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博伊卡吃的最自在爽快的一顿饭,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麦饼,但至少能撑到饱。
别看刚刚踹人时很潇洒的样子,其实下午的过劳早已掏空了身体,走路都轻飘飘,踹完之后手都在颤抖,还好当场把其他人都给镇住了,再多来一个添乱的家伙,装起来的脸面又要回到解放前了。
吃饱喝足后,空乏的气劲回到了体内,精力又充沛了起来,让他感到很舒服。
同时也证明了一个观点,超能力会消耗大量的能量,而能量可以通过进食补充。
岂不是厉不厉害要看吃的多不多,吃的越多的肯定就越厉害,仔细想想,这个观点也不一定靠谱。
返回到房间时,天色渐渐的黑了起来。这个时间段属于管制时间,奴隶都必须呆在房间里,大概是害怕有些人天黑了干蠢事。
牙利克没有好心肠的给每个房间都安装瓦斯灯,事实上奴隶的房间都是空空如也,这也就是意味着博伊卡的实验必须中断等待明天。
躺在草垛上,博伊卡审视着光怪陆离的第一天,虽然面对这个世界的主要感觉是来至之前的记忆,但能这么迅速融入新身份还是挺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
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焦急,这是对未来的茫然,也是对未来的期望和不甘心。
不甘心过着这样低贱的生活,不甘命运被别人掌控,不甘心三天之后生死难测。
随着心事而起,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待到平复下心境后,耳边传来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声。
这种耳朵无法清净的感觉在今天刚刚苏醒时也感受过,难道是获得超能力的副作用?心中默默的想到,但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道:“博伊卡是怎么变得这么强?”
另一个声音说道:“你中午没看到他肚子上新雕刻的刺青吗?据说那是信仰邪神获得的力量。”
“若是能获得力量,信仰邪神又如何。”
“你们萨冈斯人对信仰真不够忠诚,我们亚伯人绝不会背叛光明神。”
“要是信仰光明神能让我强大,让我不再做奴隶,要我改信光明神也行。过了今晚还剩两天就要面对嗜血屠夫了,这次估计罗尔曼夫也扛不住了,能和罗尔曼夫共同战亡,算是战士最后的荣誉了。唉!”
“唉,死亡不可怕,光明神说过,虔诚者死后将重生于光明之中。
……
博伊卡渐渐明悟,耳朵里的呓语并非后遗症,而是因为听力太好了,周围细小的声音都汇集了过来。
这样来看,这也是超能力范畴啊,自身的能力和毒蛙十分契合,又是毒口水,又是超级听力,很有可能现在弹跳力也十分惊人了。博伊卡感觉自己似乎发觉了铭文力量的特点。
但自己还没有完全熟悉自己的能力,这听力太好嘈杂不断很影响睡觉啊。
博伊卡心里在自我嘲讽着,实则兴奋的开始窃听起来,窥秘,是人天生的乐趣。同时控制着如何专注,因为此时仔细分析了一下此时在闲聊的奴隶至少有六人,若是同时开腔,十分考验大脑的逻辑分析,只可惜他们谈论都是毫无营养的东西,这让博伊卡的兴趣大减。
奴隶们没什么好窃听,如果是自由人呢?
自由人角斗士的实力普遍是在奴隶之上的,毕竟奴隶是被逼的,绝大部分原本是穷到没饭吃的。而自由人是以此为生的,同时自由人角斗士在营地里面的自由度也较高,住宿环境也好,大部分人都居住在联排楼中,实力非常强劲的自由人还拥有像小洋房一般的独门独户。
他们在晚上不仅可以串门,还可以把女人带回家,他们家里有瓦斯灯,有热水,可以自行支配自己的生活,当然,若是训练狂此时选择去训练场训练也不会有人管。
整个营地就像一个独立的村庄。
自由人能接触到新鲜事物,从他们口里说出来的信息一定会有价值许多。博伊卡努力的窃听周围的声音,基本把方向聚集在自由人居所那边,可能因为实力不够的原因,似乎并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博伊卡渐渐的对自己的耳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这个技能既是被动的也是可以控制的,但是范围大概只有几十米远。比起一般人要厉害的多,但也谈不上变态。
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了吗,太小看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了。博伊卡摸索到了火柴,这玩意属于易燃物,和实验物分割的很开,没有碰倒别的什么。
轻轻的划开火柴,在燃起的一瞬间,拿起了一盏阔口酒杯,迅速的把火柴灭掉。这盏酒杯在下午实验时不幸脱落了杯底,此时来看,这就是天意。
博伊卡缓缓地拿起酒杯盖在了耳朵上,杯口对准了自由人的居所,这就是最土制的收音器,放大耳朵能收到更多声音。
”噢,巴基,你真棒。“
果然有效,但博伊卡没想到进入耳朵的是欢呼和鼓掌声。
在现在身在异世界的压抑环境中听到这么悦耳动听的乐章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请出五姑娘。但巴基这个名字让博伊卡心中警惕了一下。
