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严家没有一点的喜悦气氛,全家都陷于哀痛的情绪里。严宇扬的葬礼很低调,只是邀请了一些亲戚朋友来参加,对外几乎做到了全封闭。头七这天早上,律师上严家来,说严宇扬在去世前一个月在他那重新立遗嘱。
三人没有多少表情的坐在沙发上,显然还没有从悲哀的情绪里完全走出来。律师在他们面前坐下,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文件袋,里面是严宇扬做的最后决定。
律师开口了,郑重严肃的说道:“严老先生生前对他名下的财产做了以下的安排,这栋大宅和名下所有的现金全数留给严太太于芬芳女士。其余的动产、不动产、有价证券和宇扬建筑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由独子严昊先生继承。”
“那其余的宇扬建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于芬芳听着有些不对,急急问了出声。严宇扬有着宇扬建筑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才对,怎么只留给了严昊百分之二十,那其余的百分之四十八呢?
严昊面无表情的坐着,没有说话,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律师。
律师清了清喉咙说道:“至于那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严老先生的意思是全数归到他的儿媳——米佳小姐名下,至于宇扬建筑总裁的位置由独子严昊先生接管。如果日后米佳同严昊离婚,那么米佳可以以所占公司股份最多的股东身份接手宇扬建筑。”
遗嘱的内容完全出乎众人意料,严宇扬这无疑等于是将毕生的心血,全留给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谁也想不通严宇扬当初立这份遗嘱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样的结果着实是让人哗然,于芬芳被惊讶的张着最说不出一句话来,米佳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就连一向镇定没有过多面部表情的严昊都呆愣了好一阵子。
“这,这怎么可能,章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宇扬这么可能立这样一份遗嘱呢。”要是说丈夫留了多少钱和多少房子给米佳她都可以理解和接受,因为她知道她丈夫有多么心疼和宠爱米佳,他一直都认为米佳父亲的离世他是有推不掉的责任了,所以他真心当米佳像女儿一样对待。可是再怎么样米佳都是个外人啊,他怎么会把他毕生的心血都留给米佳呢,毕竟严昊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这样做他将他们母子之于何地。
“对,对啊,律师,你是不是高错了?”米佳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会错的,这就是严老先生的意思,这上面还有严老先生的亲笔签名,而且还有公证处的公证证明。”说着律师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们看,同时将黄色文件袋里的公证处证明一同拿出以示证明。
没错,上面的确是有严宇扬的亲笔签名,这笔迹在场的他们三人当然都是认得的,所以,也就是说这份遗嘱千真万确是严宇扬的意思。
严昊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那人是他的父亲,他多少有些明白父亲这样做的目的,他是想帮米佳稳住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吧,即使那些什么钱的一分都没有得到,只要有宇扬的股份在,母亲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可能真的能把米佳怎么样,也许父亲也认为他会对米佳怎么样吧。他不喜欢这种被设计的感觉,就如同他当初曾经一度厌恶的想拒绝这段婚姻一样。
严昊突然起身,一语不发的离开了家,米佳像是感觉到了他散发着的怒气,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严昊离开后于芬芳带着不满的对米佳嘲讽的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宇扬真是疼你啊,那么大的公司不留给自己的亲身儿子反而留给你这个外人,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啊。”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这份遗嘱她想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内容。
“哼,别在这里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于芬芳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朝楼上走去。
米佳委屈的红了眼眶,她不明白她是做错了什么。看着婆婆的态度,想到严昊离开时紧绷着的脸,米佳有些茫然了,难道这三年的婚姻她得到的亲人只有公公一个吗?那以后这个没有公公的家,对她来说又还有多少家的意义呢。
酒吧里严昊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着酒,他平时是一个冷静有自制力的人,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一惯的优雅绅士,从来没有失态过,但是今天他觉得心里有着难以言说的郁闷,他不是介意父亲没有把股份留给他,他只是在乎被人用这种手段牵制住,虽然他并没有和米佳离婚的打算,但是这无疑打击到了他的骄傲的自尊心。
这一夜严昊喝醉了,由酒吧里的酒保将他送回家中。米佳没有见过喝得这么醉的严昊,之前就算是应酬他最多也只是带着点酒气,却没有一点的醉意的,可是今天他真的是醉了,想必他真的很在意那份遗嘱吧。
现在是春节期间,管家阿姨也放假回家过年了。米佳一个人托着全身无力的严昊,脚步蹒跚有些狼狈的将他好不容易弄上了床,接着进洗手间端了水用毛巾帮他仔细的擦拭着。严昊皱着眉头睡的有些不安稳,嘴吧蠕动着说着些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擦拭的手突然停住了,米佳愣愣的看着严昊,他呢喃的声音不大,米佳却听的清楚,他这是在问今天那份遗嘱的事吗?还是在他心里,他真的觉得是她抢了他的。看着严昊的睡颜,米佳有些失神的想着。
这一夜米佳彻夜无眠,不仅仅是因为要照顾酒醉的严昊,还因为他那句酒后的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