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给还未苏醒的大地带来光和热。
“唧唧唧……唧唧唧。”
一只只早起的鸟儿在院子内的桃花树上欢快地鸣叫,从这个枝头飞到那个枝头,不知多少桃花随风飘走。
“嗯……”
在李白的床上,雪清河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回想起刚才他做的一个梦。
他刚才似乎是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什么他倒是记不清了,但这个美梦到最后又变成了一个噩梦。梦中,他感觉他被一个男人压着身子,这个男人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懂,他想挣脱,却又挣脱不来,像是鬼压床一般。
“怎么睡醒了还有鬼压床的感觉。”
雪清河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身体。抬头一看,见到此时睡得正香的李白,李白的睡姿极不雅观,只见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腰,一条腿还压在自己的大腿上。
昨天好像自己心情不错,陪着李白喝酒,最后就……怎么了?
“冷静,我要冷静……”雪清河按压住羞愤之意,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很快,雪清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一巴掌拍向李白俊俏的手脸上。
“啪!”雪清河的手掌与李白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
李白睁开朦胧的双眼,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按了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李白转头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用无辜的眼神说道:
“大清早的,雪大哥你为什么打我?”一起喝过酒,李白也认了这个雪大哥。
“小白,你醒了呀?我刚才看见你脸上有一只蚊子,给你把它打死了。”雪清河俊美的脸上有一些红晕,装作冷静的样子,起身把李白放在自己身上的腿推开。
李白自然知道这是在胡说八道,他的屋里有上好的熏香,可以有效的防治蚊虫,怎么会有蚊子?
“呃……雪大哥,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李白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
“那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昨晚你硬拉着我喝酒,我怎么会睡到你的床上!”雪清河此刻已没有李白刚见他时彬彬有礼的样子。
“雪大哥,大家都是男人,不用这么大反应吧,更何况我们还都穿了衣服睡觉。”李白一把搂住雪清河的肩膀。
“你……唉,算了。”雪清河叹了口气。
“雪大哥,我们去吃早饭吧,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肚子早就饿了。”
就这样,在两人简单的洗漱后,李白拉着有些不情愿的雪清河走向了专属餐厅。
路上,李白问道:“不知雪大哥能留在七宝琉璃宗多久?”
雪清河回答道:“这次我来拜宁宗主为师,自是要学习知识的,大概两个月走吧。”
“这么快?那你得多陪我喝点酒。”
“好啊,到时候不要说我欺负小孩子。”
“昨晚要不是我让着你,就你那点酒量,我还不放在眼里。”
…………
两个月后,七宝琉璃宗宗门。
今天是雪清河回去的日子,宁风致,剑斗罗,骨斗罗还有宁荣荣,都来到这里送别。
宁风致看了周围一眼,说道:“李白那臭小子怎么还没来?平时不是跟清河称兄道弟吗,怎么知道今天清河要走了,都不来送送。”
“老师,小白不愿意来,可能是不想感受离别的氛围。”雪清河想起他和李白这两个月的快乐时光,不禁嘴角翘起。
这两个月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光,想起他和李白在青竹院的歪脖子树上喝酒的时候,想起他和李白一起捉弄宁荣荣的时候,想起那天在院中舞剑的白衣少年……
转身又向众人拱手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后我们还会见面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雪清河转身看向宁荣荣,带着揶揄的目光说道:“荣荣妹妹,你以后可以跟着小白来天斗城,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宁荣荣听到雪清河的话,做了个鬼脸,一脸天真的说道:“好呀,我和小白哥哥会来雪大哥家里玩的。”这个荣荣妹妹可是经常跟他作对,今天要走了,自然要调笑一番。
其实宁荣荣的内心巴不得这个雪大哥快点走,这样小白哥哥又可以跟我玩了。
宁荣荣对雪清河可没有什么好感,自从这个雪大哥来了,小白哥哥差不多每天都和他一起玩,而且还没带上自己。
雪清河见状,只是笑了笑,转身向坐上马车,向大门外行驶而去……
不久,马车行驶到了一条小河边。
河边有许多柳树,柳树并不高,但一棵一棵婀娜多姿。狭长的柳叶就是柳树的秀发,柔柔地披下来,直披到腰部,有一些长的,竟垂到河面上,远看就像是一位绿发少女在河边梳妆。
忽然,马车中的雪清河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错,微风一吹,柳丝袅袅飘动,像是翩翩的舞蹈,显出万千柔美的姿态。雪清河想道,柳树该算是树中的温柔女子,“风情万种”一词,用在柳树的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雪清河走下马车,寻声望去,只见那一株株梨树,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股股喷泉。而雪白的梨花,就像是源源不断的浪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在春风的吹拂下,跳跃着、舞动着,洁白如雪,银光闪闪。
少年坐在盛开的梨花树下,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小白,我就知道你回来。”雪清河强压住自己心中的一丝丝甜意,面无表情地说道。
“今天雪大哥要走,作为小弟的我怎么能不来送送呢?”李白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男子,调笑道。
李白从冰心里拿出一瓶酒,向雪清河扔去,见对方熟练地一把接住,李白举起手中酒葫芦,大声说道:“来干来干!”
雪清河会意,拧开瓶塞,和李白碰杯,大口喝了起来……
“小白,这个你拿着。”雪清河腰带上去下一个琥珀色玉佩。“这是我的贴身之物,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就拿出这个玉佩,底下人自会帮你解决。”
李白也没推辞,把玉佩收进了冰心。笑话,这可是一个大老爷们儿送给他的,怎么能带在身上。
“多谢雪大哥,我以后会来找你喝酒的,你可别被我喝趴下哦。”
“好!我等你。小白,保重!”
雪清河也不矫情,转身上了马车,向远方行驶而去。
李白看着马车的身影在远方越来越小,不禁喊道:“春风吹兮江水暖,今送友人兮何时见?”
马车上,雪清河听见李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知为何,他冰冷许久的心有些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