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霜走进屋子,看着满桌子的漂亮衣服,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而后快步走上前,欣喜的问道:“二婶,这些衣服是给我挑选的吗?太好了,我还愁明天没有新衣服穿着去围场观看狩猎,怕丢人呢。”
她一边说着,莹白如玉的小手摸上了桌子上的衣服,柔软的触觉,让她感叹不已,果然是拿到定远侯府的东西,光摸这料子,就知道是上好的丝绸,光一匹就要上百两。
突然,“啪”的一声,尹沫香怒意腾腾的打掉了尹沫霜的手,吼道:“死丫头,你摸什么摸,这衣服也是你能随便摸的,你还想穿,做梦吧。”
尹沫霜揉着发疼的手背,眼中瞬间水雾氤氲,可怜的望着一旁冷眼瞪着自己的曲氏:“二……二婶,香儿一个人也穿不了这么多,如果我明天穿的破旧的衣服出去,定会叫别人笑掉大牙的。”
她柔弱的模样没有引来曲氏丝毫的怜悯,不屑的斜昵了尹沫霜一眼,冷哼的说道:“就算我把这些衣服都给扔了,也不会给你留一件,你现在算什么东西,还把自己当定远侯府的千金小姐吗?我呸,如今定远侯府的大小姐只有我们家香儿一个,你只不过是养在我们家的寄生虫罢了。”
说着,她伸手,狠狠的推了尹沫霜一下,将她给推倒在地,听着她痛呼出声,也不带任何同情,反而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老爷在想什么,一个孤女而已,还留在身边做什么,真是浪费粮食,还想明天去观赏狩猎,做梦,那样尊贵的场合,也是你能去的,赶紧给我走走走走。”
尹沫霜从地上站起来,低头,牙齿紧紧的咬了咬唇畔,懦懦的开口:“二婶,你……你不可以这样,四品以上的官员明天都可以带着家眷出席,我爹是前定远侯,我又是我爹唯一的嫡女,当然可以去得。”
虽然据理力争,但底气明显的不足。
曲氏气得猛吸了一口凉气,伸出食指,两眼一瞪,就往尹沫香的脑门上戳了去:“贱蹄子,别给你脸不要脸,我们养你这个废物已是最大的仁慈,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赶紧给我滚回去,否则今晚你连粥也不要喝了。”
当真是平日里对她太好了,居然敢这么厚着脸皮来要求明天跟去围场,气死她了。
两滴眼泪滚落,尹沫霜受承着脑袋上传来的痛楚,曲氏的指甲简直长的可怕,每戳一下,指甲就刮她一下,真狠。
双手死死的绞着手绢,欲言又止的模样在见到曲氏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即将话给咽了回去:“霜儿告退。”
转身的背影,显的那样的孤苦伶仃,仿佛被人遗弃的小狗似的。
尹沫香对着尹沫霜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眼底是浓浓的厌恶,一扭头,她对着一旁的丫环吩咐道:“把尹沫霜刚刚摸过的衣服给剪了,想到就晦气。”
“好了香儿,别跟她一般见识,瞧瞧她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要真把她带去了,还不丢尽咱定远侯府的脸,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烦人。”曲氏忙柔声安抚着女儿不悦的心情。
尹沫霜一路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那是在府里最角落的一间小院子,虽说不破旧,但却也不华贵,与尹沫香的院落有着云泥之别。
双脚一踏进院子,她便止住了哭声,抬手,将眼泪抹去,哪里还见先前的委屈模样,那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充满了狂妄的味道。
院子虽然很小,但却整理的很干净,此时,一名梳着丸子双髻的丫环正坐在木盆前洗着衣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接着便继续低头洗衣服:“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奴婢就早说过了,去了也是白去,分明就是自已找罪受嘛,那二夫人跟大小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二夫人一定又对你动手动脚了是不是?”
说完,她摇头叹了叹气,唉,小姐这又是何必呢,可怜喔,自从老爷夫人去世后,小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梅丫,你看好了,那老巫婆不让我跟去,我有的是办法,明天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不整死那尹沫香,我就跟你姓。”
尹沫霜牙齿磨的霍霍作响,如果曲氏跟尹沫香站在门口,定要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这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唯唯懦懦,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尹沫霜。
梅丫抬头,无语的看了看天:“小姐,奴婢本来就跟你一个姓。”这话说了不是等于白说吗?
太阳慢慢地透过云霞,露出了早已胀得通红的脸庞,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张望着大地。
京城的城外,有一片最大的皇家围场,茂密的树林,一点也没有因为冬天的寒冷而变得光秃秃的,偶有些没有叶子的树干,因为入春的关系,也渐渐茂出了嫩芽。
皇帝坐在高高的看台上面,金色的龙椅上盘旋着双龙,因为皇后卧病在床,就只有宸妃陪同,依旧是火的似火的衣裙,如阳光般耀眼夺目,亲昵的坐在皇甫临的身边,笑颜如花。
朝中大臣坐在皇帝的下首,两边分开,四品以上的官员更是带着家眷出席,一眼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再不远处,便是上千名神情严肃的御林军,保护着众人的安全。
皇甫临眼中带笑的扫视了一圈众人,虽是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轻松的神情。
“今天不分君臣,不分尊卑,时限为二个时辰,谁的猎物最多,朕就重重有赏。”
他的话音刚落,几位皇子便率先站了起来,似乎是早有准备,每个人的戎装待发。紧接着,又有不少大臣儿子也站了出来,如果他们表现的好,定能让皇上刮目相看,也能为家族争光,而且若能得到皇上的重赏,那是再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