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虽然君羽诺不住夜家并不是不好,可是当初夜谨辰带走她的时候,明明承诺过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一丝的委屈。
一年了,没有一丝成亲的消息传来也就罢了,反正君羽诺住进了夜家,就是夜家的人了。
哪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该说他们疏忽了对君羽诺的关注,还是对夜谨辰太过信任了。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贸然住进男子家里有碍声誉。”君羽诺扯起嘴角,一抹荒凉的笑容渐渐蔓延开来。
脑子里不免跳出来她被夜老爷子毫不留情的赶出府的画面,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无从拒绝。
如果……如果没有夜谨辰般百的维护与疼爱,她怕是会懦弱的逃回无双城,而不是让爹跟奶奶搬来北城。
爹爹最擅长的是经商,而且久不问事,当大哥将无双城城主之位交到他手上时,就被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城主之位,能者居之!
慕容笑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憋在心中的浊气吐出:“义父跟奶奶可好?”
两位老人家虽然衣食无忧,但见自己唯一的女儿跟孙女受这等委屈,心中定是难受极了吧。
“恩,他们很好。”当提到老夫人跟君清扬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爹跟奶奶时常念叨着大嫂你,多亏了你每个月定期盼人给爹送药,爹的腿已经好了许多,如今自己拄着拐仗也能走路了,奶奶时常做梦都会笑醒。”
爹一直是消极的,当初请了这么多大夫都对他的腿束手无策,也让他对自己双腿能再走路已经失去了信心,然而,当大嫂治愈先皇后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顽疾之后,长久坚持的心突然有了一丝松动,再加上之后大嫂不断的劝说,这才让爹点头,愿意试一试。
双腿瘫痪数年,想要立竿见影是不可能的,但是短短数月就能让爹的双腿开始有知觉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然而如此,也让爹本不抱什么希望的心瞬间燃起了火焰,也越加的配合大嫂的治疗。
只是诊过一次,之后便将配好的药每个月命人送到北城,对君羽诺一年内的处境,她浑然不知,只知道义父跟奶奶去了北城,当实也只是以为这样离君羽诺近一些。
“看来义父恢复的很好。”听见两老健康,慕容笑笑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清冽的目光一转,乌黑的眸底深处涌动着莹莹流光,似萤火虫般忽明忽暗:“夜家如此对你,等同于对皇上不敬,这件事我会如实承报给皇上,等皇上定夺。”
话锋一转,慕容笑笑又将话题引了回来。
一句对皇上不敬,让君羽诺惊的手一抖,茶杯里的茶也溢了些许出来,滚烫的茶水滴在纤纤皓腕上,让她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嫂!?”君羽诺小心翼翼的觑了慕容笑笑一眼,试探的唤道:“事情没有这么严重。”
“你在夜家受了这等委屈,你大哥是定看不过去的,不过要对夜家作出什么样的惩罚,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来点重料,君羽诺是怎么都不肯诉苦的,若不是知道个清楚,她又如何替君羽诺解决麻烦呢?
难不成要等上个一年又一年,等夜老爷子驾鹤西去了再进夜家门吗?
万一那夜老爷子命长的很呢?
对皇上不敬,那可是欺君的大罪,轻者抄家流放,重者满门抄斩。
夜谨辰在大嫂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了,虽然不至于被斩,若大哥一个大怒,抄家流放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再轻一点的,怕是也要小惩大戒,如此一来,根本治标不治本,说不定她跟夜老爷的关系越加的恶劣,跟夜谨辰的前途,也越发的堪忧。
“大嫂,求要帮帮我。”
“要帮你可以,我总得知道事情的大概,夜谨辰为何没有陪你来?”
“夜老爷以死相逼,不许夜谨辰再与我有任何来往,而且……而且……”才开口,君羽诺的眼睛便微微泛红,先前刻意压制的委屈也因为这一句话而全部涌了出来。
慕容笑笑稍眉轻挑,淡然的问:“而且什么?”
任谁听了,都知道这后面的,不会是好话。
连安宁坐在君羽诺身侧,两只手紧握成拳,脸上的愤怒,仿佛被人这般对待的是自己一般:“这老不死的,居然来这么阴损的。”
百行孝为先,夜谨辰若不顾亲爹的生死,便是大不孝。
“夜老爷说,他已为夜谨辰订下了一门亲事,是他的表侄女,在我离开北城的之前,那位表侄女就已经在夜府住下了,两个月后就会跟夜谨辰完婚。”
说罢,君羽诺低沉的嗓音已有哽咽之势,饶是她再坚强,再听到心爱之人要娶别的女子时,心就跟被刀刮过似的疼。
“两个月后,这么急?”慕容笑笑十指弯屈,轻扣着桌面,平静的美眸之中,隐隐有暗光闪过。
君羽诺轻轻点头,眼角,一滴泪珠悄然滚落。
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如果夜谨辰真的娶了别人,那么她便会选择离开,彻底的从夜谨辰的世界里消失。
思索片刻后,慕容笑笑心中打定主意,不露声色的对君羽诺说道:“下个月表姐成亲,你就安心在宫里住下,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了。”
“那我……”
绮罗淡淡的看了君羽诺一眼,布满寒霜的脸上划过一丝暖意,波澜不惊的安慰:“有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