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几天,也慢慢习惯了,现在,鹰却突然心血来潮,让她内服汤药,说什么对她的身体恢复有奇效。
“呵呵,锦娘,我不想喝,喝了这个我会拉肚子的!”秦心月弄不懂,锦娘怎么那么相信鹰的话,几乎是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秦心月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大概也觉得鹰是个心肠不坏的人,可是,对于他说的,能治好她脸伤的事,秦心月以为,那是在安慰锦娘才说的话,至少,她觉得不太可能,古代没有现代人高超的整形术,要医好她,谈何容易。
之所以这几天听他们的安排,还是怀着一丝希望的,不求能和以前一样,若是真能把疤淡化些,也是好的。但她怀着孕,而且宁儿偷偷告诉她,鹰的药里有一味是巴豆,那药要是喝下去,不上吐下泻才怪!
这个鹰,在开什么玩笑?
“姐姐,你好歹喝一点吧!药,是鹰大哥亲自熬的呢!”锦娘将药往秦心月面前又伸了伸,“呕……”秦心月一声干呕,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锦娘,你去拿些蜜饯来,给吴姑娘压压药!”一直冷眼旁观的鹰开口道,秦心月一个“不”字还在齿边徘徊,就看见锦娘放下药,三步并做两步往外走去,一边嘴里还轻快道:“果然还是鹰大哥想得周到!”
锦娘前脚刚出门,鹰又借口天太凉,让跟在秦心月身边寸步不离的宁儿,去房间给她家小姐拿厚衣服。
“人都支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秦心月开门见山。
鹰眼里仿佛有赞许:“快人快语,难怪那个将军钟情于你!”
钟情?秦心月苦笑了一下,看了看鹰,决定试探试探他:“要说钟情,也许我以前的相公更倾向于锦娘!反正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日后,他若得胜凯旋,要找的人,第一个,就是锦娘吧!”
这个女人!鹰轻哼出声:“有你在,他一时顾不到锦娘的。”他拿起桌上放的药,缓缓靠近秦心月,脸上不带任何情绪:“你若是还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就趁药还热,赶紧喝。”
被鹰反将一军,秦心月猛听得耳边“嗡嗡”作响:孩子……孩子……孩子……似一颗石子惊起的水纹,回荡在脑中。他,怎会知道她已有身孕?这件事除了她自己,可谁也不知道啊?
秦心月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乱了阵脚:“就是因为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我不能喝你的药。”秦心月望着鹰的眼睛挑衅地问:“巴豆能安胎么?”
鹰皱皱眉头:“你怎知我药里有巴豆?”
“当然不是猜的!”宁儿亲眼看见的,怎么样,心虚了吧?
“你觉得我想害你?”鹰背过身去,巴豆?一定是她身边的小丫头告诉她的。早上熬药时,就见那丫头鬼鬼祟祟的偷看……想象力真丰富啊。
呃,害?估计谈不上,也许是想逼她自己说出怀孕的事来呢?或者,纯粹是恶作剧?秦心月也的确猜不透鹰的想法,不过,这个人,绝不像他自己所说,只是一个替人看家护院的保镖。
“我相信锦娘!她那么信任你,一定有她的理由!”
“那不是巴豆!”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稍顿了顿,鹰继续解释道:“那是霞豆,补元安胎的。”霞豆的功用,何止如此,若不是为了锦娘,这百年难结一籽的奇豆,他怎会用来给妇人安胎?
“哦!”秦心月没再言语,轻轻走过去,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伸出衣袖,嘴巴一抹,冲鹰警告道:“你要是骗我,小心我在锦娘面前说你坏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什么主意!”
大门外,吴子豪满头大汗地拍着门上的铜环,不一会,门“吱”一声打开,一个发须斑白的老者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了一下他,问道:“公子找谁?”
“请问老伯,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吴子娴的姑娘?”吴子豪焦急地询问。
“吴子娴?我们这里没这个人。”老伯不由分说,“咣”地将门关上,吴子豪诧异地呆楞了一下,马上上前使劲拍打那扇木门,边拍边喊道:“子娴!你在里面吗?我是子豪啊……”没有这个人?不可能,这不是金桥镇吗?他打听过了,镇上只有这一个柳宅,她一定在这儿,一定要在这儿……
以鹰的耳力,门外的动静他早就听到了。长安来人了,还真快,比他预计的,提前了两天!鹰的嘴角有一丝浅笑。
锦娘正好端了蜜饯进来,她一面把碟子放到秦心月跟前的桌子上,一面奇怪道:“外面好象有人敲门,蔡伯怎么不去看看,是不是云妹妹回来了?”鹰不慌不忙找了张椅子坐下,扯了扯嘴角:“我看是你听错了,哪会有人敲门。而且,云华什么时候从正门进来过?”
锦娘一听,也对啊,云妹妹每次单独出去玩,都是逛到晚上,然后翻墙进来的!这柳府是云妹妹家的一处别苑,平时根本就没人来拜访。
敲了半天门,嗓子喊哑了,手也拍肿了,就是没人再出来,吴子豪有些失落地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子娴,你在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子豪眼里隐约有泪光闪耀,当他看到李楷洛递过来的那个信笺时,当即只身匹马、日夜兼程的往这儿赶,为的,就是能早日见到子娴,确定她平安无事,可现在……不行,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进去看看!
锦娘与宁儿都在场的情况下,鹰也识趣地不再提起秦心月怀孕的事,仿佛知道她的心思,这让秦心月心生感激,不管鹰的真实身份如何,起码,他算是可以信赖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