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依知道,若非自己的犹豫不决,也不会令二人身陷险境,皇甫湫也不会搏命来换取一线生机,更不会白白丢掉性命,这一切,都是洛天依耍性子的代价。
只是这个代价太大了,洛天依一娇弱女子根本承受不起,虽然有人会因为洛天依是剑主孙女不去指责她,但洛天依自己走不出这段心结。
只是洛天依心中的痛苦与自责,又能找谁去倾诉呢!
“天赐,猴子,你们先出去吧!”在逍遥剑阁的安排下,也是有洛天依的关系,虞书卿三人被安排在了山腰处的一个小阁楼中,不至于与那些流民挤在棚户群中。
空荡荡的房间中,虞书卿拧着湿毛巾,将皇甫湫脸上的血迹温柔的化开,在众人面前故作坚强的虞书卿,骨子里终究还是柔弱心,看着皇甫湫未寒的尸骨,心中的悲痛如决堤般宣泄而出。
“我一直喜欢着你,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你就是个呆子。”
“值得吗?你所守护的一切,所追求的一切,值得你付出生命吗?”
即使虞书卿再倾诉衷肠,皇甫湫也醒不过来了。
虞书卿将眼泪抹净,眼神渐渐变得决然,在皇甫湫的嘴唇上轻轻一点,转眼消失在了房间。
在天羽国成为西方定局之后,东北方的车池国战胜西夜国,南方也分出了胜负,虞世国战胜东秦国与大清国,自此七国域成三足鼎立,合围之势。
虞书卿出了逍遥剑阁,一路奔向南方,直到走进了那虞世国大营中。
“你帮我杀了天羽三皇子,我就跟你回去。”虞书卿的面前,站在一名二十来岁的男人,看面容倒是与虞书卿颇为相似。
“小妹,你终于愿意回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虞世国的世子殿下,也是虞书卿的二哥虞书寅。
“只是如今三军集结,若是此时向天羽国动手,势必会引起内乱,到时候单凭二哥手下的军队,怕是很难攻克沧澜山。”虞书寅虽然十分疼爱自己的这个小妹,也任由虞书卿性子而为,在外面飘泊,也是因为虞书寅知道眼前这个小妹的天赋,乃是虞世国万年不出的绝世天才。
身为虞世国国主最疼爱的子嗣,虞书卿身上有着数件威力其大的岚器,一般的岚武者根本伤不了她。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虞书寅才会放任虞书卿耍小孩子脾气。
只是令虞书寅没想到的是,虞书卿这一走,就是将近七年时间,当初那个还不及腰高的小妮子,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
“你就告诉我,杀还是不杀。”看着虞书卿的眼睛红肿,明显是不久前刚刚哭过,望着虞书卿倔强的模样,虞书寅心中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小时候,虞书卿最喜欢黏着这个二哥,即便是刚满成年就得踏上战场时,虞书卿也跟着虞书寅来到了这个战乱纷飞的地方,而不是留在皇城中享福。
“柳叔…”
虞书寅不知道在虞书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令自己小妹如此伤心痛苦的陌生皇子,已经被钉上了生死簿。
“世子殿下,公主殿下…”
柳叔名为柳雍,虞世国国主暗中派遣保护虞书卿兄妹的高手,岚武皇境三境。
“小妹,走吧!”
虞书寅带着虞书卿,骑着战马一路西上,向着天羽国的驻地飞奔而去。
天羽国大军营帐中,琼浆玉液,觥筹交错,李慕云对于虞书寅的突然造访深感意外,毕竟虽说两国身处同一阵线,但双方始终存在着竞争关系。
虽然虞书寅的来意不明,可虞书寅孤身一人,李慕云身后却站着五名岚武将高手,即使虞书寅有什么想法,估计也会畏惧李慕云的实力而不敢乱动。
酒过三巡,李慕云出声道:“不知虞世子此行前来所谓何事?”
“论关系,我们还没亲近到拉家常的地步吧!”
虞书寅不紧不慢的品着茶,漱漱口中的辛辣,“此行贸然前来只为一事,我这个小妹被我宠坏了,非要央求着我这个当哥的办件事,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哦?我观贵公主也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应该不会出难题,为难虞世子吧!”虞书卿在宴席上,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虞书寅身边,无一失礼之处,身上也没有那些大家族子女的娇蛮气息,那恬静安然,不施粉黛的模样,倒是让见惯了女人的李慕云,稍稍有些意动。
“我想借三皇子的项上头颅一用,可行?”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李慕云重重的将酒盅扔在虞书寅的面前,摔得粉碎,酒局上对于虞家兄妹的好感随着虞书寅的冒犯,瞬间荡然无存。
“你知道你的话代表着什么吗?你虞世国难道想跟我天羽国开战不成。”李慕云愤怒的指着虞书寅,即使是皇子的修养也经不起这样的挑衅。
“我只知道,你惹我小妹不开心了,我也没办法,谁让我是她哥哥呢!”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事就得我来平。”虞书寅即便面对着六名岚武将境界的人,也表现得十分从容淡定,仿佛眼神中一点也没将李慕云与五大千夫长放在眼中。
“哦?不知我李慕云何处得罪了公主?”虞书寅的底气确实让李慕云犯了难,若是换作自己,孤身一人闯敌营,还嚷嚷着要取对方皇子的脑袋,怕是做不到李慕云这般风轻云淡,从容有度。
“皇甫湫的命,你们都有份,所以你们都得死。”虞书卿那如清泉般的声音,清脆的滴落在大帐中的每个人心头。
李慕云对于皇甫湫在自己手下逃走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毕竟是在跟随多年的手下丢了面子,更重要的是洛天依这个真正的筹码。
对于一个局外人的死活,李慕云丝毫不关心,毕竟对于皇甫湫的爱才之心始终比不过自己身为一国皇子的脸面问题,若是他日李慕云再遇皇甫湫,必定会取皇甫湫的头颅来洗刷皇甫湫曾经带给自己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