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唇角,和众人打了声招呼道别之后,朝绯便又飞到了临安城外的护城河岸边。
站在自己平素最喜欢挂机的地点,她对着游戏夜幕中大如玉盘的明月,深深地呼吸,随后道一声晚安,下线。
摘掉头盔,关掉游戏,整个紧绷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
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脑海中自动回放了一遍刚刚游戏中的激战、对骂,顾朝绯自嘲了一下自己的睚眦必报,随后睁开眼睛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十点。
她刚从国外回来,还有点倒时差,但为了第二天能够打好精神回到离开已久的工作岗位,此时仍是强迫自己去洗漱,稍后就准备休息。
顾朝绯洗完澡,正吹头发的时候,盛夏突然敲浴室的门:“姐,锦良哥来找你了。”
吹风机噪音有点大,隔着一重门,顾朝绯只隐约的听到了一个名字,她打开浴室门,盛夏正招呼人往她房间里进。
一见到来人,顾朝绯条件反射一般的猛地合上浴室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后,才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氤氲的热气熏的潮红的脸,湿漉漉的头发搭在系的松松散散的浴袍上,还有水滴顺着细白的颈项滑入若隐若现的胸口……
拿起毛巾擦掉颈间胸前滑落的水滴,又把不停滴水的发尾擦了几下,顾朝绯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当着那个人的面走出去。
因为想着洗完澡就直接睡觉,她根本就没有在浴室里放文胸,也不知道陆锦良竟然会过来,盛夏还直接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想到自己只穿着浴袍,里面空空的出去见人,顾朝绯的脸颊就又不由自主的绯红起来。
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红唇紧咬,目光幽怨,神情纠结又纠结。
不过,她又何必不好意思?
以陆锦良对女人的那种挑剔的眼光,恐怕就算是自己脱光了在他面前跪-舔,他也会无动于衷的。
想起陆锦良出席各种场合时,臂弯里挽着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精致女人,顾朝绯觉得自己纯属是想太多了,懊恼羞愧的紧了紧身上宽松的浴袍,这才是“哗啦”一下,拉开浴室门,光着脚一脸淡定的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顿时感觉到两道不同的目光笼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盛夏有些奇怪的看着顾朝绯:“姐,你害羞什么?锦良哥你们两个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再说了就你这身材也吸引不了锦良哥吧……”
这话不但是她不为人知的心事被说中,还将她身为女人的尊严毁的彻底,更是将她的那点矜持毁的彻底,顾朝绯磨牙,握起粉拳就要冲着盛夏揍过去,盛夏见状,想起今晚被她无情地胁迫着关掉游戏的事情,这会儿好像感觉到自己是翻身农奴当家做主了一般,不禁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接着就几个健步蹿出了房间,一溜烟儿的逃回了自己房间里。
他这一套动作下来可以说是行云流水,顾朝绯根本就抓不到他,正气的没办法,却突闻门边传来一声轻笑。
循着声音望过去,陆锦良正一脸闲适地斜倚着门框看着她,他姿态优雅的站在那里,俊朗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慵懒倦怠,房间里橘色灯光的打照之下,那双素来凉薄锋利的眼眸,此刻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
他一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手则是按着自己的胃部,脸色苍白,笑容虚弱。
一见陆锦良这副样子,顾朝绯就晓得他是胃病犯了。
收起拳头,她赶紧快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带他坐到床上以后,转身到客厅里给他倒水拿药。
将药递给陆锦良,顾朝绯端着杯子,盯着他弧度漂亮的下巴,说道:“你这段时间又是没少空腹喝咖啡吧?”
顾朝绯将那几粒药往陆锦良手里放的时候,指尖无意识的挠到他的掌心,陆锦良只觉得手心一下子痒了起来。
视线在顾朝绯的身上流连而过,看到她松散的浴袍,胸前露出的一片雪白晃得他眼睛有些受不了,低下头去又看到她光着脚站在自己面前,顺着光洁白净的脚背往上看,浴袍的下摆之下,是一双白瓷一般光滑的细腿……
陆锦良的眼眸深沉起来,放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两下,却摩挲不出这双腿的手感。
把药放在舌尖,又抬手从顾朝绯手里接过杯子,手指有意无意的碰了她的手,陆锦良就着温热的水将药粒吞下去了,这才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最近公司有一个比较大的开发案,他们做的图稿我不太满意,就连着修改了几天,有时候忘了吃饭,等想起来了,我又懒出去吃,更懒得自己做。”
“那你怎么不回老宅住?有伯母照顾你,你至少能吃好饭。你的胃本来就不好,还总是不吃饭,身体受得了吗?”又不出去吃饭,又不自己做,那就只好饿着肚子喝咖啡了,陆锦良的胃病就是这么积下的,顾朝绯腹诽着,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闻言,陆锦良看了顾朝绯一眼,将杯子里的水喝完之后递给她:“老宅离公司太远了,而且,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顾朝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家的老宅和陆家老宅是挨着的,所以陆锦良家里的事情,顾朝绯也很是知道一些。
陆家家大业大,兄弟姐妹们小的时候还非常和睦,长大以后就开始渐渐地不一心了,特别是陆锦良的两个哥哥结婚以后,两位奇葩嫂子就开始各自撺掇着自己老公跟家里不合,陆锦良的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每次回娘家几乎都要跟弟媳妇吵闹一番,加上还有陆锦良叔叔、伯伯之间的矛盾,他们那个家,虽然富有的令人羡慕,但也闹腾的让人烦躁心冷。
即使不闹腾,陆家的气氛也总是阴沉着,反正他们虽然是邻居,但顾朝绯却是从小都不喜欢到陆家去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