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回头,小顺子惊悚的望着梯子底下,正插腰瞪着自己的皇甫墨邪,顿时叫苦连天,天要亡他啊,为什么六皇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完了,他一定听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
“六……六皇子,你……你来啦……”小顺子嘴角抖动了几下,摸着小心肝,胆战心惊的开口。
皇甫墨邪黑着一张俊脸,阴测测的看着小顺子:“小顺子,你长胆子了啊。”他就觉得书房里哪里不对劲,少了什么东西,敢情被他给偷去了一张画,偷也就算了,居然还去送给了慕容笑笑。
皇甫墨邪的俊颜上浮上一抹霞色,心里乱乱的,猜测着慕容笑笑看到那副画后的反应,又害怕她看到画后有什么反应,现在他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将小顺子狠狠的揍一顿,这个脸,可真是被他给丢大了。
小顺子从皇甫墨邪气愤的眼中看出了些什么,吞了吞口水,双手死死的趴着墙沿,就怕自己不抓牢,下一刻,人就被六皇子给逮下去了。
“六皇子,您消消气,不就是一副画嘛,您还可以再画。”
“你……下来。”皇甫墨邪气结,对着小顺子一阵咆哮,吓得小顺子小小的身板在风中抖了三抖。
“不下来。”小顺子闻言,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似的,开玩笑,现在下去,不就是羊入虎口,他虽没念过书,但还不至于这么傻,自投罗网,小命能保一刻是一刻。
哀怨的目光瞄向慕容笑笑,向她求助,看着小顺子活宝似的表情,慕容笑笑不禁宛尔一笑,对着墙壁开口,话却是对皇甫墨邪说道:“六皇子,能不能帮我叫一下秋嬷嬷。”
看小顺子千辛万苦给她送小坎肩的份上,就免为其难帮他一次好了,不过接来能不能逃得过,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想也知道小顺子最后免不了被皇甫墨邪一顿痛打,他再能逃,还能逃出合清宫么?
小顺子的话也更加证实了那副画的来源与取道,虽然不知道皇甫墨邪为何要画她的画像,但不可否认,他的画技真的很超然。
皇甫墨邪没料到慕容笑笑会突然对自己说话,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而后别扭的应道:“你……你等一下。”
说罢,便似道风往前院走去,小顺子感激的看了一眼慕容笑笑,然后趁皇甫墨邪离开之际,哧溜一下蹿下梯子,溜之大吉。
当皇甫墨邪跟秋嬷嬷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小顺子的身影,气得他蹦哒了一下,在合清宫里搜寻着小顺子,偶尔还能听到他的一阵怒吼声。
慕容笑笑轻轻一笑,不以为然。
“秋嬷嬷,小坎肩我收到了,正合身,谢谢你。”
“慕容小姐喜欢就好,合清宫没有上好的料子,希望小姐不嫌粗糙才是。”秋嬷嬷笑意连连,粗糙的双手抓着自己的宫服,在听到慕容笑笑满意的话后,才松了下来。
她就想给慕容小姐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当小坎肩做好后,她多怕慕容小姐会嫌弃。
“秋嬷嬷,我很喜欢,料子一点也不差,穿在身上很舒服,再过不久,我就可以穿了。”慕容笑笑唇角轻扬,笑容似冬日里的暖阳,足以将冰雪融化。
她真心的说道,没有一丝虚假,华服美衣固然好看,但始终及不上关心自己的人一针一线来得温暖。
宫墙那头,秋嬷嬷苍老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阳光浅浅落下,在她的脸上度上了一层金色,充满了慈爱的光晕,慕容笑笑不知道,今日的接触,竟成了她与秋嬷嬷最后的相处,天人永隔。
又是初一,因为近日又得知柳氏有孕的好消息,老太太便打算去庙里还神,酬谢神恩,让慕容家得以开枝散叶。
这次前去的人,自然是包括了慕容府的主母,众姨娘与两位小姐,前个几天,肖总管便忙碌开来了,虽然只是去拜菩萨,但是去的人都是主子,更何况三姨娘与四夫人都怀有身孕,更是疏忽不得,马车里垫上了厚厚的被褥,连窗帘都加厚了一层,秋天的早上带着薄薄的雾气,就怕让二位姨娘染了风寒。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中间会突然插出一个人来,而且还是她们都未想到的人。
天未亮,白氏就跪在了老太太的院门口,任湿重的露水凝聚在自己的脸上,打湿了前发,水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被扔去了落院,落院的屋子不仅残破,而且府里的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以前死命攀附着她的人见她失宠,一个个避得远远的,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是打补丁的破衣赏,即使老太太与慕容威没有派一个人看管落院,也让白氏无脸面,更不敢踏出落院。
一待走出落院,迎来的不是奚落,就是嘲讽,而且不多时肖总管就会带来老太太的意思,不许她随意走出落院,好好呆在里面终老一身。
终老一身?她何其甘心,即使得不到慕容威的爱,她也不能让女儿白白去出家,受尽委屈,而那些害惨了她的人还逍遥快活的在慕容府里享受荣华富贵。
既然她们母女不好过,她也不会那这些人好过。
这个时候,除了主子们还在睡梦中,下人们都已经起来,各自干着手中的活,乔妈妈一开门,就见到了跪在院门口的白氏,严肃的脸上微微一愣,而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向白氏走去。
“五姨娘,老夫人让你安安份份的呆在落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面对乔妈妈不善的语气,白氏置若惘闻,承受的太多痛苦,短短一月,已让她变得深沉了起来,磨去了锋利的棱角,学会了隐忍,蓄势待发,然而,这样的她,比以前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