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心月不语,李光弼忽地将手一收。
“你……想怎样?”因为惯性,秦心月整个人倒到李光弼身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使得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的她脸红不已。
“临淮最近出了个采花贼,城中已有许多女子遇害,你若不想有事,还是老实待在这里的好。”李光弼不动声色地扶了秦心月一把,压下心中那因身体碰触而产生的特别感觉,冷声道。
秦心月刚想反驳几句,便见李光弼急匆匆折回府里去了,连李战卓都忘了带走。
“什么毛病?”秦心月嗤了声。
自那天与李光弼吵了一次后,秦心月便有些远着他了。但这郡王性格真是难以捉摸,以前秦心月想着办法巴结他,哥哥前哥哥后的叫,人家跟没听见似的,现在,哥哥也不喊了,郡王爷也懒得称呼了,见了面,心情好就点个头,心情不好便连名带姓直呼李光弼,嘿!他居然不恼反笑,脾气竟比之前大有好转。
看来,这郡王爷就是一贱主,喜欢受虐。
这天,天气特别的冷,房内放了暖炉又燃起火盆来。秦心月在火盆边烤火时忽然心思一动,居然想念起现代的烤羊肉来。正是下午时分,午饭消化完毕,晚饭还没准备,于是秦心月吩咐小玉去厨房看看,若有新鲜的生羊肉便拿些到房里来。
小玉依言而去,片刻功夫便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只肥肥的羊腿,问秦心月道:“这个行不行?”
“好极,好极!”秦心月拍掌大笑,让小玉将羊腿放好,她自己则将刚找到的一个薄薄的铁片架在火盆子上,放稳。
“还是忘记了,没有油盐,怎么烤?”秦心月自言自语。
一旁的小玉粲然一笑,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掏出几个小陶罐,“小姐要生羊肉,我先还纳闷做什么用呢,后来一想,估摸着是做着吃的,既是做着吃,怎可少了作料?于是就带了点,也不知够不够。”
秦心月高兴坏了,上前搂住小玉道:“哎呀姐姐,还是你细心!”
两人欢天喜地的搬了个小几摆在火盆附近,上面摆上作料,又将羊腿片成片,也放在上面。秦心月将蘸了油和作料的羊肉片放在烧热的铁板上,只听“滋”的一声,肉香瞬时飘满了整个房间。
秦心月先烤了两片,与小玉分着吃了,觉得味道还不错,遂让小玉去将李夫人、慧心夫妇与李战卓请来同吃。
小玉人还没出房门,便见慧心挺了肚子与李夫人相携而来。
“心月妹妹在屋里弄什么好吃的呢?香味都飘到我们那屋去了。”慧心进屋便笑。
“姐姐与母亲都来啦!”秦心月听到慧心的声音,忙从里间出来迎接,“我正要小玉去请你们去呢。”
几人有说有笑走到里间,小玉又搬了几把椅子,众人在火盆边围坐,边聊天边吃肉,甚觉新奇。
小玉安顿好这边,依旧去请李战卓。不一会,便听外面传来李战卓的声音:“娘亲烤的肉好香哦。”
随后,便听门帘一响,众人望时,只见屋内进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哥哥?你没去衙内?”慧心此时见到李光弼颇为诧异。
“刚回。”李光弼领了卓儿坐下,同时抖抖身上的雨水。
李夫人了然于心的笑了。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嘴硬。这些天,他餐餐回府里吃饭,来西厢也较之前勤了些,别人不觉得,她这做母亲的,心里能没数吗?
秦心月见李战卓来了,忙挑了个大片的羊肉给他吃,见他头发有点湿,又将自己用的布巾拿出来给他擦,还吩咐小玉倒了盏热茶,说是驱寒。
李光弼见他进来半晌,秦心月却似不见,不免有点无趣。眼见秦心月喂李战卓吃东西,又给其他人分发食物,轮了个圈,好容易到他了,肉却分完了。
“我的呢?”李光弼斜眼瞟着秦心月,不客气道。
“等下次烤了给你。”秦心月吹了吹刚烤好还有点烫的肉片,小心地喂了一块到李战卓嘴里。
“你给卓儿和慧心的都是两片……”
秦心月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李光弼,“你居然和孕妇还有孩子争吃的?”
李光弼神色自若地指了指秦心月旁边小几上放的一只碗,“把那个给我。”
“那是我的!”秦心月一把将碗拿在手里。
李战卓见这两人又杠上了,遂对秦心月道:“娘亲,我自己吃!”
众人似乎对这样的对话习以为常了,各自吃着分给自己的羊肉片,谁都没有插话。
秦心月吃肉片没有用筷子夹,而是直接用手取食,也许是谗那味道太久,也许就是故意气李光弼,总之,她故意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嘴巴还吧唧吧唧吃得很香的样子。
李光弼斜眼看着秦心月的嘴巴一张一合,那丁香般的唇被肉片上的油薄薄地覆过,似乎也沾染了肉片的香气,变得格外诱人起来。
秦心月现在几乎把和李光弼斗嘴当成了一件乐事,一天没吵还觉得差了点什么似的。
可李光弼的修养倒是越发好了,怎么激都不见恼。
眼见天气越来越冷,李夫人身子不大好,受不得凉风,慧心肚子愈加沉重,也不宜久行,于是,每天的午饭与晚饭都改在西厢用了。而秦心月屋里总是最热闹的,她待人和善没有丝毫架子,除了慧心与李夫人,宁儿、小玉以及其他仆婢都爱上她这里小坐,就连不苟言笑的郡王李光弼也时不时会过来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