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2844900000015

第15章 醉意

入夜后的烟州夜市热闹繁华,街道人群熙然,河上轻舟泛漪,空气里混杂着油腻的食物香味,叫卖的吆喝声更是不绝于耳。

狱卒说要做东,拉着三人去了城南最大的醉仙酒楼吃酒。四人上楼入了雅间,江果嫌累就先大大咧咧坐下捶腿,狱卒吩咐着小二酒菜事宜,而元吉和刘台镜则隔案对坐。

“这地方倒是凉爽。”江果凭栏倚靠,夜间的凉风拂着面颊,她闭目放松心神,说,“舒服。”

“烟州四面环江,有山有水。”狱卒叫公古,他吩咐完后关了门,“一年四季季风常吹,是个宜居的地方,就是怕发大水。”

“河上花船也多,都说烟州是烟雨江南,诗情画意的风水地儿。”江果望着河上划过的花船,“才子佳人,夜明星稀,俗世比谷内是热闹,就是闷了些。”

她慵懒的高举双臂,玲珑身躯尽现婀娜曲线,叫三人纷纷侧首不在多看。

“花船是烟州一绝,尤其是崇武年间的书琴双绝。”公古抿了口茶,爽朗一笑,“那可是名动九州的倾国佳人呀。”

“书绝江笑南嫁给了甄毅,倒是那琴绝乐无双红颜薄命。”刘台镜惋惜地说,“一场大火,香消玉殒。”

“那年烟花船着火我也在场,可不止她嘞。”公古搁了茶,“当年后宫来了位贵妃娘娘,带着三皇子和四公主来烟州游玩,另外加之八个州的州牧,江老大人也在场,兴许是上天保佑,大火烧起来的时候,老大人正好不在,结果一船火,把所有人都烧死了,连尸骨都埋在河里,捞都捞不着。”

说起乐无双的往事,江果便看向元吉,她入世是为了探望外公,而元吉则是为了找寻乐无双的生平事迹,眼下公古知道前后详细,她也有些好奇,就问:“一个贵妃娘娘到烟州玩儿,跟那七个州牧有什么关系?怕是来阿谀奉承的吧?”

“果子,这回还叫你说对了,就是来拍马屁的。”公古兴致勃勃,“当年后宫里头得势的虽然是皇后焦氏,可得宠的却是贵妃赵氏,从崇武年到如今的中永年,景诚帝一直没有立储君。而当时最讨景诚帝喜爱的,就是三皇子齐王。齐王一时之间成了满朝文武心中所向,所以州牧们借着这个机会,特地来烟州献忠的。”

“所以江老大人为讨贵妃娘娘欢心,就请了乐无双来助兴?”元吉垂着眸,“是这样吧?”

这时小二正在席间上菜,烟州靠江,百姓喜清淡素食,海产丰富,食盘上尽是肥硕鱼虾海物,满桌各色菜肴,香气四溢。

小二上着菜,插嘴说:“客官好见识,乐无双在烟州可是金字招牌,虽栖身花柳烟船,可一生从未卖过女色,靠的琴艺傍身。不过据说她有个姘头,眼看着都要为她赎身了,结果遭逢大难。”

江果惊异地脱口而出:“乐无双有姘头?是谁?”

涉及到元吉的生父,江果颇为紧张,连带元吉也看向了小二。

“这事儿都是闲谈,我哪个知道。”小二笑了笑,眼珠一转,说,“楼里有位老妈妈,是明月阁的掌琴,当年和乐无双还是闺中密友,烟州的曲子乐无双第一,她便是第二。诸位客官要是想听曲儿,我可以给您叫。”

小二隐晦的搓着两指,刘台镜取下腰间沉甸甸的一包钱,洒脱的扔到他膝前,说:“叫。”

小二捏了捏钱,感受着那股厚实的沉重,当即兴高采烈地吆喝:“喏!”

等小二出了门,刘台镜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元吉,而江果则搓着火石点燃烟杆,眼眸也看向了元吉。

众人倒酒夹菜,闲谈了几句,不多时小二就推门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妪,怀里抱着一床焦尾琴。

老妪跪坐在门前,恭敬垂首行礼:“见过诸位客官。”

刘台镜说:“那就烦请老妈妈抚琴一曲,为我等助助酒兴。”

老妪这才抬头,说:“粗琴陈调,老妇尽力而……为。”

她说话间话语明显一顿,目光惊疑不定地直直落在元吉身上,半晌都没动静。小二觉得奇怪,挤着笑轻推了推她,悄声喊了喊。

老妪回过神,默然垂首说:“冒犯了,老妇方才饮了几杯,叫诸位客官见笑了。”

小二也跟着告罪,随后退出雅间。老妪坐定后,环视众人,柔声细语地说:“不知诸位要听什么曲子?”

