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章就那么站在门口,身形修长,他的脸上从始至终的都挂着温和的笑。
阔别两日,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未仔仔细细的观察过这个男人。
比如他今天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高,钛合金的门当时建造时是按照两米来建的,他的身高几乎跟门齐平。
“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夜景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你来得正好,让他把门打开。”
“他不会给你开门的,我也不会给你开门。”
他叹了口气,缓步向她走来,手掌放在夜景的肩膀上。
“我知道,最近基地内出了很多事情。”
“我不是因为压力过大,而出现精神恍惚。”夜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觉得很奇怪,这件事情的疑点非常的多。”
夜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快要被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思绪弄疯了。
他凝望着面前被生活的压力锤得喘不过气的女孩,心里头的不忍已经泛滥。
“能跟我说说嘛?”
夜景抬起头,对上那一双满怀关切的眸子。
他的眼神之中藏着能够融化万里冰山的春风,让她的心不由得安定下来。
“好。”
办公室里,夜景捧着景清章递过来的热牛奶,当下觉得心情安定了些许。
“最近睡得不太好吗?”
他打开了办公室内的暖气,将毛毯轻轻的盖在了夜景的身上。
“事情发生之后,我没有睡着过。”夜景握着杯子的手不断用力。“这件事如同一根刺一般,悬在我的心上。”
“这不是你的错。”
景清章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脏忽然疼了起来,是犯病了吗?自己一直有按时吃药啊。
“这是,这是我们基地所有的政要的错,居然能让人在我们基地内,不废一兵一卒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拿走了,简直就是把姑奶奶我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完了顺便又回踩了几脚。”
夜景说完便知道自己的语言有些过激了。
“不好意思,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没事,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下去。”
“哎,我就是想不通一点,装置器需要能源,他什么都可以偷,能源怎么偷,难不成她还能在基地内建造一个能源基站?或者说有专门一批能源移动队伍,这不太可能啊。”夜景说到这里,不由得哭笑了一声。“这么说可能你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不过我真的有点怀疑,那个人把东西藏在了装置器里面,借助我们需要出基地寻找新的能源,将东西运出去,在我们寻找过程中,截胡。”
景清章眼镜下的眸子忽然顿住,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艳,而后很快平复。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自己的IC卡,放在桌子上。
“如果你想要证实这一点,可以进去看一看。”
夜景看到那张卡的那一瞬,眼神里散发出光芒。
迅速拿走了桌面上的卡。
“不过开启装置器,需要三个人的卡,我、宁樽、还有你父亲,如果你不开启,是不可能确定里面究竟有没有东西的。”
“啊。”
夜景握着卡的手微微松开。
“我很愿意跟你一起去作证这件事,只是宁樽那里?”景清章温柔的拍打着夜景的肩膀。
“宁樽那边没关系,不同意,我可以抢,但是我爹一定不会同意。”夜景倒在了沙发上。“开启装置器,对装置器的损害有多大啊。”
“装置器开启三次,就必须更换了。”
夜景心头一阵纠结。
“算了,到时候增派空军辅佐吧。”
景清章没有动作,只是安静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夜景。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庆幸夜景她对自己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跟自己离开。留在基地,假以时日,或许她真的能成为让自己都有所畏惧的对手。
他眼神的余光扫过窗台上摆放着的两盆花。
比起成为需要人灌溉和照顾的花朵,虽不被风吹雨淋,却离开阳光之后便暗淡无光,这一生都受制于人。成为这世间一道自由的光,似乎更好,若无阳光,便成为自己的光,普照所有需要自己照拂的人。
人这一生很短,短到一回头,半生都悄然而过。
像她这样的性格,如果真的做了这屋子里的花,怕是生不如死。
在他思考的功夫,夜景已经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得都打起了呼噜。
整个办公室里回响着她的呼噜声。
他侧着头,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女孩,眼神落在了她的黑眼圈上。
人是一个很复杂的物种,比如有些人就是喜欢熬夜,你非得让她八点睡,在她眼里,也并不是为了她好,而是剥夺了她选择自己何时睡觉的权力。
“好好休息吧,很快我们就要告别了。”
清晨的阳光撒入办公室,办公室内空空如也,窗台上的那两株花也不见了踪影。
呆在装甲车里的夜景不解的盯着坐在角落的景清章。
她搞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带两盆花出来。
“你若真宝贝这两株草,可以吩咐齐特助帮你料理。”
“不必了,这两株花习性不一样,若是齐特助出了岔子,难道我还要因为凉棚话责罚他们吗?”景清章将花放进了特质的笼箱里。
“景教授你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花又跑不了,干嘛放进去。”
“重要的东西,需要放入装置器里,对于我而言,花也很重要,所有事物都有双面性,笼子束缚了自由,同时也保护了它们。”关上了笼子的门。
“文绉绉的。”夜景一脸的嫌弃的掏出了望远镜,打开了装甲车的天窗。
如同雷达一般警惕周围的一切动静。
“好安静啊。”
“老大,这里是沦陷区,不安静才不正常呢。”正在啃鸡腿的巴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有点过分安静了,怎么一只变异兽都没看到。”最起码该有几个飞兽吧。
周围一个都没有。
“你们家老大这是手痒了,想摸枪了。”景清章埋在书里头的头微微抬起。
“景清章我这是作为一个专业的领队该有的态度,巴子,吩咐下去,让士兵们千万不要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