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我和黎明赶到了既定的地点,黎明在之前朱师给姜超看书画的时候就感兴趣。一听我说他本人也来这里了,他就缠住我,问一些关于师傅的话题。
随着海拔的升高,温度也一点点降下来,好在准备了厚一点的衣服。
小镇不大,略显繁华。旅游业拉动经济发展,曾经的偏远地区和外界紧密接触。
不要看见这里的人穿着那厚厚的藏袍,皮肤黑黝黝的。手里捏着长长的鞭子,驱赶着一片羊群、牛群。
这样想,一只普通的羊三千块钱,一头牛至少也要一万多,那一群呢?
当然,作为藏民把牛羊当做生活根本,一般不会选择去直接卖出。这种说法也只不过是间接说明有些人,真的不穷,只是我们想得少了。
我给朱师打过电话了,他说他还在路上,让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
小镇上民宿有好几家,本着就近原则,我和黎明去了那家招牌上写有“浮春日”的民宿。
进门看见的是理发店里才有的大镜子,两棵不知道名字的盆景。
黎明还搭着话茬问我:“你那师傅,是不是光头啊?头上有没有那种电视剧上演六个戒疤,不对,好像是九个。”
我在肥大的衣服里摸索着,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说道:“你想什么呢,掏身份证,还有一点,谁说信佛就一定要出家了。”
自从和黎明聊了一下朱师,他就变成了好奇宝宝。这个问一下,那个也要问一下。
从门口又进来两人,整个人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就连脸上也有围脖还有加厚口罩,那个男的动作倒是快,直接把身份证给了前台的小哥。
黎明正在掏身份证呢,看见这情况念叨了一句:“什么人啊这是,怎么插队呢。”
那人扯下围脖,看了一眼黎明,剑眉横怒,些许英气显露。
另一人没什么动作,就是说了句:“人家先来的,风哥我们先等一下。”
是个女的,说话声音有是俊气,还带着三分冷漠。
黎明把身份证一拍,抬了头还看了一眼那男的。
我给那办理入住的小哥说道:“两室一厅的房间有吗?”
黎明插了一嘴说:“不用,就一室一厅可以。”
这片空间的气氛一下凝聚起来,不管是那小哥还是刚进来的那对男女,他们同时把目光聚在黎明身上。
黎明诧异,用眼神把疑问传递了出去。他补充道:“明天,你不是说那谁也来,嗯…那……换个两室一厅?”
黎明回过神来了,尴尬的咳嗽几声。两男的住一个房间好像没有什么错,但是世人的眼里,总会有一些沙子。
我揉了揉鼻子,装作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
小哥让那两个人等着,带我们去了房间,还指了指那个普间。
我拉着箱子走得慢,黎明先进去房间了。我以为那一男一女是对情侣,可是他们开了两间房。这倒是让我意外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心人家的事,有点好奇而已。
黎明的声音穿透墙壁进了我的耳朵,“还不错,这三百块钱值了。”
室内很是暖和,我脱下肥大的棉衣,黎明已经睡在了客厅的羊毛地毯上。
他用胳膊撑起脑袋,看着我说:“明天,给我倒杯热水去,连渴带冷的。”
“行,那你把要充电的东西都充上。”
屋里没有热水,我拿着杯子出去找那个小哥。看见那女的正在吧台饮水机上打热水。
我侯了她一会儿,还挺冷的。把衣服往紧拉了拉,咳嗽了一下。
女孩下意识的躲了躲,我不好意思的说:“抱歉,不好意思啊。”
“没事”
她说完,水杯里的水还没完满,就离开了。
我刚把杯子放到热水机上,黎明又开始了。
“黎明,插座不够用啊,问那个哥们要个备用插座。”
我问了一下,那哥们说:“等我找找。”
他东翻西倒的,还是没有找到。
“好像……你等我一下,我去那个房间找,上次有人用过,我忘了拿出来。”
我站在原地等候,手握住热热的杯子,汲取一点温暖。
小哥进了那一男一女的房间,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拖着一条长长的插座,递给了我。
我说了句谢谢,转身回了房间。
黎明把插座从我手里接过去,然后插在了客厅里,把两个充电宝插上电源。
我把水放在桌子上,然后黎明问我道:“还有个小厨房,是你做给我吃呢。还是我们去外边吃?”
我想了想,告诉黎明:“自己做吧,好久没吃自己做过的饭了,只不过这里有青菜还有大米吗?”
“我不清楚,等我看看。”
黎明进了厨房,说:“只有厨具,看来食材要自己去买了。”
我躺在羊毛地毯上说道:“那就把衣服穿上,我们出去看看哪里有卖菜的。”
房子外的空气寒冽,一股风刮来吹在脸上、手上,冷的我打了个颤。
“好冷啊,明天是不是再往南走就越来越冷?”
黎明咧着嘴问我,说完话吸了口冷气,哈出白色的气,在空中转了个圈儿消失不见。
我搓了搓手,试图给自己一点热量。太阳已经暗下来了,预示着天要黑了。我说道:“应该是吧,过会儿再看看附近有没有围巾,我们买两个,不然越来越难熬了。别还没有到阿里,人先冻成冰棍。”
黎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在民宿附近逛了逛,找到了一家菜店,找到了点普通青菜啥的。
买完我们就往回走,我又接到了朱师的电话,他说他这就到了,问我在哪里。
我说了民宿的名字,让他自己找过来。还告诉他问前台小哥,让小哥带他到房间里。
回到民宿,我就开始在厨房忙碌,没有什么荤味,只是清淡的炒了一下。
黎明躺在客厅里,没太久时间就打起了呼噜。
师傅要来,心里却又一点紧张,因为这两年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以前的时候还在寒暑假找他打工,挣一点钱,还学一些东西。
我爱的人离开了,也就没有那个心了,不敢见他,因为师傅可以看透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