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活跃在校外马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少,那些流动在街边的夜市上的摊子也在慢慢撤走。最终马路上一个人影、一个摊位都没有了,只剩下漫天骤然聚起的大雾。
“真是邪门儿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起雾了?我看咱俩还是回宿舍吧!”张安顺面露色,开始打退堂鼓了。
“等一下!听说生活王老师失踪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雾天气,我想咱俩已经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再耐心等等,说不定会有发现。满路源一把拉住张安顺。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行车声。两人不约而同地伸脖子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男生骑着卖烧烤的三轮车晃晃悠悠地行了过来。车子看似很重,但那个男生却踩得丝毫不费力气。
“那人我认识,他叫徐海瀚,以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张安顺擦了擦眼睛,“这大半夜的卖什么夜宵啊?”
满路源点头道:“有点儿可疑,过去探探情况。”
徐海瀚摆好烧烤摊后,对面张安顺和满路源走过去找了张桌子坐下,装作来消费的样子。
“老板,给我们来两碗夜伴面,还有……算了,就先这么多吧!”满路源看了一眼油腻腻的面条,瞬间没了胃口。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同徐海瀚交谈起来,可徐海瀚似乎很忙,压根儿不搭理他。
张安顺见满路源碰了冷钉子,生气道:“老板你有那么忙吗?”
“对,我很忙,怠慢了二位,实在不好意思。”徐海瀚的声音冰冷阴森。满路源隐约看到一股寒气从他的嘴巴里飘了出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徐海瀚似乎感应到了满路源身体的变化,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就这一笑,差点儿让满路源叫出声来,他看到徐海瀚露出来的牙齿竟然是一颗颗犹如锯片一样的利齿。那些牙齿一片猩红,上面还残留着某种动物新鲜的血迹。
张安顺也感觉徐海瀚在注意自己,他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正身体故意不看徐海瀚。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送上一份烤鸡翅以表歉意。”徐海瀚走过来把盘子放下,他转身过去的时候用那只露在头发外的眼睛冷冷地看了满路源一眼。
“人多吗?”张安顺觉得好笑,这里除了他和满路源还有其他人吗?他转了下脑袋,顿时惊呆了: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几伙人,把剩下的桌子都占满了。大雾中他们的脸模糊一团,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从那些人翘首以盼的样子可以想象出他们垂涎欲滴的样子。
“老板我们要只‘烤鸭脖’!”有个人喊道。
“好,马上就好!”徐海瀚大声回道。
张安顺笑了声:你就吹吧!还“烤鸭脖”,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小的摊位哪来的“烤鸭脖”?他示意满路源也跟着看笑话,却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满路源此刻全身僵硬,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路源,你怎么了?”张安顺伸手推了一下满路源。张安顺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张安顺的右手地颤抖小声道:“安顺咱们走吧!徐、徐海瀚他是鬼啊!”
