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觉得越分析越不通,偶尔捕捉到蛛丝马迹却又不敢深掘,他怕什么?他到底怕什么?连这个问题他都不愿去想了。
一觉醒来,秦心月发觉右腿麻麻的,想动动,却提不起来,像是被重东西压着。
她用手撑起上半身,看向自己右腿的位置……意外地发现李光弼偏着头,趴在她腿上,已经睡着了。
“老公!”秦心月开心地叫出来。
李光弼被她叫醒,坐起身来,“你醒了?想不想吃点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秦心月看着他忽然惊奋交加的脸有点愕然。虽然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但应该是惊奋交加没错吧!
她认识他了,没有喊他“帅哥”没有说要走。李光弼简直以为在做梦,他需要更多的人来证实,“宁儿!”
宁儿和程平在门槛上坐着正打盹呢,一听到李光弼喊人,且声音又大,忙推门进去。
“宁儿,我肚子饿啦!你说要给我做东西吃的,东西呢?”秦心月人还在床上没下来,就嚷着要吃的。
宁儿,程平,李光弼三人互看一眼,几乎怀疑刚才秦心月的失忆是他们发梦。
可哪儿有人集体发梦呢?
最近几天秦心月的情况反复。有时人很精神,说话也幽默,但就是不认识人,一个劲嚷着要回家,说的话稀奇古怪。有时人闷点,看得出是强颜欢笑,但认识所有人,还会跟肚里的宝宝说话。
搞得现在秦心月一睡觉,宁儿与程平就紧张兮兮,寸步不离左右的守着,因为秦心月的失忆症充满不确定性,她一觉醒来,谁也说不准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
“咦?我这是在哪里?”睡饱的秦心月又一次醒来。
宁儿和程平屏心静气,急待秦心月再说一句话,好让他们确定她此时的状况。
“你们排古装戏呀?”秦心月看着宁儿奇怪地问了句。
可以确定了!宁儿与程平对了个眼神。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会到这儿来的,那个……打搅了……我现在马上离开!”秦心月吐了吐舌头,要下床去。
“恩,我的鞋子呢?”忽然看不到自己那双运动鞋,秦心月到处找。
“小姐,您还是躺下睡会儿吧。”宁儿实在没招,只盼秦心月再睡一觉,然后正常的醒来。
“你演戏还挺投入。”秦心月对宁儿笑了一下,“可你总要把鞋子还给我啊。”
“小姐……”
“叫我秦心月哎哟……”秦心月毫无预兆地缓缓在宁儿跟前倒下去。
她背后的程平一脸无奈地扶住秦心月下滑的身躯,把她重又安置回塌上。
“程大哥,你……你……打昏了我家小姐。”宁儿看着程平下的手,不敢相信的叫。
“没事,我对夫人下手很轻。”程平给秦心月盖好被子,“如果夫人一直闹,我们俩拦得住吗?”
“可你也不能打她呀!”宁儿气极,圆圆的身体把程平挤开,“小姐已经够可怜了……”说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程平最见不得这个,马上告饶道:“我也是为夫人好啊,再说,我没打,只是点了她的穴嘛。”
“可是,小姐怎么会这样呢?每次醒都记不得上次的事,不然,就算是失忆也早该跟我们混熟识了。”宁儿颓然做在塌边发着牢骚,“姑爷又要出征了,小姐还没好。皇上又不许小姐回越州养病。在这里天天得提防皇后,又要看牢小姐……程大哥,你们会不会也跟姑爷一起出征?”
“这得看将军安排,我说了作不得数。”程平实话实说。
直到酉时,秦心月终于醒来,照例,又是喊饿。宁儿一听她要吃,欢欢喜喜去拿了吃的来。一般,秦心月喊饿,就表示她暂时正常了。
秦心月一看宁儿端来的小盘,里面盛着几个圆圆的小饼,形状酷似月饼。于是问:“今天什么日子?”
“小姐,今天端正月呀!”
“端正月?”秦心月沉吟一会,问道:“今天是八月十五吗?”
“是呀!”宁儿被秦心月这几句话问得紧张起来,生怕她又记不起什么来。
原来,唐朝管中秋节叫端正月。
秦心月微笑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呢!她睡了整天,还好没将晚上也睡过去。
“宁儿,帮我拿衣服梳头发,我要起来!”秦心月轻盈地跳下床。
秦心月还在打扮,便唤来程平,让他去请李光弼一起过节。
程平面有难色,杵着不动。
“程大哥?”秦心月见程平低头想着什么,不由叫道。
“啊?”
“麻烦你,去请将军过来!”秦心月提醒。
“哦。”程平从没撒谎骗过秦心月,但若让他现在将实情说出来,他又做不到,只好应承道:“将军出去了。”
李光弼出去了?难道唐朝人不兴过中秋?应该不会吧,看宁儿一脸喜色,连月饼都拿出来了,这说明他们还是有过节的习俗的。
“那……我们先吃点别的,等他回来一起分月饼吃!”
秦心月坚持要等李光弼,一方面因为中秋节,一方面因为恰逢自己的生日。而且,今天她还有个打算,想在今晚告诉他,她真正的来历。她要让他了解她,而不是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最少,他要知道她到底叫什么,正如那来历不明的女人的提醒,她不该忘记她的母亲临终前给她取的这个名字。
程平在秦心月屋里晃了一下就找个由头溜出去了。他一走,秦心月便拉住宁儿,“走,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