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果然要不得!秦心月一睁眼就看到侧身半躺的李光弼冲着她坏笑,她脸又是一红,头直往锦被里缩。
“娘子醒了么?昨夜睡得可好?”
“唔!”干嘛那么温柔啊,搞得她怪怪的。
“那我先起来,娘子再睡会儿,昨天辛苦了!”
这么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嘛,不就是主动了点?还“辛苦了”。
李光弼起身穿衣,秦心月不争气地掀起被角偷看。
“怎么昨天还没看够?”他忽然转过身来:“今天晚上我还回来的!”
秦心月见被他发现,顿时讪讪道:“谁看你了!臭美!”
李光弼大笑着出了门。
午后。
秦心月在院里的树下发呆,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局面?锦娘和李光弼彼此相爱,可李光弼的表现好象对自己也并非无情。最不能理解的是自己,怎么可以色令智昏,这不是让事情更复杂了吗?她不能容忍老公和别人分享,但锦娘又该怎么办?就算没有了锦娘,照他的身份地位以后要纳几房妾是很有可能的,那时她又当如何?
“少夫人!”小玉走过来:“夫人让你去前厅呢!表小姐到了。”
“是么?不是说要过几天才来吗?”秦心月的头还是混乱的。
“是。提前到了!”
“那我们快过去吧!”
“少夫人……”小玉预言又止。“怎么了?”秦心月关切的问。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到了前厅,还真挺热闹,只见一个丰满妖娆的红衣女子对着李楷洛和夫人一口一个舅舅、舅妈地叫着,秦心月进门好一会都没被人发现,还是小玉见状通禀了声:“将军、夫人,少夫人到了!”
还没等秦心月回过神来,她就已经被一个人抱住了:“原来是表嫂啊!果然是长得美丽脱俗呢!”
“好说,好说!”秦心月被焐得快透不过气了,这表妹还很热情啊。
“表嫂以后就唤我莺莺吧!”红衣女子娇笑着,莺莺?秦心月憋着笑试问了声:“表妹的丫鬟是叫红娘吗?”“嗄?”莺莺楞了一下:“我的丫鬟?没有叫红娘的,倒有个叫绿儿,表嫂何以问起这个?”“没什么,随便说说的!”秦心月心里暗骂自己嘴快,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看到秦心月和莺莺似乎一见如故,李楷洛和李夫人也十分高兴。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夫人谈起了莺莺的幼年时光。原来这个表妹从小就没了亲娘,在将军府度过了童年,后来因为渐渐大了,她在歧州的父亲又给她说了门亲事,所以五年前才被接了回去,这期间,因为离长安较近,她也曾来将军府小住过两次。
秦心月向来对无父母的人怀有深深的同情,听李夫人一介绍,不免对这位刚来的表妹也起了可怜之心,但同时心里又觉得有点奇怪,按唐代的礼仪,表妹住得又如此近,怎么她表哥的婚礼她竟没来参加呢?
饭后,莺莺的丫鬟绿儿随小玉去了东苑,莺莺则跟秦心月来北苑玩。
刚一进房门莺莺就瞥见了置于案头的一本《汉书》,这是李光弼最爱读的一本书。她上前翻看了两页,貌似不经意的问:“表哥也住在这儿吗?”“恩?”秦心月一头雾水的看向她,难道这表妹远在歧州都已知道她和李光弼分居的事?古代的信息传播速度还没这么发达吧!“表嫂可别见怪,我没有别的意思。”莺莺放下书甜甜的冲秦心月笑:“只是觉得以表哥的性子,就算成亲他也不见得和别人是一样的。表嫂可不知,表哥性情古怪,见了女子是从没有好脸色的!以前有姑娘向他示好,他居然避之惟恐不及呢!”说到这儿,笑容忽地僵在脸上:“表哥!”
秦心月听莺莺一喊这才回过头看,只见李光弼穿着铠甲一身英武的走进来,“表妹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本是关切询问的话,配上他的那副常见表情和语气,楞是象审犯人似的,“刚到不久!”莺莺目不转睛的瞧着李光弼的脸,他人长得更挺拔帅气了,而且,神情似乎也柔和了许多,好象看到了什么可乐的事,他眼里居然有笑意!莺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秦心月低头站在那里正发窘,她的脸色微恼,但只一瞬就又堆满了笑容:“听舅妈说表哥要晚上才回来,怎么今儿回得这么早?”“恩。”李光弼轻哼了声算是回答,看也没看她径自走到里间换便服去了。宁儿此时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姑爷,怎么从前没觉得他有趣呢?才说他性格古怪没好脸色,果然,连对一块长大的表妹也是一样的!
秦心月尴尬极了,平素这宁儿虽小孩子心性,但也从没失过礼,看莺莺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只好陪笑道:“表妹可愿意与我去后花园逛逛?”“好啊!”莺莺的气量倒显得挺大,只是在挽着秦心月出门时,狠狠地瞪了宁儿一眼。
后花园。
秦心月和莺莺在园中逛累了,正好到沁心亭小坐,莺莺的眼睛却频频往南瞅:“南苑还是荒着么?”“啊?”秦心月一脸茫然,“表嫂还不知道?”莺莺作势捂了捂嘴:“那是我多嘴了!”此举成功地引起了秦心月的好奇心:“你说的南苑,是怎么回事?”见莺莺摇头不肯说,秦心月灵光忽然一闪:“是不是和慧心有关?”“表嫂知道慧心?”莺莺倒真的十分诧异了:“从哪里知道的?”“是……相公告诉我的。”叫起来还是很别扭,但好歹在客人面前,总要顾及点。“表哥说的?”莺莺的手一抬,正好打翻了面前石桌上的茶杯,茶杯顺着桌边滚下去,“嘭!”地一声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宁儿忙过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