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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绿鬓朱颜

七月流火,暑热难耐,及至末伏,承风殿日里已是难熬。

时近正午,后园满是苍翠,只一点嫣红,原是个小小宫娥,着一身红色纱裙,蹲在地上除草松土,好不忙碌。

自书房之内,透过窗棂恰可瞧见那一点夺目之色。

“殿下,已画了许久,要不要歇一歇。”

“不用。”

“哦。”

手中宫扇不停,方庆云抬手擦过额间汗水,顾念生伏案许久,终于停笔,却不转身。

“庆云,你去瞧瞧佛莲那丫头可有出汗。”

“呃,是。”

“快去快回。”

“奴,告退。”

一出了书房,热浪迎面而来,方庆云抬手在眼前搭了个凉棚,暗暗叫苦。

这样的天气,哪个人能不出汗呢?

只是,差事终归是差事,他再不情愿还是得去。

一路小跑至佛莲背后,方庆云轻咳一声,正寻思着着如何开口,原先蹲着的小丫头已起身回头,细看之下,她一手把着花锄,另一只手里捏着的赫然是尾活蹦乱跳的青蛇。

“别…别…别过来,你…你手里的东西…快…快扔了…”

声音本就尖细,庆云这一嗓子几乎要嚎得整个后园人尽皆知。

“哦,是,方内侍。”

佛莲歪头,扔了花锄,却舍不得弃了那青蛇,只捏在手里拧巴许久,打了两个活结。

“快…快扔了…”

“这蛇,没毒的。”

庆云脸色一片煞白,抖着嗓子,几步要急得跳脚。

“没毒也不行,快扔了,麻溜的。”

“可是…”

佛莲有些委屈,低了头,把蛇藏在身后,不肯松手,亦不肯松口。

“这小丫头,还倔上了。”

庆云咬牙,已不记得害怕,抬手就要去敲她的脑袋,却被人挡下。

“她既不想扔,就留着吧。”

“殿…”

“时辰不早,该为殿下备午膳了,庆云,还不快去。”

“哦,是。”

来时一遛小跑,去时三步一回头,庆云心中两分疑惑,三分愤然,四分猜测,最终一分,只剩心惊。

在他身后远远的地方,佛莲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手藏在身后,一尾青蛇几乎被她拧巴得头晕目眩,没了生气。

近前一步,顾念生的掌心贴上她额间,触感微湿,他略略松了口气。

“不过一尾蛇,你竟如此稀罕,打算吃,还是玩?”

“不吃,也不玩。”

佛莲摇头,将那手中的蛇捏得愈发紧,生怕被人夺去一般,顾念生失笑。

“放心,我不和你抢。”

“偏殿有老鼠,我养条蛇,老鼠…就不敢来了。”

佛莲的头越埋越低,顾念生蹙眉,沉思片刻,恍然。

“你,怕老鼠?”

她不语,身子却是一哆嗦,他唇边忽有了丝笑。

“正殿没老鼠,我寻个地方,你搬过来住吧。”

缓缓抬头,佛莲眼中有些不解,顾念生并未瞧得清楚。

“既没老鼠可吃,就把蛇放了吧,庆云胆小,最是怕蛇,刚才他那一声若是让宫门前的侍卫听见,怕是以为这承风殿出人命了。”

“正殿,不是那位贵人住的地方吗?”

这一次,傻丫头似乎没那么简单就能被糊弄过去,顾念生微微一怔,随即解释。

“你说得无错,贵人不会独来独往,十一殿下身边少不得人侍奉,不管是内侍还是宫娥,安置的地方都是有的。”

“你也住那里吗?”

“算是吧。”

“那我搬去,同你挤一挤吧。”

顾念生一愣,忽有些脸红,一开口就是个傻问题。

“你同我挤在…何处?”

