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似连炮串珠,男子高亢的嗓音在这座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也震惊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人。
慕容笑笑清美的瞳眸瞬间瞪大,天哪,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北堂绮罗?这人是谁她不清楚,但是北堂的姓氏,放眼天下,没人不知的,那可是北朝皇家的姓氏,就如同洛朝的皇甫一姓跟越朝的龙姓一样,同属皇族。
先前就听白衣男子喊了一声北堂兄,她就连想到了男子是皇族中人的可能。
而听那黑衣男子的那一番话,可以肯定的是,绮罗不是皇孙公臣家的女儿,而北朝的公主,那男子定是绮罗同父异母的皇兄,只是这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像是亲兄妹,倒像是仇人一般,黑衣男子说的话,不是一般的难听,更是直接侮辱了绮罗跟她的母亲。
对这样的人,慕容笑笑心里的鄙夷更深了一分,不懂尊重别人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即使那人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白衣男子惊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闪烁着琉璃光彩桃花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看样子,也是被绮罗的身份给吓到了。
绮罗听到自己的母亲被人侮辱,气得双目腥红,她挺直了小小的身躯,目光如矩的直视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子,无数的愤怒的火焰在跳动着:“北堂赫奕,你有什么资格来数落我跟我娘,我在青楼怎么了,你又听谁说北堂绮罗在青楼当妓女,说我败坏北朝的名声,哈哈,我告诉你,本来还没这个打算,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介意让洛朝的百姓看看,北朝皇室出来的皇女,端的是怎样放浪形骸的教养。”
说到后面,绮罗疯狂的大笑,冰冷的眼中,是无尽的悲凉,和一副不顾后果的豁了出去,让人见了,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
“你敢?”北堂赫奕大喝一声,漆黑的眼中,是汹涌的波涛,似乎要将面前的女子给淹没了去。
绮罗漫不经心的冷笑了一声:“哼,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从没把我当成妹妹跟女儿看,我又何必要顾及北朝的颜面,我叫绮罗,没有姓。”
决然的话,告知着众人她的决心,也宣泄着她对自己的皇兄跟父皇的不满,此时的她,更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以前冷冽的表象,只是用来掩饰她伤痕累累,对那座金色牢笼失望的心。
啪——
清脆的巴掌声毫无预兆的响起,似道惊雷,落在了慕容笑笑跟白衣男子的耳朵里,猛然一惊。
慕容笑笑一个箭步冲上前,直将绮罗护在自己的身后,这个男人,说他野蛮还真是看得起他了,这分明就是个疯子,对一个女人,说动手就动手,何况,绮罗还是他的妹妹。
“北太子,你的家事我无权管理,不过绮罗是我的人,你不由分说动手打我的人,未免太过份了些,在洛朝的京都你都这样肆意枉为,是不将我们洛朝放在眼里吗?”
她灼灼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瞪着眼前身材伟岸的男子,他周声的吝气,似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这一刻,慕容笑笑推翻了之前的对比,他跟皇甫墨邪,根本没有可比性。
如此一个暴虐的男人,连皇甫墨邪的一根头发都及不上。
北堂赫奕目光深沉,阴冷的凝视着慕容笑笑,浓密的眉毛轻轻扬起:“你知道我的身份?”
“北太子声名赫赫,想不知道都难。”北堂赫奕,这个人在以前,她或许不认识,但是自从皇甫墨邪被送到北朝当质子后,她便清楚的知道,那个用非常手段打了胜仗的领头人物,便是北朝的太子,北堂赫奕。
慕容笑笑冷冷的说道,明明是赞美的话,此时听来,却多了说不清的讥讽与嘲弄,北堂赫奕的眼中写满了浓浓的不悦:“哼,你都说是我的家事,我处理我的家事,与你何该,你一个青楼的妓女,在知道了绮罗的身份之后,是不是想要借故攀上这棵大树,你以为你这个时候强出头,就会让我刮目相看吗?愚蠢。”
鄙夷的话,像一根根利刃一样,直射绮罗的心,她胸口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太过份了,她从小就受尽他们的白眼,对她跟她娘的谩骂从未停过,今天,北堂赫奕居然又来侮辱小姐。
“够了,你侮辱我也就罢了,不许你侮辱小姐。”
小姐是救她于火海的人,比起那生活在一起十数年的亲人,她宁可只做小姐身边小小的婢女,什么四公主之尊,她不稀罕。
绮罗的话,让北堂赫奕也惊愕了,他看着将绮罗护在身后的慕容笑笑,绮罗尊称她为小姐?堂堂北朝四公主,居然称一个青楼女子当小姐,太荒唐,简直是荒唐到了极点。
冰冷的目光似冰刀般,透着令人胆怯的霸气:“小姐?她是什么身份,竟敢当你的小姐,北堂绮罗,别忘了,你的姓氏,代表是整个北朝皇室,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你还不知悔改,立刻跟我离开这里,否则,我踏平这烟雨楼。”
北堂赫奕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显然是被绮罗蛮横的态度跟所作所为给气得不轻。
白衣男子的脸上带着似狐狸般狡诈的笑容,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人家吵架,在他看来是件愉悦的事情。
微微眯起的眼中,透着一丝精明,没想到啊,原来北朝皇室不是只有一个五公主而已,这个四公主,似乎比那五公主更有趣一些,至少让人看着比较舒服,虽然行为有那么一些不着逻辑。
慕容笑笑对北堂赫奕的话不怒反笑,清冷的笑容中,似明月的光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温柔的拍了拍激动的绮罗,云淡轻风的看着北堂赫奕:“我想北太子的耳朵不太灵光了,绮罗说过,她叫绮罗,没有姓,所以你们北堂皇室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我有没有资格当她的小姐,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有轮到北太子来定论,你要踏平烟雨楼,请便,如果到时候你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洛朝京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