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慕容茗雪突如其来的举动,慕容笑笑也被愣了一下,疑惑间,只听她冷漠的嗓音响起。
“慕容笑笑,三妹,看得出你说得到做的到,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害怕的,但是现在,我不能死,在没有看到莫氏,慕容映雪以至整个慕容家的惨烈下场之前,我不能死,所以,我求你,帮帮我。”
恳求,悲哀的恳求,慕容茗雪的脸上,是不甘,是记恨,是狂虐,是暴吝。
她的恨,是对慕容家么?那么,慕容家里,是否还包括她慕容笑笑?
慕容笑笑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一丝迷离的冰冷,她冷眼看着慕容茗雪,没有一丝的同情之色:“看样子祖母送你去妙清庵是对的,把你那狂燥的性子磨得耐性十足,面对惜日让你一无所有的仇人,你都能隐忍着内心的愤恨,说得出求,慕容茗雪,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待。”
她的忍耐力,的确是比四年前高出太多,太多!
慕容茗雪抬眸,眸中划过一丝凄苦,她浅浅勾唇,一抹自嘲的笑容泛在嘴边:“你不信我,实属情理之中,慕容笑笑,说不恨你,那是不可能的,但四年的欺凌生活,让我明白谁才是真正害我之人,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对祖母告发我,害我被送去过苦日子,我笔账,我依旧记在心里,但是我害你在先,所以,我们扯平。可是枉我将慕容映雪当成姐妹,枉我娘对莫氏言听计从,只为换得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到头来却被她们两所抛弃,我的亲祖母,我的亲爹,竟然狠下心与我断绝关系,全然不顾我的生死,我娘若不是为了我,又怎么会走上不归路,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在他们身上讨回来。”
她说着,脸上尽是无情的冷漠,仿佛在说一个跟自己不相关的人。
“哈哈,扯平,慕容茗雪,我们的账,扯得平吗?如果当初不是我心存戒备,现在的我早就去了阴曹地府报到,你娘企图害死我的弟弟,如果不是发现及时,我娘跟我弟弟也早就命丧黄泉,这样的账,扯得平吗?”
慕容笑笑冷笑了几声,如万年寒潭般冰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瞪着慕容茗雪,摄人心魄的寒芒闪烁。
慕容茗雪低下了头,三千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是,扯不平,我娘已经死了,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是,还有人比她更该死,只要你可以帮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否则,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会天天缠着你。”
她厌恶慕容笑笑,以前她是庶女时,她就厌恶,看不顺眼她的一切,明明都是庶女,凭什么她有当皇后的姨母,当大将军的舅舅,而她偏偏什么也没有,如今她也厌恶,厌恶她有如此让人嫉妒的身份,让人羡慕的夫君,而她,依然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些不是恨,慕容笑笑本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是她自己看不惯她处处为难,更生出了害死她的念头,每当她在庵里被尼姑们欺负时,她就很奇怪的想起慕容笑笑,当初她被自己这样欺负的时候,是不是也存在了跟她一样恨不得杀了这群尼姑的念头,想要杀了自己。
越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的记忆就越是深刻,也渐渐醒悟过来,每一次她都是当了慕容映雪的傀儡,被她操探着,其实,慕容映雪比她更恨慕容笑笑,恨不得她去死,但是她要在祖母跟爹面前维持大小姐的样子,不能做出格的事情,所以,她就成了那只出头鸟。
“我凭什么帮你?”慕容笑笑冷笑着反问道。
“就凭你跟我一样憎恨慕容家。”慕容茗雪淡漠的回道,如雪的眸子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否则,当你娘提出和离时,你这个当女儿的就不会不顾自己娘亲的名声而无动于忠,因为他们诬蔑你娘,所以你恨。”
“就算我恨又如何,我一个人足可以应付,既然我一个人就能做的事情,何苦再身边养一头随时都会咬我一口的狼,再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帮你。”
她何止恨他们诬蔑娘亲的清白,她更恨他们的无情跟冷血。
“与其到时候我在暗,你在明,倒不如现在将我直接放在你的身边,生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何况,我拿我的命作为条件,你有什么不值得的?”
慕容茗雪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相信慕容笑笑是聪明人,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何况她们所要对付的,都是同一个方向,既然利益相同,有什么不可合作的?
慕容笑笑望着慕容茗雪的眼中黑色的浓郁翻腾,红唇轻启,那宛若泉水般叮咚悦耳的嗓音在空寂的房间里盘旋。
“慕容茗雪,要我相信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过,你说的合作条件到是让我值得考虑,如果你将这瓶药吃了,我就帮你。”说着,她从小布袋里拿出一只青花瓷小瓶,扔到了慕容茗雪面前。
“这是什么?”慕容茗雪看了一眼,问道。
“毒药。”慕容笑笑漫不经心的开口:“如果没有一点防范,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反咬我一口,还有,你的命都已经是我的了,你没有支配的权利,我让你生便生,你让死便死。”
把慕容茗雪带回慕容家,不知到爹跟祖母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又不知莫氏会生出怎样的戒心,那个家里,会更加热闹吧,但是利用慕容茗雪的时候,却也不得不防一手,她带着满腔的仇恨回来,绝不是个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