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老夫整天打雁,今天却被雁啄了眼!”风德寿一边自嘲一边愤恨不已,“风吟歌,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老夫看你如何避过眼前这一劫!”
被人反算计的刺激令风德寿彻底陷入痴狂,既然风涵尘无望娶得司徒梦,那他一样要风吟歌落空。
祭台上下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违抗族老的命令,谁也不敢秉公断言一句。
初选获胜的七个少年站在祭台的两边,怔怔地看着风德寿与风吟歌的争执。
“风吟歌,你说……你做不做这个祭祀神苗?”风德寿面色阴冷,双眼几欲喷火。
“我为什么要做神苗?”
“供奉神苗,是世代祖传的规矩。你做了神苗,就有可能修成众生膜拜的神仙!成了神仙,你就能光大我族的未来!”
“祖传的规矩和比赛的结果并没指定要我来做神苗!何况,千百年来,我们供奉了多少神苗,你可看见有谁成仙?有谁归来光大我族?”风吟歌伶牙俐齿,也向众人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既然风德寿蛮不讲理地指定他风吟歌去做神苗,那他风吟歌也就不惧将自己的质疑公之于众,哪怕是引起大家的哗变也在所不惜。
“什么?”
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祭台下哗然之声随之而起,就是那几个获得神苗名额的少年同样脸色大变,他们争的是成仙的机会,而不是去送死。
“住口!你在这儿信口雌黄,胡说八道,难道是要质疑祖宗,亵渎神灵吗?”风德寿舌绽惊雷,压下众人哗然而起的议论之声。
“打住吧,四族老、风德寿、老白菜!我真的很鄙视你!想要为你孙子复仇,直接动手就是。干嘛还要找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贞节牌坊,其实早已污浊不堪。”风吟歌彻底放开自己,达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地步。
“你!呵呵……风吟歌,你这话从何说起呢?老夫有何理由要为自己的孙子复仇?他打不过你,是他技不如人;你把神苗名额送给他,老夫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这复仇一说从何而来呢?”
姜,还是老的辣!风德寿原本狂怒不已,但转瞬又堆起了满脸的笑容。他的心中虽然恨不得杀死风吟歌一千次,可外在却不表露丝毫,甚至还轻描淡写地把风吟歌的进攻化解在无形之中。
尽管如此,风吟歌也不是什么吃素之人,凭着他的机敏,他又岂会被风德寿三言两语给说的哑口无言?首战不利,二次再攻。风吟歌在风德寿否认的时间,再次发起一波攻击。
“老梆子,你否认报复我的事实,不就是为了保住你在大伙儿心中的贞节牌坊嘛!我懒得和你计较。不过……为了避免你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我现在再提醒你一次:如果神苗祭祀之事有假,你不但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孙子,还会亲手害死这台上的少年!到时候,我看你如何面对家人!如何面对父老乡亲!如何面对子孙后代!”
风吟歌声音不重,但落到风德寿和众人的耳中却是字字千钧。每一句落下,都仿佛在他们的心湖中投下一颗巨石,到了最后的时候,就像是无数的惊雷响在他们的头顶。
无数的村民脸色苍白,他们看着祭台上的孩子,想起了过去的亲人,想到以后的子孙;风德寿黑瘦的脸庞也变得青灰一片,冷汗打湿了他的衣服,如果事情万一不幸被风吟歌言中,那他风德寿可是百死莫赎啊。
“大家不要相信这个小子的蛊惑!他一个小小少年能知道些什么!”看着族人怀疑的眼神,风德寿彻底豁出去了,“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要风涵尘拼死作战吗?那是因为我收到仙神界老祖的传讯啊!”
“什么传讯?”有人发问。
“老祖说气运争夺战快开始了,他需要培养一个气运之子来领导我们的未来。我怀着自私的想法,想把涵尘送到老祖那里培养……你们想想,如果风吟歌说的是真的,那我还这么费力干嘛!”风德寿现在表现得面红耳赤、羞愧万分,再加上声泪俱下的表演,立刻就取得了大多数人的信任。
他知道,如果不说这个谎言,不但把风吟歌送往仙神界的愿望落空,就是他的族老之位怕是也难以保住。
“原来如此……”
“所以,还请大家不要受这个连祖宗都敢污蔑的小子的蛊惑!”风德寿一看众人相信了自己,立刻又借势对风吟歌落井下石。
“风吟歌,老夫现在代表大家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做不做神苗?”风德寿彻底掌握了主动,再次恢复上位者的气势。
“你为什么不是代表这些族人问问祖神,那些毫无音讯的神苗怎样了?”风吟歌冷怼。
台下的族人们又是心中一动。
“你……分明是冥顽不化,背宗离祖!老夫先处置了你这个叛逆,自会对族人有个交代!”
风德寿怕了,他害怕再任由风吟歌说下去的,指不定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要先杀掉风吟歌,再去安抚族人那颗不安的心。
这一刻,风德寿如同爆发的火山,头顶冒出缕缕黑烟,浑身鼓荡出强劲的气机,伸出如同鸟爪的右手,似苍鹰捕兔一般,狠狠地抓向风吟歌的头顶。
“不要啊……”
眼见风吟歌即将命殒当场,早已到场的乐正雅肝胆俱碎,司徒梦也发出裂人心肺的哀求。
“族老!住手……”风吟歌的父亲风莫息从远处飞奔而来。
“老夫今天定要毙了这个忤逆之子,以正族规!”风德寿杀机弥漫,无视风莫息的劝阻,五指去势不减。
“还请族老开恩!让他作为神苗战死也好!”风莫息浑身颤栗。
“哦?”愤恨的风德寿听到风莫息的请求,凌空的身躯为之一滞,“这样……或许比杀了他更好!”
“也罢……那就如你所愿,让他去做神侍吧。”风德寿的手掌在临近风吟歌的一刻,变爪为指,闪电般地封住他的修为。
“小子,这都是你父亲的主意,老夫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登上这座祭台,不成神苗,便是神侍。你……认命吧!”
“你……”不甘和愤恨瞬间充斥在风吟歌的心头,令他几欲吐血,连同对风德寿的愤恨也增加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