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带着任葵去了一间房间。
“进去看看。”蒙恬温柔地说。
任葵推开门,房间里的装饰让人惊艳。用色鲜艳明亮,摆饰也不是一色的珠宝古玩,而是或少见或精致的小物件,还有鲜活的,散发着香味的桃花。木床上还挂着蓝色帷幔,清丽脱俗。是她喜欢的风格,
门边,小桃笑意盈盈的迎接她。
“好棒啊!”任葵进去环顾了四周,由衷赞叹道。
“少主准备了好些天,改了好几次都不满意,还让我保密呢,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小桃说道。
怪不得前些天小桃总是问自己的喜好,还以为她是想多了解自己,却原来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
“所以,这些天你都在忙这个吗?”
“呼和城是异域,管理起来颇为复杂,也很费时。所以委屈你在那间房子住了许多日子。”
“其实原先的房间挺好的,你本来为了城中之事已是劳神费力,干嘛还要花心思做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动不动眼泪就要落下来。这个真是太丢人了,任葵转过身子去,抹了一把脸,但泪水又落在了脸上。
“怎么、怎么哭了?”蒙恬赶忙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的抹去她的泪,可奈何泪水越来越多。“别哭了?是房间不喜欢吗?我再给你设计一个?”蒙恬实在是慌得厉害,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哭,只是看她泪如雨下,心疼得很。
“喜欢,我、我很喜欢。”任葵哽咽着说,而后揽着蒙恬的脖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我本以为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对我那样好了。”来了古代,任葵失去了所有人对自己的爱,尤其是她的妈妈,就算朋友可以再交,任葵也清楚地明白,这世间再不会有人像母亲那样对自己好了。可是没想到,总归还是有人在意自己,为自己着想。
当一个人面对着完全不熟悉的环境,甚至还是孤身一人的时候,无论她装作多么坚强,多么不在乎,嘴上说着要重新活一场,却还是会为那一点温暖而冲垮的所有的坚强,直击脆弱的内心。
她的哭泣本就让蒙恬心疼,可她那低低的一句,更是让他难受。此话说的本是没头没尾,可蒙恬深深地明白任葵此刻内心的脆弱。她离开家乡,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最绝望的是,连回家的路也找不到。此刻的她已卸下伪装,露出了最脆弱的自己。
蒙恬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葵儿,我会一直派人去寻你的家乡,若是寻不到,我便是你的亲人,一辈子陪着你,可好?”
任葵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蒙恬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让她很有安全感。他的怀抱很宽阔,也很暖,任葵想就这样一辈子靠在他的怀里不出来。
“你确定要做的我的亲人吗?”任葵恢复过来,就想逗逗他,改善改善气氛。
“自然,我愿做你一辈子的靠山,你可以永远依靠我。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为你遮风挡雨,护你周全。”蒙恬说的认真,眼看着就要起誓了。
“我缺个爹爹,那你做我的爹爹好了。”任葵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一脸严肃的说。
蒙恬愣了半响,“爹爹?不,我不是要做你的亲人,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唉,”蒙恬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慌乱。他是武将,口齿不伶俐,除了打仗方面厉害,其他的甚至是有些笨拙,就像此时,他竟说不出就一句完整的话。
任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傻瓜,我逗你呢,怎么可能让你做的我的爹爹。”
“你这丫头,”蒙恬这才冷静下来,又将任葵搂进了怀中,“葵儿,不若我认你作义妹可好?”
“为什么?”他之前不是要自己同他成婚吗?要自己与他一起守候这山河吗?
“我不会在边关呆很久,过一段时间,皇上便会召我回京,我想到那时再给你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你入门。可是在这里,你没有名分,我担心有人会非议你,所以先将你认作义妹,这样旁人也不会说你什么,而且也会对你敬重有加。”
“那好吧,哥哥。”古代是没有谈恋爱一说的吧,这些日子,自己确实听了不少的恶言恶语,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原来他都知道。
“葵儿,不要叫我哥哥,永远都不要。还是叫我阿恬。”终于还是将她认作了自己的义妹,但蒙恬不想看着她真的成了自己的妹妹,他希望自己永远是她的阿恬,哪怕是错认了,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嗯,”任葵笑着点点头,道,“你又不是我的亲哥哥,你是我的未婚夫。自然是不该叫哥哥的。”
任葵那时想,反正义妹的身份是可以与他成亲,蒙恬既如此说了,她便没有多问。可任葵从没想过,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一个从未想过要娶她的人的说的一场慌罢了。
人们说,恋爱中的女人的智商会降低,如果这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任葵大约早就起了疑心。男方拖着不结婚,甚至将女方认作妹妹,总归是有些什么问题的,可能是不愿意娶的。可当局者迷,她被蒙恬的用心感动了,冲昏了头脑,她以为蒙恬真的是为自己着想,竟就这样痴痴的等了他一年多。
后来,任葵练武时,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二十七岁的人了,倒是叫了个二十四岁的人作哥哥。她嘲笑了自己一通,为了谈个恋爱,真是豁出老脸了,还得装装嫩。
“阿恬,这都过去几天了,你怎么还没找到那小厮?”张鸿骞抱怨道。
“你也不记得那人的脸,我也没派过那人的去接你,仕超也带你原路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那便是找不到了。你也别成天记挂这事了。”蒙恬在案上写字,头也没抬的说。
“难道就让那小子这么跑了?”张鸿骞一捶桌子,道:“他最好别生病,别来医署拿药,要是让我认出来,没他好果子吃。”
“小骞,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说起来,是你不对在先,将人家当佣人使唤,人家才捉弄你了一番。你并不占什么理。”
“他穿成那般模样,不是小厮是什么!不对啊,阿恬,你又不识得他,怎么处处为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