老师见宋惊尘主动做廉颇,也摆出蔺相如的胸襟,大度地笑笑:“惊尘呀,我听小罗说,你给同学们代课了,感觉怎么样?”

“史老师,我太自负了,不该把讲课看得那么简单,我真的不行。”宋惊尘说着脸不由得红了。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行的,我刚毕业那会儿,头一次上课自己把自己都吓哭了,你们罗校长现在还拿这当话柄呢。”史老师引用自己的例子,想为宋惊尘的失利做旁证。

“史老师,我那天不该那样对您,我……”

史老师为宋惊尘剥了一个香蕉递过去:“说实在的,刚开始我确实有点接受不了,可事后想想,我还得感谢你呀!”

“感谢我?”宋惊尘有些意外。

“是啊,当了四十多年老师,自以为轻车熟路了,是你的话给我敲了警钟。历史课是不能只局限在书本、考卷和标准答案上的,如果那样,培养出来的只能是应付考试的机器。”

“史老师……”宋惊尘被史老太君的自我剖析所感动。

“这两天,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按我的年龄,不可能再重返课堂了,但如果还有机会,我真希望把历史这门课讲活。”史老师说着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文稿,递给宋惊尘。

“这是什么?”宋惊尘一愣。

“这是我四十年来积攒下的备课笔记和教案,我专门让家里人给我拿到病房来,你拿回去看看,也许会对你有点帮助。我相信第二节课你肯定能讲好。”

捧着沉甸甸的文稿,宋惊尘的眼圈热了,他不由得想起了韩愈老先生在《师说》中的那句名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老师们传授给他的,何止是知识,还有做人的道理。临走,宋惊尘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史老师,这是我的检查。”

史老师看也不看,又把信封塞给宋惊尘:“我不需要什么检查,我需要的是你的成功,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宋惊尘得了史老师真传,重整旗鼓,认真备课,开始了第二次的讲课。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先绕过具体问题,从宏观入手:“在上课前,我想先和大家聊聊学习历史的感受,有谁能给出个理由,说说为什么要学历史?”

众人七嘴八舌,答案殊途同归:为了考试。

“据我所知,不少同学对历史持有严重的抵触情绪,认为不该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研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我觉得,五千年的文明史,是我们这一代人所拥有的巨大财富。作为一个中国人,如果连自己的老祖宗都不了解,那将是很悲哀的。”

陈枫以为宋惊尘在说自己,抗议道:“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衡量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不是以历史作为唯一标准的。美国历史短,可人家是首屈一指的世界强国,你怎么解释?”

宋惊尘微微一笑:“我以为历史和文明是统一的。美国的历史虽然只有二百多年,但她不是从刀耕火种的原始部落起步的,而是站在世界文明的肩膀上发展的。前不久,我在长城上遇到一位来旅游的美国大学生,他就很羡慕很喜欢中国,按他的话说,中国举步都是文物,随便一块石碑,一座小庙,一个村落,都有独特的历史渊源。所以,作为中国人,我们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背靠着这样厚重的富矿而一无所知,那将会被世人耻笑。”

这时,罗校长悄悄从教室后门进来。宋惊尘见校长亲自来听课,更加来了精神,旁征博引道:“唐太宗曾经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鉴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古今。现如今,世界文明的发展速度日新月异,但也有很多事情,和历史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我们学习历史,决不是为了记住几个枯燥的名词,而是要从历史这本大书中受到启迪,吸取教训,感悟人生,这才是我们学习历史的终极目的。”

台下响起一阵由衷的掌声。

宋惊尘愈发赢得自信:“现在,我们书归正传,还是讲五代十国。下面,我先把五代十国的历史背景简要介绍一下……”

罗校长最初让宋惊尘代课,无非是想给他个教训,叫他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想不到宋惊尘不但完成了任务,而且完成的很出色。罗校长一时高兴,专门拿出五十块钱作为代课费奖给宋惊尘以示学校的赏罚分明。宋惊尘捧着劳动所得,心情激动,统统拿去买了食品,让同学们陪他一起共享其乐。

林子瑜不请自到,大快朵颐,饱了口福之后,又想饱眼福,建议他们把卢美女也请来,结果一句话惹恼了在场的所有女生,恨他身边佳丽如云,还一心想着女魔头,唾沫星子险些没把林子瑜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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