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太太的脾气上来却是倔的不行,一点也没有被慕容茗雪打发掉的意思:“你别想要唬弄我,你爹差一点休了莫氏,都这样了还是小事,你若不说,就给我滚出慕容家。”
老太太气得拍床,望着慕容茗雪的眼中充满了凌厉的威严。
慕容茗雪低垂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与恨意,随即,她抬头,脸上布满了为难之色,唇畔轻咬,她无可耐何的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太太。
“什么,咳……咳咳,她……她竟然给威儿下……咳咳咳咳……下咒。”老太太听,深邃的眼眸突然大瞠,一气一急,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胸膛不断起伏,呼吸也显得急促了起来。
“祖母,你别急,你别急,小心身子。”慕容茗雪忙替老太太轻拍着胸口,替她顺气,不过却没什么作用,老太太的怒气不但没有消,反而更浓重了。
威儿是她的命,是慕容家的支柱,听到自个的儿子被莫氏在人偶上写上生辰八字用银针扎,她不气才怪,将这么邪门的咒术用在威儿身上,莫氏当真是心肠狠毒,实在是叫人气愤不已。
“这个贱妇……咳咳咳……”才说几个字,老太太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突然,老太太的身子一侧,一口血喷在了床上,殷红的鲜血落在眼中,格外的触目惊心。
“祖母,你咳血了!”慕容茗雪见到那摊血,连连惊呼道:“来人哪,快请大夫,来人哪……”
一时间,芙蓉堂内乱成了一团,老太太自咳出了一口血后,整个人越发的虚弱,她软软的倒在了床上,呼吸也变得微弱了起来,气弱游丝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要断气了。
本就油尽灯枯的她大受刺激,让她连最后的五天都难以挨过。
当慕容威赶到芙蓉堂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况,大夫一脸凝重的收起东西,挤在屋内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斥着愁云惨雾。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慕容威拉开挡着的丫环,疾步走到大夫面前,紧张的问道。
大夫一见慕容威,无耐的摇头道:“慕容大人,实在抱歉,小人无能为力,老夫人怕是挨不过今晚。”
“你胡说什么。”慕容威厉眸一瞠,狠狠的瞪着大夫,就算娘时日不多,怎么可能熬不过今晚。
大夫被慕容威瞪得轻颤,恭敬的作揖道:“老夫人因为中毒,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再一受刺激,性命更是危在旦惜,小人真是无能为力,请慕容大人息怒,小人先告退了。”说罢,他拿起自己的医药箱,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连诊费也不敢留下来拿,这个时候,谁留下来谁倒霉,他可不想当慕容威手中的出气筒。
“该死的!”慕容威望着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大夫,气得咒骂了一声,急忙来到老太太的床头,望着闭着眼睛只留最后一口气的老太太,他的心里难受不已:“再去找大夫来。”
慕容茗雪抽咽着来到慕容威的身旁:“爹,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你做什么了?”慕容威没好气的问道,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里多了凌厉之势。
“祖母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六姨娘的事情,就一直追问我,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祖母气愤的想要将我赶出府,我怕祖母气到,就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她,哪知她听了之后更加愤怒,于是……于是就咳出了血,呜呜……爹,你打我吧,罚我吧,都是我害祖母变成这样的。”
慕容茗雪一边哭一边说道,慕容威听罢,胸口立即传来一团火,他转身,对着慕容茗雪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明知你祖母病重,居然还敢将莫氏做的事情告诉她,你简直是该死。”
他将事情压下来,为的就是不让娘担心,如今到好,这个死丫头竟然跑到娘的跟前说。
慕容茗雪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眼中却是木然一片,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嘴里不停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慕容威骂完,便将慕容茗雪赶出了芙蓉,他现在一刻也不想见到她。
似乎是慕容茗雪的哭泣声吵到了老太太,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皮重的让她只能睁开一条细缝,看着守在床边的儿子,脸上露出欣慰。
她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一个极孝顺的儿子。
“威儿,不……不关茗雪的事情。”老太太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弱弱的说道。
慕容威咬了咬牙,点头道:“娘,儿子明白。”
他虽是气极,却也明白不能打慕容茗雪一顿来泄愤,是老太太强烈要求要知道昨晚的事情,如果茗雪不说,老太太就会把她赶出慕容府,在这样的威胁之下,她会开口并非有意。
至少在所有人的眼中,慕容茗雪是无辜,就连老太太也这么觉得。
老太太目光暗淡的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人,最后重新落在慕容威的身上:“威儿,以后慕容府就……就要全靠你了。”自个的身子骨,她自个明白,虽然很不想承认,也不想死,但是却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大夫说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
“娘,你放心,儿子一定会把慕容家发扬光大,你先别说话,大夫很快就来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慕容威喉头有些哽咽,他看着老太太,紧张的说道。
老太太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拍了拍慕容威的肩膀:“不用了,记住娘上次跟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