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烈日,散发着它专属的温度炙烤大地,炙烤着人间的每处罪恶。
在一处悬崖峭壁上,聚集着五个人,有两个女人,三个男人。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红发女人。
红发女人跪坐在炙热的岩石上,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紧紧的绑住,那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出现深红色的勒痕。
另一个女人屈身近距离看着红发女人那精致,没有瑕疵的脸庞。
眼中露出厌恶的神色,烈焰红唇轻启,“尤栀啊尤栀,你这脸还真是随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妈,一样的让人恶心。”
随即伸出左手一把用力捏住那尖尖的下巴,右手拿出一把匕首,匕首在烈日的照耀下格外晃眼。
匕首落下那娇嫩的肌肤上,瞬间一条长长的伤痕出现,鲜红的血液顺势而出。
一下又一下那精致的小脸,瞬间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
女人看着自己的杰作,笑着道:“这样顺眼多了。”
尤栀感受到脸上钻心的疼痛,血液顺着她的下巴、脖颈往下流着。
她双目通红,瞪着眼前的女人――白恋念。发白的嘴唇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想怎样?”
白恋念看着尤栀这副模样,心中甚是开心,轻笑着说:“我想怎样?你不知道吗?我想你死啊!从你一出生,我就想让你死。说起来你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呢。当年要不是看中你母亲治理公司的能力,你以为父亲会和你母亲结婚。虽然这些年父亲对你们不闻不问,可终究你们占了属于我们的东西。既然你们如此碍眼,那只有除了你们了。”
尤栀的嘴唇被她那雪白的贝齿咬破,血液的腥味充斥在她的嘴里,“你会遭到报应的。”
白恋念轻狂的笑了笑,“是吗?不过你是看不见了。”说完便退开身。
看了眼悬崖下波涛汹涌的大海,朝后面几个男人招招手道:“把她丢到海里去喂鱼。”
三个男人点了点头,上前,将尤栀拧起丢入海中。
尤栀感觉自己在快速下落,“砰”的一声落入大海。
在海中,海水一下子侵袭了她所有的器官,她感觉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她的一生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孩。
在她幼年的时候,她的记忆里就只有她母亲的身影,从未有过他父亲的身影。
在她每次问母亲,“父亲去哪了?”
母亲总是会回:“你父亲在公司,在工作呢。”
渐渐的,等她长大了一些,她也越来越渴望父爱。
她也希望她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父亲送她去上学、接她放学、回家陪她吃饭、陪她嬉闹。
在她15岁那年,她这可笑的一生也从那一天开始了。
一天放学,在校门口她看见了父亲的身影,她以为父亲是来接她放学了,内心十分惊喜,竟一时愣在了校门口。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跑向父亲,十分亲昵的拉住父亲的手,父亲温柔的揉了揉女孩的头。
然后他们一起上了车,车辆奔驰而去。
父亲眼中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由的想那个女孩是谁?父亲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如果我接近那个女孩,和她相处的很好,父亲会不会也能接她放学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她脑海里,就扎了根,疯狂生长。
后来她认识的那个女孩,叫白恋念。然后对于白恋念的话,她深信不疑,甚至到了唯命是从的态度。
也因此她放学的时候,她父亲接过几次。每次都是和白恋念一起,父亲将她先送回家,然后再送白念念回家。
过后也从未见过父亲回家。
后面因为白恋念的挑拨,她与母亲的关系越来越差,一次又一次的叛逆将母亲气进了医院。对她的弟弟,她更是厌恶,时不时打骂。
这些记忆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浮现。
她突然发现自己为了她渴望的那点父爱,还真是蠢得够可以,连白恋念和父亲不同寻常的关系都发现不了。
还不知不觉中伤害了疼爱她的妈妈和弟弟,真是不值得。
她感觉她胸前什么在发热,烫的她生疼,是她妈妈给她的玉佩,她的鲜血好像沾在上面了。
后面便没了意识,她的灵魂从她身体里飘出。
尤栀飘在海中,看着自己已无呼吸的身体一点点下沉,沉入大海深处。
尤栀飘出大海,飘在空中,看着悬崖上离开的几个人的身影,跟在后面。
尤栀跟在白恋念一家人后面很多天。
她亲眼看见他们一家人去了她妈妈的病房,其中她那个一直最敬爱的“好”父亲――尤卓远,竟然拿走了她妈妈的氧气罩。
而白恋恋和她妈妈白语冷笑的看着她妈妈林子诺,没了呼吸。
后面她又看见她那个父亲,竟然亲自安排人,制造车祸,撞了她弟弟尤墨。
而她那仅有八岁的弟弟,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尤栀飘在空中,一次又一次朝那家人用力冲过去,可是每次都只是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并不回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尤栀看着他们欢乐的一家三口,心中甚是不甘。
好在恶人终究会有恶报,她看见了他们的报应。
他们家的公司被人打压破产,尤卓远和白语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最后离了婚。
至于白恋念后面遇见一个渣男,被骗的一无所有。
尤栀飘在空中看着他们的报应,心中的不甘少了些许,可他们三人害她妈妈、她弟弟和她的罪恶并没有被他人发现。
后面尤栀飘在空中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了过去。
等吸力结束,她发现她身处一方空间。
空间中什么都没有,除了成千上万的书。
一个沧桑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这是玉佩中的一方空间,只要看完这些书,你就可以走了。”说完这个声音便消失了,没再出现过。
这儿竟是玉佩中的一方空间,应该是她妈妈给她的玉佩吧,她离开身体前感觉到玉佩在发热。
不过走了,她又能去哪?这个无可赖何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里。
后面她开始夜以继日的看书!看书!看书!
