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下秦家村,皆是挂满白布,乌鸦立于树的枝丫上,“哇哇”的叫个不停,村中哀声一片,悲哀无比。
“哒!哒!哒!”
“撕!”
坐下小白龙,秦墨仅用了二十几分钟,便从大别山深处,飞速下来。仅离去三个月,在回来时,空气弥漫着死气,刺骨的寒风飒飒作响,吹的侧脸生疼,秦家村给秦墨的感觉,却是一股寒意,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
“何故!我才出去了三个月,村里为何这般凄凉;头戴白巾、衣上白服,何人如此大的场面?莫不是村里德高望重老人去世了?”秦墨暗自猜想,越往深处细想,越感到害怕。
在秦墨的认知里,尽可能的翻遍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全村挂白席,即便是村里最为德高望重的老人去世,也没有像今天如此大肆铺张、奢华浪费过。而且!漫天的空气中,无不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墙下何人?报上姓名。”
今日秦家村,防守土墙的民兵,要比往常多加一倍;守墙的头领,正是力抗双捶,勇武过人的秦壮。秦壮之猛,乃靠蛮力,昨日杀匪,死者十数人,有他守村,也不怕土匪再来。
“我是秦墨,三月不见,你小子是不是把我忘了?”秦墨冲秦壮招手并倜傥道。
确认过身份,是秦墨无疑!他二话不说,带着几个人,到了土墙大门口,将门打开,泪如流水,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
见着秦墨,秦壮几人小跑于他面前,恍然跪伏于地,痛哭流涕道:“二郎哥!你可算回来了!咱们…咱们秦家村,被山上的土匪偷袭了,他们见粮食就抢,见人就杀,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就连秦安叔叔,他…他…他为了保护村民的安全,被大别山二寨主削去了头颅,现在…现在已经,魂归九幽了。”
话刚落,便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的轰击在秦墨的头上,叔父…叔父死了!叔父一直待他如亲子,此恩比天还高,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份亲情,叔父便没了。他的心隐隐刺痛,仿若针扎刀割,疼痛难忍。
他一跃上马,拉紧缰绳,大喝命令:“秦壮,给你半柱香的时间,给我召集秦家村所有民兵,到秦家祠堂集合。”
“驾!”
秦墨目光坚定,压下心中伤痛,驾着小白龙,飞速朝秦家祠堂去了。得了命令的秦壮,也未敢丝毫停留一刻,派人去通知外墙巡逻的民兵。丧礼在即,大多人都聚集在秦家祠堂默祷。
“大郎!二郎回来了,二郎回来了。”
秦怀跪在七十几座灵柩前,一听到二郎回来,弹地而起,眼角间眼泪,瞬间抹的干净。
“娘!二郎回来了,相信有他在,咱们一定可以帮爹爹报仇的。”
刚刚丧去丈夫的秦愫,已经瘫在灵柩前一天一夜不得起,脸颊早已哭烂,苍白毫无血色,从昨日起!她已进一滴油米。
听说二郎归回,方才有了反应,“二郎回来啦!我家二郎终于回来了。”话语显得多么有气无力,却言谈中,无不充满着对秦墨的挂念。
还没等秦愫站起来,已经披戴好白巾、白条的秦墨,在众人让开路中,来了灵堂。面前,正是叔父秦安的灵柩,他的家人…都在!
“扑通!”
秦墨径直走到灵柩前,双膝用力着地,望着眼前四四方方的棺材木,显得有些失意,眼眶间也渐的湿润。
秦怀点了三根木香,递与秦墨,“二郎,送爹爹最后一程吧!”
秦墨接过香烛,插在灵柩前,接着便是猛的磕头。
“叔父,侄儿秦墨回来了。叔父平日待侄儿如亲子,视如己出,侄儿也早已将叔父视如亲父,却未想到,侄儿学才三月,回来时!我竟与叔父天人两隔。侄儿心,痛哉!哀哉!”
泣涕泗横流,只因那一丝丝倔强,再也难以提起。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此间,若连亲情都不为所动,岂是凡人做为。
秦愫在秦岚、秦怀兄妹的搀扶下,缓缓起立,望着跪在自己丈夫面前的侄儿,劝说言曰:“侄儿真心,相信你家叔父在天,一定会看到的。只是婶婶还不免要劝说你一句,大别山山寇,不是等闲之辈,畜牲杀人如麻,不留情面,你切勿一时想要报复,而激动己心。”
闻言!秦墨抹干眼泪,神色暗淡、却犀利,恭谨道:“婶婶说的是,可秦家村遭此大难,七十多位乡亲命丧黄泉,与我们永远永别。卫县官府,酒囊饭袋,毫无作用,形同虚设。此仇若不报,难道任其哪些山寇逍遥法外,为所欲为吗?当下,能靠者,唯有自己,我已点清村中民兵,便在今日,踏平大别山匪寇。拿下熊安、于毒、步根的狗头,祭奠秦家村死去亡魂。”
“可…可…”
正当婶婶想要极力劝说的时候,旁边秦怀果断打断,“娘,二郎说的没错,此仇必报,何况?娘亲勿要忘了!二郎师从青云仙师,现在归家,定然学有所成,区区山寇,岂能是二郎得对手。”
“二郎,你若真要打山寨的话,大哥愿给你打头阵。”
此刻!秦怀已是摩拳擦掌,狠不能将山贼大卸八块。试想,若自己亲人,在眼前被人杀死,而无能为力,这是多么的绝望与愤怒。
秦墨补充劝阻道:“自小到大,婶婶难道不知我心性,未有把握之事,我是不会鲁莽冒险的。现今,大别山之贼寇,在我面前,不过土鸡瓦狗,我只需带三十人,便叫它灰飞烟灭。”
山寇有兵上百人,三十人可灭?听在秦怀耳中,也颇为不信。但他却不言,只是对方的眼神,坚定,信心巨大。当然!青云仙人四个字的份量可想而知。他教出来的徒弟,岂能等闲之辈。很快,就让大伙安定了心。
“二郎哥,咱们村里的民兵,都集结聚齐了。”秦壮踏步而来,一眼严肃。
村中遭此大难,无人能兴奋的起来。
“好!”
“既然如此!大家便随我灭了匪寇,为父老乡亲报仇。”
此刻秦墨!气息骤然大变,肃杀之气,咄咄逼人。
“二哥!我也要去,我也要为爹爹报仇。”似乎是忽然来的氛围,让人不禁热血沸腾,秦岚丫头抵不住诱惑,愣哼哼的非要去。
别看秦岚是女生,并且岁数娇小,可她却是实实在在的武女,得秦家枪法真传,武功不得了。当然!杀敌是要见血的,战场之事,岂能由女孩子去管,秦墨断然不会答应的。
便是编了个理由,劝慰道:“岚儿,哥哥知道你的功夫不错,可上阵杀敌,不是小儿戏耍,危险居多。何况?咱们村里新遭大劫,四处暗含风险,我与秦怀、秦壮哥哥都走了,咱们的秦家村谁去守护?”
这样一说,秦岚便是想打消心中想法,她也知道,战场杀敌不是儿戏。但若不为爹爹亲自报仇,岂消心头之狠。去与不去仍旧举浮不定。
秦墨见秦岚仍不死心,便言道:“这样吧!我给岚儿十人,守卫村庄,另外……”
秦墨凑过耳去,附耳小声道了几句。只见后者,心意大变,悍然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