“来了烟州,自然是听夜沙狂歌。”公古豪爽的笑着介绍,“这曲子是乐无双为甄毅出塞杀敌所创,词曲惊艳,九州上下无人不晓,可得听听。”

刘台镜颔首,说:“那就劳烦奏一曲,夜沙狂歌。”

老妪点了头,双掌压着琴弦,旋即微微抚动,众人都禁声竖耳倾听。

琴声勾勒而起,由泣泣柔声开始,中途陡然转变萧肃。屋内的气氛在瞬间转变,肃杀之音铮铮不断,时高时底。

四人胸腔剧烈起伏,感受着那强烈的铁血杀意,不禁鼻息也重了几分。

而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几声轰鸣雷声,竹檐青瓦响起啪嗒啪嗒的落雨声,而琴声像是融入了细雨,在片刻激昂爆发后,转入绵柔的青涩意境,伴随着最后一曲唱词。

“刀兵猎猎……映残月……”

一曲终了,柔情惬意的甜蜜如愁肠百结,琴声更是叫人流连忘返。

“好、好、好。”刘台镜拍掌微笑,“不愧是名动九州的夜沙狂歌,好呀。”

江果都听的红了眼眶,她看向老妪,问:“老妈妈,听说乐无双是你的闺中密友,她的琴艺是否和你一样好?”

“不敢,老妇和无双虽是闺友,但她的琴艺远胜于我,我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老妪按着琴,“只是天公不作美,一场大火,曲终人丧。”

“请问老妈妈,方才我听小二说,乐无双当年心中意有所属。”刘台镜举着杯没饮,“可有此事?”

“笑谈而已,无双醉心琴艺,与来往公子贵人皆是点头之交。”老妪看向元吉,眼里神情复杂,“何来心意所属,都是笑谈、笑谈。”

她喉间滑动,咽了咽,垂首看着琴。

“乐无双可是清白人,我呆了三十年都不曾听过什么她的心上人。”公古有些吃醉了,倚靠着扶手耸搭着头,“当年连赵贵妃都想接她入宫,她……呼……不答应呢。”

老妪闻言顿时脸色微变,旋即低下了头。

公古说完话就趴倒在案上,江果唤来小二帮着送他回家,她临走前看向元吉,说:“天色不早了,我回客栈休息,你呢?”

元吉醉眼猩朦,他看了眼老妪,说:“晚些,我在饮几杯就回。”

江果提醒他,说:“别吃醉了。”

江果说完走了,老妪领了赏钱也走了,但临走前从门缝中窥视了元吉几眼,随后才离开。

雅间内只有元吉和刘台镜,两人带着各自的猜疑和心事,无声的饮了很多酒,小二见两人酒量不错,也乐得将酒多送了些进去。

细雨绵绵,瓦檐雨珠成串滴落,在雷声轰鸣时,刘台镜嘴角勾勒出玩味笑意,说:“特地留下,事出有因。”

“你在等我问话?”元吉又灌了杯酒,“还是在等我答话?”

“两者有区别吗?”刘台镜举着杯,伸直长指指向门扉,“我问的清楚,她答的清楚,而你听的也是清清楚楚。”

“昨日才在谷中诀别,刘师兄说的我听的清楚。”元吉也跟着笑,不过是冷嘲,“可今天又见着了,连带我和江果入狱看人,又将话题引向当年烟花船大火,外边的话我听的是清楚,可刘师兄在牢里跟江老大人敲的穿堂鼓,我可没听清。”

在进大牢见罗川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而知道刘台镜见了江子墨后,他更加怀疑。刘台镜像是在牵引着他步步靠近某些事情,书信案,烟花船大火,前者关乎甄毅谋逆一案,后者则是他的身世。

老妪言辞闪烁,看元吉的目光令他莫名紧张。老妪似乎知道一些隐秘,而刘台镜似乎也知道。这种明摆着被人戏耍的感觉令他觉得压抑,他在爆发的边缘徘徊着。

“说了,别叫师兄,叫台镜。”刘台镜酣饮烈酒,眉眼盯着元吉的脚踝,“穿堂鼓敲的在响,那也是一个人,成不了气候。倒是……你这脚铃不错,可以和我搭台戏。”

元吉凝眸,随即大方的将穿着净袜的脚伸出去,似打趣般说:“我配吗?”

