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明白安承幸这样累是因为他走的这条路本来就不容易,然而这样不容易,他最需要的支持却没有得到,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二伯母那样反对更让他难受的人,所以谁也不知道前面那条路该怎么走。
“今年没去初淡之奶奶家?”安承幸抽回手,眼神没那么恍惚,从床上坐起来。
安然坐到旁边,“妈妈说太冷了,就不去了。”
安承幸知道是什么意思,冷笑一声,他摸了摸身上,摸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外套,指使安然,“你过去把我外套拿过来。”
安然颠颠跑过去,把外套抱了过来,递给安承幸,眼巴巴看他。
安承幸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安然,“他今年也不能过来,让我把你们两个小孩的压岁钱带来。”
安然看着安承幸手里的两个红包,每年封翎几乎都会来家里玩,可能是过年前几天,也可能是除夕后几天,每年她都能拿到封翎给的包得好好的红包。
曾经安承幸还因为封翎的包装还把封翎嘲笑了一番,说他作为像是个老干部,给个压岁钱还裹个红包,封翎说这是喜庆,也更有过年的气氛。
几乎每年都是封翎把她和初淡之的递到手上,然后说些吉利的话。
不过今年不是那个人亲自递到手上。
“拿着啊,就因为你们两个红包,害我被他赶回来。”安承幸把红包塞到安然手里,帮着封翎说些吉利话,“祝酥酥和淡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祝我们酥酥越长越大,越来越聪明,晚一点被那个小孩骗走。”
安然装作没听见安承幸后半句的胡说八道,拿着红包问:“封哥哥还好吗?”
最开始看安承幸脸色不太好,她都没敢提封翎,不过现在听安承幸自己说,她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她从那天之后就很少听到他们两个的消息。
“还行,你还担心他呐?”安承幸往安然眉头上弹了下,站起来,往换衣间走,“他毕竟是成年人,遇上事情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不需要你一个小孩担心。”
“那哥哥你……”安然没说,安承幸现在的脸色看上去就是一夜没睡,很疲惫。
“我怎么了?”安承幸的声音从隔间传出来,“我也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昨天没怎么休息,本来今年没打算回来过年,就算封翎要陪他妈妈过年,我也想待在那,结果他没让,我就回来了。”
安承幸拿着衣服的手一顿,其实他没说,封翎让他回来,他在他家楼下待了一个晚上,凌晨四点左右被封翎发现,骂了一通然后被赶了回来。
这样的事情,像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才干出来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和小孩说。
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怎么这么离不得封翎,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想到过如今这个局面,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离不得人的是他,他总觉得人没在他眼前,心里空得安心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