“别瞎说,我看你是胆小害怕了吧?咱们还没问出李志鹏的消息,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先吃点儿东西压压惊。”说着,张安顺就从盘子里拿起一串烤鱼豆腐丝递给满路源。
“啊!”满路源一看那串东西,马上尖叫一声同时往后一晃坐到了地上,“快拿开!那是人脚,是人脚!”张安顺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说好的烤鱼豆腐串原来是两只剁掉人的脚趾头,而那份加送的烤鸡翅竟然是一粒粒死人的手指头。
正在忙碌的徐海瀚听到动静一步跨了过来,他把张安顺从地上扶起来问道:“这位客人,你这是怎么了?”徐海瀚的两只手冰冷蚀骨,接触到张安顺的身体后就像用两块寒冰在帮一个滚烫的身体降温,张安顺感觉体内沸腾的热血瞬间凉了很多。
“没事没事,他可能是太饿了。”满路源笑道,同时朝张安顺使了个眼色。
“饿了就赶紧吃吧!”徐海瀚的手在张安顺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转身又忙去了。
满路源明白了,一定是徐海瀚使了障眼法,张安顺看不清真实的东西。他怕张安顺再点其他东西,只好把那串“烤豆腐”推过去示意全给他吃。满路源也没推辞,拿起东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时地有黑色的汁液喷溅出来。满路源只好颤抖着扭过头假装没看到,他现在就祈祷徐海瀚能够放自己和张安顺一把,让两个人活着离开摊。
“不会吧!还真有烤鸭脖,满路源盯着徐海瀚的烧烤摊低喃道。
顺着满路源的目光,张安顺身体里的血液再次沸腾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焦臭味儿,那是焚尸炉常年散发的味道。满路源趴在地上一顿千呕,可什么也没吐出来,他无力地支起身子,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着徐海瀚的一举一动。
徐海瀚熟练地翻烤着,越来越多的尸油从尸体上流下来。尸油是很好的燃料,滴在火上让炭火越烧越猛,苍白的尸体慢慢变成了金黄色。突然,原本任由徐海瀚炙烤的尸体,像诈尸一般猛地跳了一下。接着那具尸体在火中嘶吼着,想要翻身跳出大火。徐海瀚紧不慢地用钢叉插住它的脑袋,然后狠狠地按在了炭火中。
张安顺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几桌等着吃“烤全人”的食客此刻都站了起来,它们双脚离地,身子飘在半空中,除了脸上的那张血盆大口,身体其他部位竟然是空洞洞的,破旧的衣衫下是一具具骷髅。
张安顺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么多饿死鬼会被徐海瀚的摊子吸引过来。就在他不知所措时,满路源流着口水走了过来,他讨好地对徐海瀚说:“待会儿分点儿给我们吃吧?”
“先回去等着吧!看把你馋的,老板都答应分给我们吃了,”满路源把张安顺拉到了桌前坐下。不一会儿,徐海瀚就烤好了那具尸体,他仔细把尸体切成碎片码在一个个盘子里,分别送到每张桌子上。
那些饿死鬼一看到烤肉上桌,马上扑过去争抢起来,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让人头皮发麻的噬咬声。
“快点吃吧!省的让其他人惦记。”徐海瀚坐到满路源对面,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些饿死鬼迅速吃完了眼前的食物,都飘到空中,贪婪地盯起了张安顺桌上的那份。
满路源像生怕被其他人抢走一般,两只手各抓起,张安顺突然说道“等等,别慌动筷子…”
他们俩看着那些饿死鬼享受这一切的美食。
两个人终于把盘子里的肉一动也没吃,张安顺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扔到桌上,装着打着饱嗝说下次再来。他拉起满路源就往学校走去,两人走出几米感觉身后跟了一大群人,满路源想回头张望,但张安顺用力拽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回头。
眼看快到黎明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去,直到走到校门口身后的脚步声才消失。回到宿舍的他们往厕所跑,两个人吐得昏天暗地。
次日,警察局接到举报,说:“有人最近经常见到午夜凌晨十二点时候出来摆摊位,整个街道晚上经常冒烟,还有做饭的声音。”
“叶警官,今天我们民警巡逻时,发现下水道里,有具不明尸体,麻烦你们来辨认一下!”
警方立刻赶到现场,经过两周后的调查,一起碎尸案,接连发生…
回到警局的叶警官,必须要在两个礼拜后,要给百姓一个说法,不然的话,睡觉都睡不安稳。
两个星期后,警方已经抓捕到了犯罪嫌疑人徐海瀚,正是黄安市第一中学里的学生。
年纪轻轻的犯了法,不知是为何。
一周后的晚上,也是凌晨十二点时,张安顺和满路源依然还在那吃过饭的地方溜达,突然一阵阴风吹过。
半空中传来一句话
“我怎么会放过你们呢!让你们破坏我的好事呢?”
监狱里,传来一个消息,说当天晚上凌晨三点时,犯罪嫌疑人徐海瀚在监狱里突然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