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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慈母

廷尉府门前的灯笼还挂着白,那是在悼念死去的陈平冈。

宗祠内的灵案上摆放着几样贡品,一盆橘子,一盆干馒头,还有一盆已然凉去的青鱼。

烛火忽明忽暗,四周幽寂,老夫人独自一人跪坐在蒲团上,手中的念珠不断扣动,她闭着眼,鼻息绵长而缓慢。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穿透嘈杂的雨声传入府内,老夫人微微睁眼,缓缓开口说:“来人。”

候在门前的仆役当即跨过门槛,他跪下去轻声回应:“老夫人。”

“去看看。”老夫人望着灵案上的灵位,“半夜敲门久了终是扰人,莫要叫邻里巷子的人听了做文章,乱嚼舌根子。”

仆役点头说了声‘是’,随即他抬袖掩着头,冒雨朝前廊跑。

不多一会儿,前门的敲门声没了,可转而代替的却是一阵抽噎的哭声,由远及近地从前廊传来。

老夫人听着声,半眯缝的眸子也渐渐睁开。她唤了侍女服扶着站起身,然后拄着拐杖朝门口走。可还没到门前,一道落魄的身影突然闯入她的视线内,这人直直站在门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学生胡表真。”胡表真发丝凌乱,垂头伏拜下去,“拜见大夫人。”

“胡大人,你这是?”老夫人上下打量,当即环视左右说,“来呀,快去拿件干净衣裳,在烧壶热水,立刻去!”

胡表真闻言倏地抬眸望着老夫人,口齿发颤了半晌,愣是没说半个字,反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又把头低落地垂了下去。

“老爷!”老仆役从前廊慌张地跑进来,见了胡表真当即跪在院里,他垂着袖子哽咽喊,“老爷,您、您莫——”

“住嘴!”胡表真扭头严声喝止,随即转头望向宗祠内的那排排灵位,虔诚地说,“此处乃是陈氏宗祠,不得大声喧哗。”

老夫人望着跪在雨中的老仆役,随即看向胡表真,温声说:“胡大人,这是做什么。人是肉做的,冒雨受寒都得痛上三更五更,快些让他进来,莫在外头淋雨。”

老夫人摆了摆下巴,仆役当即将老仆役扶到屋檐前,那老仆役顾不得脸上横流的雨水,抽噎地望着老夫人,说:“老夫人,快些劝劝老爷吧,自打今夜出了晋王府,老爷就魂不守舍,跟失心疯似的走了一夜子路,浑身都湿透了。小的看着、小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顿住话,哭了起来。

老夫人听到晋王府三个字白眉骤然一挑,旋即便平舒开来,她沉默须臾,注视着胡表真。

直到侍女拿来衣服,后头仆役端着一盆子热水,大夫人这才颔首说:“侍候胡大人更衣,莫要受了凉。”

侍女搁了衣服上前扶人,胡表真却是一把推开,他鼻息粗重,双手郑重揖礼说:“学生今夜是来拜祭陈榆晚大人的,无须更衣,还请老夫人让学生入内拜祭。”

老夫人听出他话里头带着气,她扫视左右下人,随即让开身,说:“那便请吧。”

胡表真再度叩拜,起身后攀着门槛膝行,直直到了灵堂前。

老夫人跟着进去,她挥退侍女,亲自将香点燃,旋即递交给胡表真。然后看着他高举着香,注视着灵案上的那竖灵位。

陈榆晚。

“大人,学生。”胡表真喉间滑动哽咽,举着香红着眼,嘶声说:“学生来看你了。”

他颤巍巍地接连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在香案里。

“你有心了。”老夫人差人将椅子挪过来,她坐下后叹了口气,说,“当年老身还是闺中人,外头传的听不到,都是在家时听夫君说些风闻。当年,夫君常说,在崇都的寒门学子中,数你胡表真名气最大。”

“夫人莫笑话学生。”胡表真拭着眼角的泪,“学生年轻时心高气傲,自以为得天独厚乃不世之才,可连着三年不得书院举荐,察廉、孝廉,皆无果。是大人投以青枝,拉了学生一把。”

老夫人似打趣般缓声笑,说:“你还记得呀,呵呵。你呀你,做学生那会儿可比现下做官荒唐。带人去砸官邸的府门,还伙同学子将车轱辘偷卸了去。叫我家夫君呀,愣是走着上朝。”

胡表真面色有些尴尬地浮着羞红,他涩声说:“夫人还记得学生年少轻狂时的羞事,学生惭愧。当年学生亲眼所见夜审天贪一案,学生由衷替顾再青不值,他是个好官,纵使敛财万金,可尽数散于百姓,门州是因他才得以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春种秋收,四季如昨,这等气象便是其余八州拍马也赶不上。顾再青只是一时糊涂,一时之错,但犹在今日,学生仍就替他觉得惋惜。”

说起往事,四周紧张的气氛便缓和不少。

老夫人单手扶着扶手,笑着说:“顾再青糊涂,你呀,也糊涂。瞧瞧。”她上下虚指胡表真的一身污秽,“年纪这般大,家中娃娃如今也已娶妻生子。你呀,是做爷爷辈的人,却在外头叫下人喊着走夜路,传出去,不是给人笑话吗?”

