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眼?一听这话,秦心月的自尊心猛然受到打击,想回句嘴,但又因有求于人,不便发作,只有悲呛道:“刚才公子所唱的曲,可是叫扬花词?”云公子明显愣了一下:“你如何知道的?”“公子可认识锦娘?”秦心月声颤泪下。
“你还知道锦娘?你到底是谁?”云公子吃惊不小,一步跨到秦心月跟前,想看清她的脸,不料秦心月早已猜到他的动向,在他跨过来时急急向后退了几步:“公子不必近看,我相貌丑陋,惟恐吓坏公子!只求公子能将这玉佩送到锦娘手中,她自会明白!”
云公子接过由香雪转递过来的那块翠绿的玉佩,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秦心月,高傲地说道:“本公子怎知你是不是故意装神弄鬼!”秦心月无奈苦笑:“一切公子心中自然有数!小女子先行谢过公子的恩德,来日定当厚报!”说完,弯身鞠了鞠。
云公子见她说话得体,举止也颇有分寸,确实不太像一般出身烟花之地的奴婢,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嘴上却仍轻蔑道:“你一个下等奴婢,本公子为什么要听你的?这玉佩我暂且收着,你……先下去吧!”
“什么?”秦心月失控地抬起头,离她仅两步之遥的云公子在看清她的容貌后,顿时俊容失色,嘴里“啊……啊”叫着,下一秒,房间里已多出个精壮的汉子。
那汉子横在秦心月与云公子之间,迅速打量了一下房内的情况,云公子毫发无伤,只是好象受了惊吓,他斜眼扫过秦心月和香雪,眼里的杀气吓得俩人动也不敢动。
看他魁梧的身形,利落的动作,应该是个练家子!他和那云公子是什么关系?仆从?保镖?不会连仆从都这么有型吧!不待秦心月细想,一抹白光在她眼前一闪,再看时,已有把软剑抵住了她的喉咙,秦心月只觉脖子一凉,似乎已经划破皮了,她忙屏住呼吸,假笑道:“大哥,刀剑无眼!是不是拿开点……比较好。”
“住手!”云公子此时恢复镇定:“鹰,别杀她!”
“呼……”秦心月长舒口气,出去的希望就在眼前,她可不想现在就冤枉死在这儿。
壮汉点点头,手微微一抖,那软剑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才的一切,倒象是在做梦。身体放松下来,秦心月才感觉喉咙那里火烧火燎的疼,用手轻轻一抹,果然流血了,要不是云公子及时出声,她还不成了剑下亡魂?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老鸨夸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进来:“云公子可是在唤我吗?哎呦!我在楼下……”老鸨一只脚踏进门,一只脚还在外面,猛然看到房内的秦心月,惊得五官都挪了位置,嘴也无遮拦起来:“我的妈呀!她怎么到这儿来了?桂发!桂发!人死到哪儿去了?”一面骂一面怒气冲冲地赶过来,想揪秦心月的头发:“死丫头!真后悔没把你给打死,还敢往这儿跑……”
“妈妈。”云公子将折扇往老鸨身前一挡,脸色微愠:“是想在本公子面前显显威风?”老鸨表情僵了僵,原本发狠的面容瞬时堆满笑:“公子哪里的话?都怪我没看严……”
“行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云公子不耐地挥挥手,像在赶一只恶心的绿苍蝇,老鸨点头哈腰,没见丝毫不悦:“是!是!”转头向门外已经候着的桂发使了个眼色,桂发得信,冲进来拽了秦心月的胳膊就往外拖,云公子冷冷地吐出一个字:“鹰!”话音刚落,就见桂发哀号着躺倒在秦心月脚下,手捂住胸口不住叫喊,此时老鸨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讪讪道:“呵……这丑奴在这儿恐污了公子的眼,还是让我把她带下去……”
“我说了,让你下去!”云公子打断她,随手端了矮几上的一杯茶,缓缓吹着:“难道你听不懂我的话?或者……装作听不懂?”“这……”老鸨的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秦心月好心情的看向老鸨,故意惊诧道:“哎呀!妈妈,大冬天的,你衣服怎么都汗湿了?难怪人家说,胖子怕热!”看来这老鸨惹不起云公子,她就先过过嘴瘾再说。
“小……贱……人,你等着。”老鸨咬牙切齿地携了连滚带爬的桂发出去了。
少了聒噪的老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云公子玩味地看了看秦心月,她刚才对老鸨出言讥讽的勇气,让他感觉有些意外,同时也增加了一点欣赏,再说话,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些:“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原本不是这样的,对吧?”香雪听到这句问话,心虚地低下头,眼睛不安地来回扫着地面。
“对于一个被拐卖到烟花之地的女子,这是能保全清白的好办法,不是吗?”秦心月泰然道。
此言一出,房里三人的目光全聚焦到秦心月身上,感激羞愧的是香雪,鹰眸子里的漠然此刻被疑虑所取代。云公子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你是说,你的脸是自己弄成这样的?”
乖乖!云公子转过身悄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还好!要是他,宁愿死也不会自毁容貌。不过,话说回来,他实在是敬佩这女子的勇气,只是……她对自己也太心狠手辣了点儿,瞧她的脸就能知道当时下手有多重。可惜了,若下手轻点,也许鹰的药可以帮她恢复以前的容貌呢!
“公子,可否答应我将玉佩交给锦娘?”秦心月着急的催问,看这俊公子反反复复的样子,秦心月心里实在没底。
“你认识锦娘?”一旁立了半天,雕塑一样的鹰,一开口就是吼:“你怎么认识锦娘的,说!”秦心月奇怪地睨了鹰一眼,这人说话的方式还真像李光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