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灯笼随风轻飘着,在黑夜里绽放着昏黄的灯光。
寂静的街道上,一条矫健的身影似猫儿般灵活的穿梭其中,最后落在一处热闹非凡的屋顶上。
一身通体的黑色的夜行衣,只露两双清冷的眸子在外面,盯着烛火通明,嬉笑繁茶的小楼,眼中的冷冽更甚了。
“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好的身手。”忽地,身侧一道婉转的声音细细的响起,黑衣人神色一慌,猛然回头,错愕的望着那双如水般荡漾的熟悉的黑眸。
“小……小姐。”眸光微闪,绮罗不安的低下头去,心里复杂万分。
她隐藏自己的武功,半夜偷偷溜出慕容府,一定让小姐产生误会了吧。
慕容笑笑看着像做错了事情的绮罗,明眸轻弯,像极了弯月,轻快的说道:“干麻这么一撅不振的样子,若不打起精神来,可教训不了那些人。”
“小姐,你……你不怪我吗?”绮罗的眼中闪过错愕,怔怔的望着慕容笑笑。
慕容笑笑耸耸肩,也是同绮罗一样的黑色夜行衣,几乎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她的身上,散发着出尘的优雅气质,明明也是当宵小,却偏偏让绮罗觉得她是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按理说她的出生不比小姐的低,可自己就无法拥有那种卓然的气质。
那带笑的眼中,透着摄人心魄的寒意,让人不敢直视。
“说实话,看到你偷溜出府,我的确怀疑,也很气愤,想着你是不是谁派到我身边的监视我的人,可我一直记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话,你让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说的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傲然,我便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要相信你,出府,或许是另有隐情,看来我最后猜的没错。”
她并不是偷偷与什么人见面,而是要报当日被青楼一辱之仇。
绮罗一瞬不瞬的望着慕容笑笑,那种无条件的信任,让她的心里缓缓流过一道暖流,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给融化了。
忽地,她浅浅一笑,虽然被面巾蒙住了脸看不到嘴角的笑容,但是从她的眼底,透着淡淡的笑意。
慕容笑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冷冰冰的绮罗露出笑意,不免有些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多瞅了一会,这一瞅,让绮罗立即不好意思的垂眸,那小模样有些害羞了起来。
“小姐……”半晌,绮罗轻唤出声。
才开口,慕容笑笑便接口道:“这件事情,我不拦你,不过,可别放火烧了这烟雨楼,我还打算好好利用起来呢。”
绮罗性子高傲,怎么可能在被烟雨楼差一点毁去清白之后而坐之不理呢,从她眼中迸射出的恨意,她多少就猜到了一些。
呃……
“小姐怎么知道?”绮罗错愕的瞠目,望着视线眺望远处的慕容笑笑,莫非小姐有读心术不成,不然怎么知道她真的有放火烧了烟雨楼的想法。
不过,既然小姐说不能烧,那她就不烧好了。
慕容笑笑没有回头,低低的声音自面巾后面响起:“猜的。”
夜风吹过,她乌黑的衣袂飘卷,乌发飞散,清水瞳眸中精光一闪,身上散发着凉凉的气息。
绮罗轻轻的一个纵身,跃到了烟雨楼的院子里面,森冷的目光轻轻一扫,看到了那游走在宾客与姑娘间的龟奴,似道疾风射去,手中的长剑轻挑,一道身影重重的倒在地上。
空气中,顿时寂静了下来,嬉笑声没了,热闹声没了,众人都僵硬着身子,呆呆的望着地上躺着的尸体。
突然,人群里暴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似一道利剑,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啊……杀人啦!”
瞬间,四周相继响起尖锐刺耳的叫声,大堂里的人纷纷吓得四处逃蹿,嘴里尖叫连连,有些手里抱着姑娘不停亲热的嫖客-客们,也被绮罗那残忍的手法给吓的一把推开腻在自己怀里姑娘,抱着头,脸色惨白的逃出了烟雨楼。
屋顶上,慕容笑笑眯了眯清眸,而后如轻灵的蝴蝶般落下,对着满堂吓的三魂去了七魄的人笑道:“不好意思,大家别紧张,该玩的玩,该喝的喝,咱们走错地方,杀错人了,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拉起一脸迷茫的绮罗,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嘴角齐齐忍不住哆嗦。
走错地方?杀错了人?
这样嗜血的话,那拥有天赖般嗓音的少女居然说的如此云淡轻风。
烟雨楼的艳妈妈听到前堂的尖叫声,匆匆赶了出来,见到地上的尸体时,脸色也是忍不住的泛白,此时,龟奴的身体下面,鲜红的血液在地上铺展开来,让人不由得心中作呕,艳妈妈的心里也是抑制不住的毛骨悚然。
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烟雨楼打开门做生意,一直客似云来,没有招惹过什么人,怎么杀人杀到她这里来了。
这时,一名衣衫暴露的娇艳女子扭着腰枝走到她的身边,附耳在艳妈妈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艳妈妈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一招手,吩咐众人将尸体搬下去,将大堂清扫干净,接着又恬着笑脸对满堂吓得心惊肉跳的众人说道:“各位大爷,让你们受惊了,实在对不住,这样,咱们移去后院,今晚的一切,咱烟雨楼全部免费,希望各位大爷能压压惊。”
心里虽然气愤不已,但她得先将宾客们给安抚好了,否则,以后谁还敢来烟雨楼找姑娘。
不少人闻言,心动了起来,在心里犹豫半晌,便有人不怕死的应着艳妈妈的话,有一个人同意,剩下的人也就跟着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