“学生。”胡表真听着话又显现出伤感的神色,“惭愧,大夫人教训的是。”

老夫人看出他今夜这般苦闷必然与晋王有关,随即她摆摆手,慈和地笑着说:“老身是妇人,话粗,胡大人莫见怪。男人在外受了气,总得找个地方撒火,老身平日也鲜少听闻外头的事,今儿个,胡大人就冲老身诉诉苦水,老身也替我那大儿子,听听你的冤。”

“夫人。”胡表真眼眸颤动,“学生、学生,我胡表真对不起夫人,对不起陈榆晚大人,对不起陈氏!”

他喉间滑动,郁闷之气纠结于胸口,当即拜下去哽咽不止。

“哭哭啼啼在老身这还成,但莫要叫外头看见。”老夫人撑着扶手微歪头顷身,她似好奇地问,“到底是何事?你且与老身说说?”

胡表真颤颤的抬头,望着老夫人慈祥的笑颜,半晌才蠕动着唇齿,艰涩地将今夜外九城与在晋王府内的事情虚声倾诉了出来。

老夫人听着连连颔首,偶尔也插嘴轻声说‘嗯’,直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她才渐渐收敛了笑容。

“老身听明白了。祸起外九城,帮派之间杀戮争夺,羽林军趁乱行凶,矛头直指太尉与秦王。”老夫人理清思路,沉思须臾,说,“庞司空见缝插针,手段不可谓老辣。刑狱,他盯上了。”

胡表真黯然垂首,双手扶着膝头颤抖不止,他说:“是学生之错。”

“你何错之有?”老夫人出奇地平静问,“陛下不理朝政,一应事务皆由尚书台处理,庞司空定夺郑国大小事务,羽林军也与太尉生分不亲。即便是今夜兵曹前去拿人,那么多人,场面又乱,单单凭刑狱,镇得住场面吗?”

“可……”胡表真欲言又止,“这是我等之本分,学生若是不平此事——”

“大有人在。”老夫人打断他,随即谆谆善诱地说,“崇都巡防,如今由城西禁军管控。羽林军隶属禁军,由太尉执虎符统领。而操练新军一干事务则由秦王管辖。虽说刑狱的兵曹负责捉拿犯事罪徒是本分,可三人成众,十人成群,帮派私斗火拼,已然归属到城西禁军职责之内,你跟着瞎掺和个什么?”

胡表真听着话细细思索,旋即解释说:“可刑狱不派人前去镇压,那连带也要问责。如今廷尉正大人不在崇都,学生当做表率,帮着看护好刑狱才是。”

“胡大人,你司职廷尉平,你上头坐镇刑狱的,是老身那两个儿子。”老夫人缩着脖子努嘴挤眉,“该去管的,应当是我那不争气的金裘。你该做的,是听命行事。这下瞧瞧,老身的儿子不急,你倒急的引火烧身。民里糙话说的好,能耐人多吃几碗饭,那便多出几分力。按老身说,没那个金刚钻,莫要去揽瓷器活,僭越一说,罪过可大着呢。”

胡表真顿时明了,他面带懊悔地说:“学生冒犯,学生该死,可如今大错已成,待晋王的人一到,刑狱内里恐怕便是如履薄冰之势。都是学生……”

他垂首重重一磕地面,哽咽着耸动双肩。

“人犯了错,总有将功补过之法。是人总会犯错,错了那便改了就是。”老夫人俯身轻拍他的肩膀,似劝诫地说,“但你得知道自己错在哪。”

“错在不该进那晋王府。”胡表真哽咽地直起身,“更错不该求那恶名昭著的庞博艺!”

“错,你又错了。你呀。”老夫人取出绣袙递给他,温声说,“错在没有耐心。”

胡表真诧异地微微睁大眼,问:“学生愚钝,请问夫人何意?”