在自由人角斗士中他的战力排第三,在营地里拥有独立的小楼。
耳朵里再没有其他人的声音,也就是意味着,这个巴基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也是恰好在增加了附加装置后能听到的位子。
博伊卡很庆幸,装置有效果,这个巴基是条大鱼,更重要的是此时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才有可能说话,说话才可能透露出秘密,一个人岂会莫名自言自语。
身体素质好同时又久经沙场的战士在这方面有着超出普通人的能力,这让饱受摧残的博伊卡很蛋疼。
幸好人终究是人,不是机器。
在巴基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后,终于来到了讲废话的圣贤时间。
”是我厉害还是罗尔曼夫厉害?“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邪恶的窥秘感获得了满足,仅此一句话,就感觉没有白听这波墙根,信息量很大。
转头一想也没毛病,营地里的角斗士们绝大部分都是连襟。
“不要再提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牙利克既然已经把妮莎的奴隶契书送给了巴基大人,妮莎就只属于巴基一个人了。”
“噢,妮莎你真是拥有一张灵巧的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这张嘴。”
“呜”。
“没错,罗尔曼夫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可怜虫。”
“以为自己真的成了大明星,为了可笑的自由,连我们美丽的妮莎都要抛弃,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
“人都是随风飘摇的墙头草,不会只爱一个人,谁强大就会喜爱谁,他今天站的有多高,明天就会摔的有多惨。妥协才是生存之道。”
他们的聊天更像是巴基的自言自语,可以感觉到巴基对罗尔曼夫的怨念很深,一个自由人角斗士居然会嫉妒一个奴隶,真是奇怪。
接下来再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博伊卡放下了玻璃杯收回了注意力,静静的躺了下来。
没有办法立刻平静,脑海中的思绪很杂乱。
自由?
这个词在刚刚被巴基提到,结合自身的苦逼状况,这个沉重的字眼不断出现。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明悟了什么。
顺着思路捋下去,计算了一下罗尔曼夫在这里呆了多久,打了多少场角斗,脑海中浮现出整个故事的脉络。之前还质疑牙利克的智商,此时通过这一个词得到完整的解答。
罗尔曼夫是一个充满魅力的角斗士,因为他一直在赢。
博伊卡并非抖妹体质即使被罗尔曼夫暴揍过几次,依然是罗尔曼夫的粉丝,现在依然能从记忆中感受到这一点。由此可见罗尔曼夫的魅力。
奴隶角斗士的战斗不像自由人可以选择不打生死局,每一个奴隶角斗士的英雄王座都是用对手尸山血骨来铸造的,赢者生,输者死。
即使很多奴隶角斗士实力并没那么强,但血肉横飞的生死局更能让观众热血沸腾和喜爱。
这是人类嗜血的特性。脑海中回忆起了前三次战斗时,角斗场外数千名观众的欢呼热浪,那种氛围确实吸引人,就像曾经的球场一样。一个实力强大的在生死局中扛着队伍一场接着一场赢的奴隶,这就和曾经的超级巨星的一样让人喜爱。
罗尔曼夫走到今天,他的粉丝一定累积量惊人,这就意味着他的每一场战斗都是角斗场的票房保证,商人在角斗场里是有分成的,他就是牙利克的摇钱树。
毫无争议的说这里所有的奴隶加起来都没有罗尔曼夫的价值高。
但罗尔曼夫现在不想做这个摇钱树了,他想要自由,意思是他已经快要攒够三百个金币了!
很明显他的自由必然不是单纯的变成自由人,而是想要离开,自由的离开。
牙利克肯定计算过罗尔曼夫的收益,在他即将获得自由前询问了罗尔曼夫的意愿,估计还用了商人的两大法宝来贿赂罗尔曼夫,金钱和女人,很明显这个叫妮莎的女人失败了。
失败的女人被顺手丢给了自由人角斗士三号人物巴基,来自自由人角斗士巴基的嫉恨不是没有道理,别人不要的才是他的,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这怕已经算是一种侮辱了吧。
估计耿直的罗尔曼夫一心想要自由离开,却又没和牙利克谈拢,最终触怒了牙利克。导致牙利克安排了一场必死局,一场让罗尔曼夫下地狱的战斗。
这是典型的利己主义的商人思维,如果自己得不到,宁可把他毁掉。这一刻博伊卡对牙利克多了一份新的认识,心中起了强烈的忌惮。
野蛮人都是没脑子的,不知道先虚与委蛇答应下来,攒够钱后用一个特定的场合突然袭击,掏出金币购买自由,不就能脱离这一切了吗?
不,狡猾的牙利克肯定事先准备好了新合同,不能低估商人的头脑,他不会放出漏洞,给到机会。
这是一个死局。只要选择自由必然会变成死局。
自由,呵,可笑的自由,如果我是罗尔曼夫,我必然会先选择活着,活着的人才能谈自由。这一刻博伊卡发觉自己的观点和巴基竟然达成了一致,想明白了后困意来袭,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