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将她带回宫中吗?”蒙恬问。
“嗯,如今宫中尽是些虎视眈眈的人,让葵儿进宫太危险了。况且我现在根基未稳,护不住她。”
“那你总要向任葵姑娘说明你的身份吧。”蒙恬不解。
“今日我的确想和她坦白的,但就在刚刚,我突然决定了,此事不能让她知道。”嬴政看起来有些落寞。
“为何?”
“这把龙椅,若是我坐不住,必然是死路一条,可我想不牵累她。所以,我会在两年内坐稳这龙椅,到那时,便风风光光的迎她进宫,把一切告诉她。若是——”
蒙恬重重地拍了一下嬴政的肩膀,“有我在,你一定会赢,没有如果!”
嬴政低低地笑了,“好兄弟!”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这两年就拜托你照顾葵儿了,你可不许爱上她,知道吗?”
“说什么呢你,你快走吧,你必须在天亮前到达玉城,此时你应该是在那里微服私访。我算过,此时启程,只要你不停,天亮前一定能到。”
“嗯。”
二人的生活回到正轨,好像什么都没变,可对于任葵来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那个霸道告白的男人好像开始躲她了,即使不得不打照面的时候,也客气的像是对待一个客人,好像从那一夜开始,蒙恬变得不一样了。她每次想和他谈谈的时候,他都说有事,要不就是转移话题。
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是任葵最讨厌的感觉。她必须去找蒙恬问个清楚。
于是这天傍晚,任葵蹲到了回了房间的蒙恬,而后便尾随而入,最后,将门栓插上。
蒙恬被任葵这套流利的操作惊了一下,忽然有种良家妇女遇上流氓恶霸的错觉。
“任葵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谈谈。”任葵表现的很霸气,但其实心里有点小慌张,她很害怕听到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恐怕不行,我刚想起来还要和杨老将军议事。”蒙恬越过任葵就要走。结果被任葵一把拉住了。
“踏进这个房门之前,你在杨老将军房里谈了一个时辰,还没谈完吗?”
“哦是吗?我可能记错了。”蒙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又道,“我今天忘记去城门巡视了,我现在——”
任葵打断他蹩脚的借口,“早上,你已经去过了。别再逃避了,说清楚不就好了,我不会死缠烂打的。”
蒙恬点点头,他也觉得这么拖着不是事儿,毕竟他还要替阿政照顾着任葵姑娘,得想办法彻底糊弄过去,让她不再起疑。
“为什么要躲我?之前对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话?什么话?阿政没和他说过啊。这蒙恬就有点慌了,他答应过阿政,要瞒着任葵,可这该怎么说才不会被任葵察觉呢?
“自然是记得的。”
“是你说要娶我的,为何现在看见我就躲?我并非逼你现在就成亲,可你先后态度变化也太大了,你若是反悔,大可直说,我虽然喜欢你,但若不是两情相悦,我宁愿放手。”任葵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些哭腔了,她轻轻咬着下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她没想过自己会陷得这么深,穿越到古代没多久,自己就经历的一个完整的恋爱循环,相识,相恋,再到失恋。倒也是涨了经验。
任葵这么想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蒙恬没说话,任葵心里也明白了。她不知道蒙恬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不爱就是不爱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烦你了。”任葵放开了蒙恬的胳膊,抹了抹泪水。
任葵拉开门栓就要走,蒙恬情急之下从背后抱住了她。
蒙恬在心里给嬴政道了几十个歉,他这也是没办法,真要让任葵姑娘走了,阿政的皇后可就没了。他不停的心理暗示自己,这是为了阿政的幸福。
蒙恬没说话,其实是因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谈过恋爱,更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当他感受到任葵的手轻轻颤抖,声音也有些嘶哑的时候,他就更慌了。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并非不想娶你,只是怕在这蛮荒之地,委屈了你,待回了咸阳,我便风风光光的将你娶回家,可好?”先稳住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尤其是是在恋爱的时候。蒙恬说这话,明显就是应付她,想先稳住她。
“将军,既然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何必抓着不放?我们谁也不耽误谁,此事我会当做从未发生过,也不会告诉别人。请你放手吧!”
“我不放,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你只能是我的。此生你只能嫁给我一人。”蒙恬还是紧紧搂着她不松手,“那些日子躲着你,其实,其实是因为我害羞了!”
蒙恬此话一半真一半假,那一半假,他尽量用了最深情的语气去说。害羞确实是真的,毕竟他的身体还从没被女人看过。
“害羞?”
“嗯,那日虽然是晚上,但你还是都看见了,你是除了我娘之外唯一看过我身体的女人。这几日,我每每看到你就会想到那晚。所以才一直避着你。”
“这种事,你早说啊。”任葵喜极而泣,回身搂住蒙恬,“我还以为你——”
刚才还紧紧搂着人家的蒙恬,现在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最后还是象征性的拍了拍任葵的背。明明就将她稳住了,可蒙恬心里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怪不得阿政喜欢她,这个女孩的确很特别,蒙恬从未见过像她一样敢爱敢恨的女子,不似京城里那般矫揉造作的女子。若是和那些闺秀们比起来,任葵的长相只能算的清丽脱俗,不是那种一眼看着很惊艳的脸,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张脸很耐人寻味,像是藏了很多秘密,但又纯良的像是一张白纸。
尽管一切都是误会,任葵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蒙恬的体温,可她总是觉得好像很虚幻的样子,自己抱着的这个人好不真实。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所以没什么安全感吗?
咸阳
宣旨太监用尖细的声音说:“张家公子,接旨吧。”
“臣接旨”张鸿骞举起双手,接过圣旨。
“既如此,公子就快快动身吧,此去路途遥远,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