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清秀的眼中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寒光冽冽,带着无所盾形的威压,摄人心魄。
众人心中一颤,但不少人的天平开始摇摆,在忠跟利之间徘徊。
假山旁,柳絮飘飞,像羽毛般轻盈,在空中飞舞,慕容笑笑望着柳树出神,让人以为她是被眼前的景色着迷。
自从搬来南苑,从前凤仪宫跟来的宫人们怕心中多少有些不满,或许从前忠于皇后,那都基于权势之下,此时皇后失宠又失势,他们的心里难保不会有怨言。
与其日后再有今天这样不认真干活,躲在角落里对主子说三倒四的事情出现,还不如一次性解决个干净,落得个清净,也更能清楚的知道谁是真正的忠心。
过了许久,有一名太监自人群里站了出来,他胆怯的看了一眼慕容笑笑,很快低下头去。
“你也想伺候宸妃娘娘?”
“能回宫已是奴才的福份,不论伺候哪位主子都是奴才的荣幸。”小太监唯唯诺诺的回道。
虚伪!
慕容笑笑在心里鄙视了一番,伺候谁都是荣幸,难道在他的眼里,伺候皇后娘娘就是耻辱了?
有一个人站出来,接下来的人便有了底气,不一会儿,已从人中站出十人来。
跟随连玥出宫的宫人总共有二十二人,不到半月的时间,便已有一半的人生出异心,慕容笑笑见此不免心中唏嘘,在宫里生存的人,果然还是拜高踩低的人多一些,人心薄凉。
除了云儿在屋里伺候连玥,只剩六人没有站出来,当慕容笑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六人齐齐跪了下去:“奴才(奴婢)愿留下来伺候皇后娘娘。”
阳光从窗外斜洒而入,洒落在地面光影斑驳,光柱里尘沙飞扬。
连玥靠在床头,静静的听着一名宫人禀报着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宫人才说完,便见慕容笑笑走了进来。
“绮罗见过皇后娘娘。”
连玥轻轻含首,虚弱的笑道:“这里已不是皇宫,一些虚礼也就不用多行了。”
慕容笑笑看了一眼垂首站在一旁的宫人,正是那自愿留下来的其中一个,脚步倒是挺快。
“母后都知道了么?”
“恩,在你进来前小全子跟我详细说了。”
慕容笑笑敛眉,单膝跪下柔声说道:“笑儿未经母后同意就擅自作主,还请母后责罚。”
连玥一惊,忙对云儿说道:“云儿,快,快扶太子妃起来。笑儿,你这样做等于是帮了母后的忙,母后怎么可能会怪你,我现在置身南苑,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着,现在走了,我也落得个清静。”
“太子妃,请起。”云儿将慕容笑笑扶起来,嘴上开始抱怨着:“太子妃心性好,早在娘娘入住南苑后,不少宫人就开始心生怨言,奴婢不想让他们扰了娘娘的静休,本以为管得住他们,没想到却变本加厉了,实在应该把他们仗毙了才好,眼下让他们回宫倒是便宜了他们。”
慕容笑笑宛尔一笑,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云儿只看到那些人得以回宫,日子定会比现在过的舒服,却不知更深的一面。
连玥说道:“云儿,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宸妃向来与我为敌,如果我宫里的人去了她宫里伺候,你觉得她会善待他们吗?还不把对我的愤恨都撒在了他们身上,这样的日子,才叫生不如死。”
云儿忽地瞠目,露出恍然的神情。
“娘娘贵为皇后,即使娘娘出宫,宸妃娘娘也不敢对您做什么,可是她却会把对娘娘的不满发泄到他们的身上,决不会对娘娘您身边的宫人手下留情,如此一来,他们的日子可是比在南苑惨百倍,哈,真是活该。”
云儿心中痛快,说话时脸上更是带着兴灾乐祸的神情。
“对母后无礼不忠的人,我从未打算让他们好过。”慕容笑笑敛眉,清浅的嗓音透着森冷的寒意。
被送出南苑的那十几名宫人满心欢喜的回宫,为自己能安排进宸妃宫中而即将飞黄腾达而庆幸不已,孰不知早已被慕容笑笑算计在内。
连玥心中划过感动,望着慕容笑笑的眼中越发的柔和,不是亲女,却胜过亲女。
或许她不该再这样自哀自怜,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钻牛角尖,觉得皇上冷情,是她没有退一万步看,不管身份如何,她在乎的亲人都平安的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啊,何况大哥,并不是真的被流放。
她自己的哀荣,还有什么要紧的,从进宫的那一刻就明白,皇上对她是没有爱的,既然没有情,又何来皇上对她无情一说。
是她自己没有心如止水,还保留着最初那一份爱他的心。
既然是她想爱,又何必去要求回报。
如此一想,连玥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当慕容笑笑跟绮罗的脚才跨进太子府大门时,就见小顺子向她们走了过来,可见是早就守侯在门口了的。
能让他一直守在门口等她回来,想必是府里有什么事情非得她做主才行。
“是不是尹沫香耍疯了?”
“不是,是越太子来了,正在大厅等候。”
绮罗的眉眼倏地一跳,本冷淡的美眸之中立即溢出深深的愤怒,不等慕容笑笑开口,她说道:“那个骚包太子又来做什么?”
如果男人也可以用水性扬花来形容,那么龙越寒当之无愧。
一见了女人就跟猫见了老鼠似的对你死缠赖打,如果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那她就是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