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笑笑白嫩的小手握住连翘,感受着她手中的冰凉,一双美目也不由浮上了嗔怪的意味:“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颖兰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看着连翘的眼中饱含了无耐:“四夫人为了等老爷,已经在这里坐了大半个时辰了,门也不让关。”
夜里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来,能不冷吗?可偏偏四夫人倔强的不肯关门,也不肯先用膳。
“兰妈妈,将这些菜重新热一下,我刚回来,肚子都快饿扁了。”慕容笑笑深深的望了一眼独自伤神的连翘,转首对颖兰说道。
“是,小姐。”颖兰心情松快的应了一声,忙命令着兰院的丫环们将桌子上的菜撤回小厨房。
有小姐在,她就放心了,也只有小姐才能劝得动四夫人。
待人离开后,颖兰不忘将大门给关上。
连翘冰凉的手被慕容笑笑的小手握着,慢慢的传来丝丝热度,也让她沮丧的心找回了一丝温暖,她凝眸望着慕容笑笑,晶亮的眼中带着氤氲的雾气。
“娘,我刚刚经过柳院,看到爹爹在那里。”慕容笑笑平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连翘单薄的身子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心,像是瞬间被人掏空一了般。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当从笑儿的嘴里听到后,她还是觉得很痛心。
“是……是吗?”连翘强扯起嘴角,想笑,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向下咧去,那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却也让慕容笑笑看得心疼。
她的娘,抛弃所有,全心全意的爱一个男人,却得不到那个男人一点点的真心对待。如果早知道柳氏也会怀孕的话,她一定会让娘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怀孕时就告诉爹才是,这样,娘或许还能多享受一些爹的温柔与疼惜。
可现在,那份柔情仅仅只有短暂的一个月,却在柳氏怀孕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娘,虽然他是我爹,但我真是觉得你不值得,如果娘愿意,完全可以找一个好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而不是现在,守着小妾的身份,卑谦的祈求一个男人温柔的目光。”
突然,慕容笑笑大声说道,清灵的嗓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兀,就像把重锤,一下一下敲在连翘的心上,让她有片刻的晃神。
不值得?
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她只知道,十年前,慕容威的一个回头,深深凝望自己的目光,专注而温柔,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就印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她不顾任何人的反对,执意嫁他为妾,只为守护他最初的温柔,难道,这也有错吗?
“笑儿,他是你爹,你不可以这么说他。”连翘抬眸,如水般的清眸带着丝丝的温柔,她轻声斥道。
慕容笑笑不满的扭头,对连翘的话不可置否:“娘,他若真是我爹,为何十年来对我不理不睬,他若真是我爹,为何我感受不到他对我的疼爱,连慕容茗雪都让他宠爱有加,为何独独对我冷漠以对。”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感受不到慕容威对自己有哪怕一点点的父爱。
“笑儿……”连翘紧皱着秀眉,心中荡起阵阵的波浪,她从来不知道,笑儿对自己的爹竟然有这么多的不满。
“娘,不要再说他是我爹之类的话,就是因为他是我爹,所以我才会喊他一声爹,你敢保证,他娶你,真是没有夹杂任何利益在里面?”第一次,慕容笑笑在连翘面前无理取闹,使着小性子,也正因为她对连翘的在乎,只想让她少爱慕容威一点,免得日后伤得越深。
“我……”连翘抿了抿唇,被慕容笑笑问得哑口无言,一直逃避面对的事实,今天被她血淋淋的展现在面前,连翘顿时有种想逃的冲动。
“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希望他的仕途能走得顺利一些。”连翘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喏喏的说道,但话里明显的底气不足。
这些理由,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有谁真的愿意自己的夫君在娶自己的时候带着某种利益的存在,她虽知道,但却为了慕容威那一点感情而甘之如饴。
慕容笑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许:“爹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五天了,在知道三姨娘怀有身孕后五天,他一步都没有来过兰院,在他的心里,有的只是娘肚子里未出世的弟弟。”
她一针见血,连翘的身形有些不稳,她的手捂住胸口,那里,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酸涩的感觉似翻江倒海般向她袭来。
贝齿轻咬着红唇,杏眸中,一圈一圈的悲哀由浅变深。
慕容笑笑见状,胸口蓦地一窒,心疼不已,她扑在连翘的怀里,小手圈着她已渐渐臃肿的身子,声音中带着愧疚:“娘,对不起,笑儿不孝,让娘伤心了。”娘明明已经很难过了,她居然还在撒盐,她怎么忘了祖母说过的,怀孕的人最忌讳情绪不稳,自己在这个时间对娘说这些话,不是置娘于危险之中嘛。
想着,慕容笑笑内心的愧疚与不安越发的浓重了,小手紧紧的揪着连翘的衣服,后悔盈满全身。
连翘嘴角微扬,苦涩的笑容里带着温柔的神色:“笑儿,你没有错,不用自责。”如果,她可以少爱慕容威一点,或许,现在自己就不会这么失落伤心。
笑儿没有说错,是她一直不愿正视而已,可是,深入骨遂的感情,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唉!”一声孤寂的叹息声,自连翘的唇边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