“何处都可,我身量小,占不了你一个榻角。”

顾念生再近前,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玩笑和戏谑,却是未果,他胸口心跳忽然有些急促。

“佛莲,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

佛莲点头,认真道。

“我不想一个人在正殿安置,我怕鬼。”

“你…”

似被一大团软棉花堵了胸口,顾念生好险一口气没喘上来,心中的灼热被她浇得冰凉。

“承风殿正殿格局庄重,地形开阔,哪来的鬼?”

“冬凌说过,十一殿下就是鬼。”

“你,相信?”

“冬凌说的,我自是相信。”

双手垂在身侧,忽然无力再握紧,顾念生闭了眼睛,声音干涩。

“连你…也怕我吗?”

“我不怕你,我想同你拼在一处住着。”

歪着头,佛莲看着他不断变幻的脸色,蹙眉沉思许久,抬手抓了他一角衣袖。

“我听你的话把蛇扔了,你能不能不要嫌我烦人?”

“你还知道自己烦人?”

她怎不知自己最会气人,更是会伤人。

别过头去,顾念生不再言语,佛莲仰头将他瞧了许久。

“你脸色不好,怕是饿的,这条蛇我烤了给你吃。”

“我,不饿。”

他哪里是饿的,分明是被她给气的。

“那我给你整理屋子,擦地洗衣,铺床叠被。”

“然后呢?”

“然后?”

佛莲不解,顾念生回头,正色道:“住我的屋子,需得听我的。”

她点头,恍然大悟。

“我听你的,放心,我只占你一个榻角。”

夜至人静,宫城寂寂,星野高悬,流萤飞舞。

“庆云,自今起无需入内值夜,在外守着就好,有事我自会唤你。”

“是。”

低头应下,方庆云起身离去,神色愁苦。

独坐桌旁,顾念生就着一壶新茶自斟自饮,灯火摇曳,落入他眼中不过是光点寥落。

等了不知多久,他耐心用尽之前,终于听得那道熟悉的脚步声,轻轻地,细细碎碎,由远而近。

“来了?”

他问,佛莲回身掩了房门。

“嗯,你放心,天已黑透,路上无人瞧见我,定不会给你惹麻烦。”

“此地偏僻,当无人多此一举。”

顾念生抚额,她已走到榻边,摊开自己的小小铺盖,不多不少,恰恰只占了他一个榻角。

“我已洗漱过,先睡下了。”

“什么?”

手中茶盏再端不稳当,顾念生起身,未出两步,眼前忽然一黑,她的声音听着有些犯懒。

“太亮了,我睡不着,灯烛我先替你熄了。”

顾念生愣了一时,不远处的气息已变得越来越轻缓,一片黑暗之中,他的脸色变了几变。

寻到一旁备好的东西洗漱一番,顾念生闭了眼睛,轻叹一口气,这深宫之内人人自危,这傻丫头的心怎会这般大?

不过,如此,也好。

顾念生回返桌前,将眼前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数好步子行至榻边,俯下身子,正想去寻她的位置,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小脚,不偏不倚,正踢中他腰间。

“你…大胆…”

顾念生一惊,险些没站稳,厉声指责出口,回应他的不过是衣料窸窣,佛莲翻身朝里打了个滚,已睡得更沉。

她记性实在差了些,说过要为他铺床叠被,怕是早忘得光光。

顾念生咬牙,就着佛莲空出的大半个铺位直接躺下,扯过她手中薄被盖在身上,闭了眼睛不再言语。

再想了想,他终有些不忍,将她一并拉入怀中抱着,心里终于有了些踏实,模糊睡去。

夜渐深,屋外虫鸣渐稀,凉意起时顾念生忽然有些清醒,怀中小小的身子瑟缩成团颤抖个不停,直往他胸口最暖的地方钻。

睡意全无,他将她在怀中贴得更紧,眼中隐隐有些恨意。

千日红阴毒,针对女子,伏天未过她已是这般畏寒,若非在毒辣日头下呆着,连汗也发不出,如何挨得过承风殿里的数九寒冬?