“配,当然配。”刘台镜酒意袭上头,脸没红眼角却红了,他仰着身看人,说,“甄毅后嗣的贴身护卫,怎么不配?”

酒杯骤然被握紧,旋即卸了力。

元吉转着杯子打量片刻,随即看向刘台镜,目光带着审视,说:“你醉了,醉酒唱戏,可保不紧被人砸了场子。”

“这大戏里有州牧、廷尉、逃犯、野鬼,堪称千古一绝。”刘台镜笑意愈发浓郁,“明天这场大戏有皇帝看场,谁敢砸?”

“还有死士。”元吉揩去下唇的酒渍,“不要命的死士。”

刘台镜站起身,一手握杯,一手提着酒壶,双臂靠着竹栏倒了满满一杯,而剩下的酒则统统倒入勾栏外,雨夜里弥漫着薄雾,酒香顺着瓦渠四散而开。

他侧首贴近元吉,莹润的唇齿间含着浓郁酒气,说:“这场戏里戏外可有无数的冤魂看着。我不怕死士,你怕不怕野鬼?”

清风荡起袍摆飘舞,他的眼里溢着满腔的阴郁,仿佛是一只积怨多年的野鬼,目不转睛的盯着元吉。

元吉转过头看他,他的眸里仿佛永远带着天生的寒意,空洞的瞳孔正如毫无任何生死留恋的死士。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酒味,还有对方的鼻息。

元吉反倒更贴近几分,凑到他的耳边说:“怕。”

“哦?都说死士无心。”刘台镜薄唇吐着炙热的气,吹在元吉的耳畔,“可野鬼无躯,你怕什么,怕死?”

元吉微微后倾,平舒的眉宇间显露出醉人的光线。

屋外的雨大了不少,飞溅的雨露落在刘台镜颈边的发丝上,如晕染开的墨,雨珠沿着柔顺的发滴在元吉手中的酒杯里。

滴咚。

“我怕你。”元吉注视着他,“因戏生情。”

刘台镜端详着元吉的面容,仿佛看到了记忆中那夜烟花船上,抚琴唱词的女子面容,乐无双的确堪称一绝,不仅是琴,还有容颜,她很美,柔情里溢出的春水叫人难以克制心中的躁动。

可元吉不同,他继承了乐无双的美,但眼眸里的冰冷却是另一个人留下的遗产,像是飘雪的冰峰,高不可攀。

鼻息渐渐粗重,刘台镜的脖颈渗着热汗,濡湿了单薄的杉,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的侧脸,眼里满是温柔的凝望。

“那就假戏真做。”刘台镜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野鬼和死士,可谓,水乳交融。”

他说着缓缓握住了元吉的手,高举起来,望着元吉将杯中的酒逐渐饮尽。

酒液顺着嘴角淌落脖颈,划过细密的汗珠,落在元吉的眼里彷如吸饱了的诱惑,他不愿多看,移开了目光。

“烈火与寒冰怎么交融?”元吉抽出手,酒杯落在地上碎成两半,“我怎知你是敌是友?”

“说不定呢。”刘台镜舔舐着唇,意犹未尽地重复说,“说不定呢。”

噹、噹、噹!

街上突然传来铜锣的敲打声,同时就听街上有人喊着。

“杀人了,杀人了!!!”

元吉和刘台镜的醉意顿时清醒大半,两个齐齐撑着勾栏向外翻越下去。

刘台镜截住那敲锣的人,出示了随身的腰牌,沉声问:“人在哪?”

那人扶着锣,睁大惊恐的双眼,指着巷子一角,结巴地说:“那、那里。”

两人立刻奔向小巷。

满地的血泊,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苍白的袍子上,那人张着嘴瞪着眼,喉咙上有一道锋锐的伤口。

刘台镜蹲下身细看,蹙眉说:“伤口平整,下手的人擅用剑。”

元吉从尸体腰下拿起一枚腰牌,左右翻看,说:“明天江老大人的案子,恐怕要出乱子。”

