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我以为你又丢下我一人走了!”南宫雷诺不顾此时的场合,径直走到夏云身前,委屈地说道,声音染着一丝颤抖,胸前两手合抱着一个小巧的琉璃瓶,瓶身泛着潋滟华光。
“有事出去了!”夏云淡淡地皱眉,话落的瞬间心中涌起一丝不满,她作何要向他解释,他们之间也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吧!
“嗯,所以我们在这里一直等着!”南宫雷诺的脸上划过一丝亮色,懦懦地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复又紧张地锁着夏云,“这是我今早出去买的,最小号,比较容易携带!”南宫雷诺踏前一步,双手将琉璃瓶举到夏云的身前,一脸期盼地等着她接收。
“我应该有权不接受吧!”夏云挑眉,淡淡地斜了两人一眼,转身,随着玄冰向着前方走去!南宫雷诺一脸受伤地愣在原地,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么,果真是自作虐不可活!圆润的脸颊扯出自嘲的笑,漆黑的眸底盛满悲伤的气息。
南宫宇文的大掌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叹息一声,向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走去,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充满好奇地看着几人互动,俊男美女向来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只是几人间的氛围似乎不怎么好。
夜幕降临,昨天的那位黑衣男子如期而至,一个呼吸的时间再次悄然离开,只是干净的檀木桌上多了一样东西。夏云从静坐中醒来,精致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清眸划过一丝寒光。
兰指轻弹,一缕幽蓝的火焰瞬间跃上案台上的蜡烛,几许光辉瞬间将黑漆漆的房间照亮,橘黄色的烛火在这凄冷的秋夜染上丝丝暖意。
玄冰起身,将一件金色的披风搭在夏云的肩上,一声娇呼,下一刻玄冰已经将夏云打横抱起,缓步走到桌前坐下。
夏云坐在玄冰的怀中,脸颊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几许红色,伸手拾起那张羊皮卷,在檀木桌上慢慢摊开。玄冰身子微微凑前,大手穿过夏云的腋下滑到她的小腹,坚硬的胸膛贴着夏云的后背,静静地浏览着羊皮卷上的布置图。
这是整个千岛帝宫的兵力分布图,包括各种军机要处,帝主寝宫,书房和游玩场所!大到殿堂,小到每一处角角落落,上面都标志得清清楚楚,夏云的眼中划过一道惊艳,如此详尽的手工地图,即便是前世恐怕也做不出来吧!
“云儿打算怎么处置,烧掉,还是血洗一番!”玄冰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一处醒目的位置,声音清清冷冷,荡着无限的柔情,然而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当然这并不包括夏云!
“那么老套的情节我可没兴趣,不过装鬼作弄作弄人倒是不错!”夏云的眼中划过一丝趣味,突然想到了那位青衣女子破碎的面容,嘴角噙着一缕阴鸷。
“装鬼?这个主意不错!”玄冰点点头,冰雪般的容颜染着一丝玩味,骨节分明的手指执起一缕发丝,放于鼻端轻轻嗅着。
夜色深沉,两道身影向着帝宫的方向飘去,秋夜凉意沁人,风起,树叶摇曳。
高大巍峨的帝宫城墙,守卫身体挺直,全神戒备,银色的盔甲在冷月中泛着银光,耀着红芒的长枪赫然立在身旁,城墙上,一队值班换岗。一缕风拂过,带着幽怨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凄凉呐喊,无端端让头皮发麻。
“奇怪,我刚刚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哭声!”一盔甲男疑惑地说道。
“是啊,我也听见了,好凄惨!”旁边一人应和地点点头,神情有点紧张。
“好了,这不没什么事吗,大半夜的不要吓人!”看着躁动起来的队伍,领队人不满地呵斥道,一双虎目却是泛着丝丝困惑,余光打量着周围的铁壁铜墙,却猛然顿住,眼中大骇!
一滩猩红顺着玄色城墙而下,地上,一只头颅狰狞而扭曲,双眸瞪大,死不瞑目,殷红的血液染了一地,散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啊,死,死人!”另外一人转身,惊吼出声,队伍瞬间乱作一团,“哧”地拔剑出鞘,众人警惕地看着周围,空气中除了幽幽的血腥气,再无其他。
一处华丽的寝宫,琉璃灯火幽亮,寂静的院落突然响起沙沙的脚步声,“哗”,一阵狂风拂动,原本亮起的上百灯火瞬间熄灭,清冷的月光隐进云中,树叶摇曳,在地上投下婆娑晃动的阴影。
一个巨大的爪子伸进了寝宫内部,凄惨幽怨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哐”,狂风席卷,窗门洞开,天空突然下起血雨,凄凄惨惨,染着无限的诡异色泽……
“啊!”一声娇呼,女子从噩梦中惊醒,身体只着一件透明的纱衣,半裸着,胸前暴露,微微晃动。光洁的额头汗渍淋漓,红唇娇嗔,妖媚双眸染着丝丝惊惧,玉手更是后怕地紧紧攥着锦被。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悠荡空灵透着无限凄凉的女声飘进耳端,女子猛地抬头,顿时花容失色……
一袭白色向着这边靠近,发丝凌乱,露出惨白的如雪的脸,看不见嘴唇,看不见鼻子,扭曲的脸颊只余涓涓流血的空洞眼睛,幽深的得仿佛两尊洞穴,让人恐惧而瑟缩。
“啊,来人啊,快来人……”床上的女子放声尖叫,一张绝色容颜满是惊恐之色,身体不断向着后面退去,森冷的风掠过窗洞,顺着白色莹砂地板扬起,青色的纱幔飞舞飘扬,一阵诡异的歌声如同催命曲般肆无忌惮地钻进女子的耳中……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尖锐的索命声再次传来,女子双手抱臂,瑟缩地颤抖着,是她,这首歌是她生前最爱的,她竟然阴魂不散……巨大的惊骇充斥心间,女子的目光变得涣散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但是那索命曲却无孔不入,甚至连肌肤都开始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