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多久事情就搞清楚了,这小姑娘跟楚家一毛钱关系没有,只是她爸爸在楚家的公司总部上班,是楚远雄的秘书之一。
有一次她在公司楼下等她爸,结果见到了楚远雄,当时楚远雄随口说了一句,你跟我家笑笑长得有点像。
从那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是散落民间的千金大小姐,总有一天回到该回的地方。
再后来,一遇到什么事她就说自己是楚远雄的女儿,之前奏效过两次,楚远雄大家是知道的,知名企业家,也知道他有个女儿,但其他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毕竟从周绮丽去世之后,楚笑就再也没跟她爸同时出现在大众面前过。
这次冒充遇上正主,可以说运气非常不好了。
楚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当场就找了律师,起诉!
因为墨宸的一句不用着急,安桐考虑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艰难的决定去见乔铄一面,有些事情她还是想问问清楚,不然那些疑惑压在心里,一天比一天沉,根本过不去。
说实话,安桐是恨乔铄的,恨了三年,她比谁都希望他身败名裂,可现在身败名裂的人是傅楠,他成了大义灭亲的悲情英雄,为什么?
她想不通,更是找不到理由。
这天下午,成岩开车把安桐送到了乔铄的住处,一个大别墅,光是在外面看看,就能想象里面能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安桐想想自己这三年,吃过垃圾,睡过大街,害她的人却过着这么优渥的生活,心中的怨恨不由得高涨,她按住自己的手,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砸门。
被安桐怨恨着的那扇门从里面被人打开,她抬眼一看,是乔铄。
“桐桐。”乔铄热泪盈眶的看着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安桐,心里又高兴又难过,高兴是因为安桐来了,难过是安桐不会回来了。
忽略掉她脸上的口罩,乔铄真诚的说道:“谢谢你能同意见我一面。”
“乔铄哥。”安桐的声音有些冷,那看着乔铄的一双眼睛更像是结了冰一样。
过来的路上,要怎么称呼乔铄,安桐就想了好久,什么乔先生、乔总、乔经纪人、乔铄,现在真的见面了,她还是选择那个最熟悉的称呼,叫他乔铄哥,在公司那些年一直是这么叫的。
安桐站在离他有点远的位置,不愿意走得太近,她忘不了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大的依靠,却也是最后的背叛者。
乔铄是专门出来接安桐的,但安桐表现出来的强烈的防备和浓郁的恨意,让他不得不默默的后退几步,跟她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
“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安桐的目光从乔铄的脸上匆匆扫过,时隔三年,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跟他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此时的他跟记忆中的人比起来,瘦了很多,五官更加立体,但也消磨掉了他所有的温柔,整个人显得气势凛冽,特别凶。
跨进门,屋子里面很亮,因为乔铄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这其实是安桐的习惯,以前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家里有几个人,她都要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说这样才有安全感。
关上门,乔铄带着安桐往里走,作为一个什么妖魔鬼怪都见遍了的大人物,他现在居然觉得很紧张,而这紧张是来自一个小小的安桐。
他怕她会生气,又怕她不生气,三年前的误会他想解释清楚,又怕安桐不愿意听,更怕是,她会说一句,算了,都过去了。
偷偷的看她,乔铄发现安桐走路有点瘸。
“你的脚?”
“瘸的。”
“怎么伤的?”
“车祸。”
安桐突然把口罩给摘了,乔铄飞快的别过脸去,虽然在视频里他已经看见过了,但这样面对面的,他不敢。
“怎么了?你不是说想见我一面吗?我出现了,你又害怕了?”
她承认摘口罩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乔铄好好看看自己,让他知道,你三年前的决定把我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哪怕当时乔铄提出跟她解约,把她踢出公司,不再管她,她都不会觉得恨,不会觉得怨,可他偏偏要答应她,答应了为什么又要反悔,他明明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人,他怎么可以反悔?
“不,不是。”
乔铄不敢,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曾经那么自信美好的一个女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他亲眼见过她的笑容,亲手为她铺路,送她走上云端,闪闪发光,而现在却不如一粒灰尘,他拿什么面对?
安桐眼神向下一滑,看见茶几上放了几罐旺仔牛奶,这是她曾经最爱喝的东西,因为很甜,她就喜欢吃甜的东西。
“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你小时候很喜欢,只是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齐铄拿起其中一个,打开,放到她的手上。
安桐喝了一口,咽下去过程的有点艰难,这味道让她有点想吐,把奶握在手里,她没再动第二口。
“铄娱乐发的那个视频是你拍的吗?视频里那个说了话却没有露面的男人是你吧?”
“嗯,是我。”乔铄点点头:“两个月前,我找齐了人,拍了视频。”
“为什么?我早就不是你的艺人了。”
“这是我欠你的。”乔铄的心狠狠往下沉,从前那个会扬着笑脸喊他乔铄哥的小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事情是楠……傅楠做的。”安桐以前叫傅楠,楠楠姐,一时之间她还有点改不过来。
“你离开的那天。”
“你说什么?!”安桐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乔铄说的话,她连个标点都没听懂。
“我说,你离开的那天,我知道了真相,当我想回来告诉你的时候,你不见了。”乔铄看着安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把话说了一遍。
“你说谎!”安桐把手上的旺仔牛奶扔了出去:“你那个时候就知道真相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知道这三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隐藏了三年的委屈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滚烫的岩浆从安桐的心底涌出,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安桐握紧颤抖的手,脸上伤疤都跟着狰狞起来:“三年,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次,我都以为我活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