“太尉失职,秦王亦是玩忽职守。可你好好动动脑子。”老夫人指尖轻触白鬓,“秦王是皇后独子,她又是流连龙榻的枕边人,即使陛下不理朝政,但仍是一国之君。庞司空早年得的是皇后的助势,他如今要独占鳌头,手底下也得捏着点与之抗衡的家底儿,可兵权在太尉手里握着,满红关的甲士皆心向于他,庞司空动不了他,也不敢动他。至于秦王,庞司空岂敢这般容易给其小鞋穿?老身猜呀,他今夜是在垂钓,等的,就是你这条急冲冲的大鱼。”

一番分析丝丝入扣。

胡表真听的瞳孔骤缩,他无神地抬头,怔怔地说:“学生入宦海半生,竟还是这般心浮气躁。学生愧对陈榆晚大人垂青之恩,学生该死,夫人。”面上的浊泪瘫落鼻梁,他高声说,“学生明日便上金殿,负荆请罪,力担全责!”

他说完就要起身往外走,可大夫人却是闷哼一声,喝声说:“站住!”

胡表真登时定定站在原地,身形躬垂着。

“自知心浮气躁,怎么还是这般莽撞?”老夫人撑着扶手站起来,侍女递过拐杖,她抬手接过,“你即便面见了陛下,请罪是以何等身份请罪?你是廷尉平,纠其根源,得追溯到上头。到时候连累的可是刑狱大小官员,而不是单单你胡表真一人的罪!”

咚!

拐杖顿地,胡表真如惊弓之鸟般转过身,泪流满面地说:“夫人,学生害了刑狱一干同袍,罪该万死呀!”

“错便错了,旁人笑你错的糊涂,老身倒觉着你错的理所当然!”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近,“将错就错有何不可?刑狱由陈家世代执掌,门下官吏皆是孑然一身的清廉门生。不过被安插进一个细作,怎的,还能叫他翻出浪来?清白自在心,不怕别人查。”

胡表真已然失了分寸,他茫然地问:“依大夫人之见,学生该如何做才能保全刑狱?”

老夫人拄着拐杖渡到檐下,望着细密的雨丝,平静地说:“躲不过,那便不躲了。庞司空以为派个人进来就能坐廷尉左监的位置?殊不知,刑狱考绩如九重天,即便是老身那大儿子也是忙白了头发才堪堪爬上去。他派便派,你做不了升职的主,让人在狱里办事,且看他有什么本事。若是本事大,那廷尉左监的位置让给他又有何不可?主要是这心,得干干净净。”

胡表真也赞同地点头,说:“老夫人不排外戚,一视同仁。学生眼界狭窄,受教了。”

“外头人都说,丘生是活阎罗,平冈是怒菩萨,金裘是笑面虎,都是不好听的名。可有谁知道他们坐在这个位置上,到底是何等心境。”老夫人缓缓转身,拐杖一顿,和蔼地说,“胡大人,与其想着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不如静下心看看后生们,他们是国之栋梁,你与一干老大人也莫要做那般老官吏的姿态,勤恳授业,将本事传下去。兴许,他们也能做个滴水不漏的好官,你觉着呢?”

雷光纵闪,照在老夫人的背后,在那片阴影的轮廓里,胡表真竟觉得老夫人彷如早已逝去的陈榆晚,那般威严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踏踏实实地说话,做事,对待一切都是一碗水端平。

胡表真逐渐平静了,他起身郑重地揖礼,说:“今日听大夫人一席话,学生茅塞顿开。”

“闲话,都是闲话,呵呵。”老夫人渡步走回屋内,“至于金裘,他一直依附在丘生的庇护下,倒有点为虎作伥的跋扈了。你是我夫君的得意门生,业授到你这,你也替老身管管他。”老夫人走回蒲团前跪坐下去,语调悠长地说,“被人看的明明白白的笑面虎不可怕,既然要做这等人物,笑得在明,刀得在暗。”

胡表真闻言身子陡然一颤,他似惊讶地望着老夫人的背影,半晌才应答:“学生,遵命。”

“去吧,好好洗洗身上这些泥。”老夫人摆袖示意侍女,“清官就得有个清白的样儿。”

胡表真应声说:“喏。”

侍女扶着胡表真去沐浴了。

老夫人招来仆役,问:“那护卫,元吉,可曾回来了?”

仆役恭敬回答:“回老夫人,不曾。听说被三爷派出办事了。夫人可是要唤他回来?”

老夫人望着灵案上那食盆里的鱼,看着逐渐干缩的汤汁,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一摆袖,说:“只是担心罢了,不必了。”

她将佛珠攥在掌心,拇指一珠一珠的扣下,嘴里默念着两个无声的字。

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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