闭了眼睛,顾念生轻叹,还好,她傻,不知防备,不知人心险恶,尚且愿意信他。

还好,他怀中尚有些余温,可夜夜都分些给她,多分些给她,再多些,全都给她。

夏结,秋至,冬去,春回,日渐暖。

这一岁,佛莲夜夜安枕,身量见长,眉眼舒展,不开口时俏生生惹人喜爱,庆云看她的眼中少了些嫌弃和不耐。

顾念生一冬生了三场风寒,用了许多汤药,苦涩滋味入口,并未入心。

如是,第二年,第三年,然后,便是第四年。

顾念生未及弱冠,已染了咳疾,岁岁入冬,承风殿内一短炭火,他便是一场病事。

佛莲生得亭亭玉立,不开口时一副病西子的形貌,楚楚动人,一开口每每气得他咳到停不下来。

再是一季苦夏,正殿一张卧榻依旧被两人占着,她的身量已不是当初那小小一点,便是缩成一团,他也需双手用力才能紧紧拥她入怀。

屋外蝉鸣阵阵,顾念生起了伤风,唇边低咳一声连一声,不曾停歇。

佛莲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好吵…”

“敢嫌我吵…大胆…咳咳…”

顾念生蹙眉掩唇,不防一道温热的气息忽然拂过指间,抬手探去,原是她一张小脸近在眼前。

掌心忽有汗渗出,他心口跳得快了些。

他知道,她已长大了,他等了这些年,不想再等了。

缓缓欺身过去,他未偷得半点香甜味道,她已开口,老大不高兴。

“床榻这么宽,你挤我做甚?”

佛莲不解,柳眉细细,蹙着也好看,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

“且,你身上有样东西顶得我难受,晚上歇息还是去了吧。”

“咳咳…你…咳咳…咳咳…”

烧红的炭火被冰一碰,自有动静,一时之间,整个卧房之内尽是他咳嗽的声音。

寻了帕子紧紧掩在唇边,顾念生怀中骤然一空,不多时,眼前有细微光点闪烁,原是她起身,燃了灯盏。

“咳咳…我无事…只是…”

只是,被你气狠了。

“我知道,你无事,我有事。”

赤脚立在一旁,佛莲掌心、脚下、榻上、裙摆皆是嫣红,斑斑点点。

脸色煞白,她终于有些害怕。

“我流了好多血,怕是要活不长了。”

“什么?”

匆忙翻身下床,顾念生尚未站稳,已急着迈步,身子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挣扎着就要站起,佛莲回神,上前扶他起身,捉他一角衣袖不放,低声道:“我知道,当年姑姑给我喝的东西,很是厉害,几年前,我碰到冬凌,她告诉我,我活不长的。”

“她胡说的,你别信。”

一把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捉住,紧紧挤在怀中,顾念生道:“你只是身子畏寒,这些年,已有些起色,会好的,你信我。”

“可是…”

“没有可是,你会好的,旁人的话,都别听,你信我一个就够了。”

“阿生。”

“什么?”

“其实,我不傻,我知道你对我好,很好,很好。”

“总算你,还有些心肝。”

顾念生心口终于寻回些温度,佛莲闭眼,将身子贴着他的。

“那一日,冬凌告诉我,内监和宫娥住在一处,相互作伴,叫做对食,我听了就觉得我们便是这样。我想了想,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

“你…咳咳…咳咳…”

唇边咳声再起,顾念生几乎要气到身子发抖,却不舍得同她发作,由得她自顾自说个不停。

“自那之后,我就在想,我不嫁人了,就在这里陪着你,我的时间不多,能陪你多久,就多久。”

“胡说。”

“我没胡说,我说的都真的。”

佛莲再想争辩,他已封了她的唇,入口滋味微凉,带着香甜,是他朝思暮想,惦记了许久的味道。

“你咬我做什么?”

许久之后,她推开他,疑惑且有些不满,他眉眼舒展,盛着的尽是笑。

“佛莲,我不是内监,你和我在一起,不叫对食。”

“那叫什么?”

“你身上的血迹是癸水,你长大了,可以嫁人了,你和我在一处,叫做成亲,我们叫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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