不知何年何月何日,那堆积成山的书,终于看到了最后一本,最后一页,最后一个字。
当她合上书正打算放松一下时,她又被一阵奇怪的吸引力吸去了。不过这次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
A市市中心医院。
一间病房里,一个少女躺在病床上,少女虽脸色因为那头鲜艳夺目的红发显出病态的苍白,但那精致的五官却能衬托出少女脸蛋的精致。
近看之下,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羽翼般。少女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灵动的眼眸如同一泓清泉,清澈明亮。
可能是昏睡太久,眼睛一时无法接受外界刺眼的光芒,少女将手慢慢抬起放在眼前,遮住了些许强光。
这又是哪儿?她又被吸去哪了?这两个问题浮现在少女的脑海中。
没错,少女正是尤栀。
尤栀渐渐适应外面的强光,用双手撑着病床慢慢坐了起来,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发现自己竟有了实体,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娇嫩的肌肤瞬间红了。她感觉到了疼痛,这是真的,她有实体了,太好了!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打开,是位年轻妇人。
“小栀,你醒了,你怎么坐起来了?来,快躺下。”年轻妇人快步走向尤栀,扶着尤栀想让她躺下来。
尤栀看见年轻妇人的那一刻,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在眼框中打转。
“妈妈”因为长时间未说话,声音有些嘶哑。
年轻妇人正是尤栀的妈妈――林子诺。
尤栀没有躺下,只是一头扎进林子诺怀里,紧紧抱住,眼泪顺势而出。
原来妈妈还没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林子诺见尤栀这样有些担忧,用手轻轻抚摸着尤栀的后背,无声的安慰了一会儿,将尤栀从她怀里慢慢拉出来。
“小栀,来看看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尤栀顺了顺嗓子,看向林子诺“妈妈,我没事了。”
林子诺轻轻戳了戳尤栀的头“你呀,走个路也不看车。平时跟你说的你都听到哪儿去了?还好这次吴医生在医院,让他给你做了急救手术,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林子诺便带着了哭腔,眼泪在她眼眶打转。
尤栀看着妈妈这样心痛不已,安慰道:“妈妈,我没事,下次不会了。”
林子诺叹了口气“唉,你啊,算了,我去叫吴医生再来给你看看。”说完扶着尤栀躺下来,走出病房去找吴医生。
尤栀躺下来慢慢思考现在发生的一切,车祸,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由于她刚醒来,发现自己有了实体,有点激动,一时没注意到腿部的疼痛,现在静下来能明显感觉到那疼痛感,这种感觉真好。
没多久,病房外的交谈声将尤栀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子诺和吴医生走进病房,尤栀看见吴医生的时候,一愣,她还是灵体的时候,在空中飘荡时,看见过这个人。
吴医生名叫吴契,是医学大家齐元的徒弟,在医学上颇有建树。
不过他有个特点,只做他认为必要的手术,至于什么是必要,这就要看他心情了。
吴契看了看尤栀的状况,和林子诺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尤栀反应过来,看向正在给她削苹果的林子诺“妈妈,今天几号了?”
林子诺:“9月8号,怎么了?”
尤栀:“哦,哪年啊?”
“2013年啊,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明明刚刚吴医生检查了,说没事啊?”林子诺担忧的看向尤栀。
尤栀连忙尴尬的笑笑说:“妈妈,我没事儿,就是睡久了,脑子现在有点糊涂罢了。”
现在她的内心是狂喜的,她竟然不仅有了实体,而且还回到了五年前?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发生,都可以挽回,真的是太好了。
尤栀拿出她佩戴着的玉佩,虔诚的看着,心里到了一声谢谢。谢谢它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
尤栀接过林子诺递来的苹果,慢慢吃着,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次她一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亲自让前世的那些人血债血偿,护她妈妈和弟弟一世平安,一世繁华。
尤栀的眼神,在此刻变得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