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等到天明再见她吗?不,我心已承受不住那“立见之重”,那样会令我崩溃的!不能再等待了,哪怕一秒。
父亲曾说:“遇到障碍,不要退缩,总会找到办法。”
我头脑在高速寻找:
方法一,撬锁,
一是,没有“专业”工具,难度大;
二是,有“盗贼”嫌疑。
不妥!
方法二,院墙砸洞。
一是,动静太大、耗时过长,恐惊路人;
二是,破坏性太强,万一被捉,难以“自圆其说”。
否了!
我认真地捋了捋“三十六计”,但无一计可用!
我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院墙转啊转……
我仰头叹息,望着墙顶,忽然想到了“墙头计”:“爬墙”!
墙约2米高,举手可摸到顶,凭我当年这曾经练过武术的身躯,要是脚下垫三块砖,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院墙由“二八”单砖垒成,用石灰勾缝,年久失修,石灰氧化后的硬壳已大部分脱落。
我用手推了推,整面墙居然晃动起来,吓得我连忙缩手。
我回想:当日相亲扶此墙时,就感觉晃动,以为是那时“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使头脑产生的错觉。现在看来,是墙“弱不禁风”的缘故啊!
我担心:爬墙,会至墙“轰然倒塌”!
很容易想到这个画面:
我狼狈地趴在残垣碎砖丛中,怯怯地看着手持杆棍的村民们说:“我…我是访客,想顺便测测墙的牢固度,看能否防贼。不料!一不小心推倒了……”,他们能信吗?!
他们会把傻了眼的我当作盗贼或流氓看待。纵然我百般辩解,就算陆婵发善心作证,最多不会被扭送至派出所,但“偷心贼”的帽子会被牢牢戴上的!
弄不好,我会变成这村有史以来最大的笑料:“古有孟姜女哭倒长城,今有偷心贼爬倒院墙!”。
这个笑话会被长舌妇添油加醋传到千家万户,会演化成他们茶余饭后震憾性的“段子”。对于长期缺乏欢笑的农村来说,倒是好事。只是我的一世英明、光辉形象就被永久砸到了墙下,而且,很难“洗白”。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骨髓里的不甘平淡、痴于冒险的细胞在刺激着我:要闯,像个勇士!
我搜来四块砖,分放在两脚下,两手扒住墙头,身体保持与墙平行,两手用力上提,身体竖直向上,避免倾斜,防止对墙产生推力。
第一次,未成功,脚底加砖;
第二次,还未成功。
看来,我的“引体向上”不太怎样,不免对昔日的“学校体育”怨愤起来。
我改变策略:身体上提至墙半腰,左脚尖轻踩在砖缝上,尽量减少对墙的压迫力,右脚尖向右上方轻触墙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呯呯…”的心跳,开始使劲,在上身接触墙头一刹那,脚突然滑落……
“呯!”身体坠落地上。
我没敢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没有动静。
我站起来,继续……
情急之下,我借“狗急跳墙”之说,设想身后魔鬼在追赶,跳不过去就是“地狱”,跳过就是“天堂”。
我感觉浑身充满无限能量,激情膨胀要爆,汗毛直竖起来……
终于,我登上了墙顶。我站起俯看,真有“一览众屋小”的感觉!
本想像杂技演员那样,双臂伸平,走他几步直线,享受这初胜的喜悦,但一股担心又涌上心头: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发现,肯定会视我为能“飞檐走壁”的江湖大盗……
紧迫啊!敢紧下去,容不得多想!
我跳到了院中,心底如打鼓般“扑通扑通…”地跳!
东屋亮着灯,我摄手摄脚走到门口,从玻璃门向里看,我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