那腰牌上满是水珠,叫人看不清其中刻下的字,但刘台镜看清了,眉头也蹙的更紧了。

左面写的廷尉左监,右面写着三个字。

陈平冈。

……

同类推荐
  • 现在修真劫

    现在修真劫

    道法末世,纪元重开。他站在末法尽头,一人独立。“李鸿均,你败了,你的道败了!”面对变法洪流,他漠然拔剑。“我就是道,我不败,则道不败。”
  • 仙仙有你

    仙仙有你

    天地将倾,神州沉沦,看主角力挽狂澜,挥手补天阙。
  • 大魔头纵横修真界

    大魔头纵横修真界

    纵然身亡心不悔,转世重生仍为魔!老魔雷浩意外回到少年时期。一段热血的崛起之路,再次展开。“前世的种种,今世再作分晓,这一世,我不留遗憾!重生之后……我还要做那纵横修真界的大魔头!”
  • 囚天曲

    囚天曲

    修道本来就是逆天改命,为天地所不容;故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是为生机——凝气、练气、望气、筑基、开光、融合、神动、心动、金丹、灵寂、元婴、出窍、乾元、分神、合体。上古流传的惊天秘闻,让站在修真界巅峰的存在,宁可兵解转渡无量劫也不愿意飞升,千万年来的布局,轮回再现。而天地不仁,公道正邪又岂在人心?故事,便始于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叫做五方村的偏僻小村落。且看主角带着他的不屈和嘶吼,发出属于他的最强音,誓要跳出那轮回!
  • 幻衣决

    幻衣决

    初出茅庐的小可爱,疯疯癫癫的旅行,朋友比爱情重要否?
热门推荐
  • 江湖岁月纪

    江湖岁月纪

    那道士一句真言,喝退万敌。那魔主一口烈酒,半生洒脱那年那月我入了江湖
  • 完美房客

    完美房客

    叶梓在一场蓄谋的宴会中醉死,换取了另一个叶梓的重生。看似无奇的平淡生活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什么?一位劣迹斑斑,全系垫底的人,拿到学术论文比赛的第一名?什么?一名连人体器官都分不清楚的人,治好了连顶尖医学专家都望而兴叹的病人?Ps:新书,求推荐,点击,收藏,打赏。
  • 穿越奇偶

    穿越奇偶

    我穿越了时空,来到了神奇宝贝的游戏中。小火龙?皮卡丘?妙蛙种子?哪个才是我的伙伴?我只能去找开启强者的路,我是否能让自己的实力提升呢?!成长记......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纨绔尊后

    纨绔尊后

    娘亲抚着她的头,笑得眉眼弯弯,“娘亲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她做到了,即使自顾不暇,她仍无悔意,用她的一辈子来守护了她。哥哥紧紧将她护在怀里,掷地有声地道:“无论何人,若要伤害你,必然踏过我的尸体。”他做到了,即使蜿蜒的红线在他脚旁绣出一朵朵艳丽的彼岸花,他仍一如初见之时,风姿卓越,霁月清风。爱人揽着她的腰,亲吻着她的额头,语气温柔似水,“为了你,我可以抛弃这个世界。魔挡杀魔,神挡,我亦弑之。”他做到了,即使曾为神的他夺万人之血骨献祭,他仍是她记忆中那个爱她胜过爱自己的传奇。天曰:汝此生注定颠沛流离,无所归处,所爱之人亦无一人生还。吾言:若天言定如此,我便覆了这天!我自信命不由天!
  • 谁说我们的眼泪不曾流过

    谁说我们的眼泪不曾流过

    她们情同姐妹,他们如同兄弟,当他们走到一起,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废柴狂妃:邪王独宠七小姐

    废柴狂妃:邪王独宠七小姐

    【本文一对一宠爱无双:世界再大,有了你,我不再害怕】她是二十一世纪F国惊才绝艳的女特工。特工,佣兵,医生,各种职业角色转换游刃有余。他是异世大陆呼风唤雨高冷傲娇的邪魅王爷一朝穿越,当她遇到他----废物傻子没人爱?---没关系,爷爱。咳咳--身板没肉干瘪---没关系,爷等。什么御宠兽,召唤灵兽,驾驭神兽统统不在话下。什么炼药,炼器,炼金根本不是事儿等等---该虐的人,该虐虐,该死的人,一个不留!有人爱,有事做,穿越成异世将军府七小姐这事儿看起来美,做起来更美!
  • 凉州往事

    凉州往事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30年代末西北凉州境内古浪县的乡村。神秘的水家大院上演了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件:三小姐水英英与仇家二公子仇家远私奔、水二爷给亡儿办阴婚、仇家远提出在青石岭种草药、药草的疯长引起疯狂的药品争夺战、何家二公子何树杨被俘后当了叛徒、水家被强占、英英被迫下嫁长工拾粮……恩怨交织的水、仇、何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