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伯雅王子开口道:“有些话不便明说,水晶小姐如果真有兴趣,我可以带你见几个人。”
边上在场几个人听后,这时包括阿拉贡,都有些疑惑,不知伯雅王子为何会这样说?
但是蒂亚、阿拉贡与水晶,这时一下子好像又各自明白过来,莫非……?
“难道王子要带水晶小姐看他们?却是为何?”蒂亚此刻想到。对于水晶真实的身份,伯雅并未对谁说过,这包括很亲近的蒂亚。
“莫是伯雅王子真的知道?他们真是在他那?”阿拉贡惊喜之间却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他看了看伯雅王子与水晶,露出了有些意谓深长的眼神,一闪而没。
“是外公外婆吗?”水晶,放在腿上的手不觉的攥紧,随之又马上按压下内心的激动,尽量不在脸上显示出来,只是口上有些讶异着道:“见人?什么人呀?”
“到时见了就知道了。”伯雅王子平静的回道。
此前伯雅王子有想起水晶的外公外婆,只是不知这些事如何向水晶摊开谈。如今她点到了这些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想借此怎样的安排一下见面,也想知道到那时他们见面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借此证明一些事。
多吉与巴姑是对水晶的外公外婆之事全然不知的,而知道一些情况的蒂亚亦未把这个算是伯雅王子秘密的一些事告诉父母。
她可不是一个乱咬舌根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况且这也不是多吉与巴姑能插上嘴的事,所以依然只是静听着水晶与王子的对话。
“王子这一说倒越发勾人兴趣了,只是什么时候有空,”水晶先是兴趣很浓,随之却又话锋一转接道,“还是算了,会麻烦王子的!”
水晶如此说着,眼睛却始终观察着伯雅王子,想从他脸上再看出些什么。
“算不得麻烦,等这几天安排好了,我派人通知你。”伯雅王子一脸认真的道,他这会也径自看着水晶,竟不避开她的目光,因为他也想从水晶的表现上看出点什么。
只是这刻,与他就这么对视了几瞬间之后,水晶却忽的低下了头,躲开了他的目光,口中道:“那好,一言为定。”随之又抬头接道,“我还有些事要办,那就先告辞了。”
“那水晶小姐稍等片刻,我们去给你弄酒去。”这时多吉先开口道。
“我能跟去看看吗?”水晶这时又开口道。
“当然可以,如果真要像你说的那样于酒中入药,那后面还要向你请教呢!”多吉道。
“水晶小姐请。”巴姑这会也合掌道。
三人随之入了后院。
没多久后,水晶拿着多吉、巴姑递给她的装在一个小篮子里的几瓶酒,与另一结着草绳的不知装着什么的陶罐,把它们交给了身为“仆人”的阿拉贡。
临行前给多吉他们钱,不要,只得作罢,谢过他们,再次告别,合掌施礼。
“慢走!”多吉与巴姑送至门口道。
伯雅王子随之站起,却并未离桌,他合了一下掌,示意了下水晶,算是送她,但并未再说什么。
等多吉巴姑他们夫妻两人返身走回时,见王子依然站着,正待要说什么,却听伯雅道:“多吉叔,巴姑婶,我也要走了。”
“不多坐一会?”巴姑礼挽道。
“不了,到时佛牙节我们再会。”伯雅微笑着道。
“那王子走好。”多吉说着,与巴姑和蒂亚又把伯雅送到了门口,再次施礼送别,蒂亚没有离开,王子之前让她与父母聚聚。
对于王子的这么早离开,蒂亚心中是有些疑惑的,虽然她知道之后伯雅王子要去办例行的那些事,但是为何在水晶小姐辞别后也告辞了呢?按说时辰还未到。
而让蒂亚奇怪的还有一事,刚才水晶的那个仆人离去前,好像偷偷盯看了自己几眼,眼神很奇特。
按理说他要偷看也该是看水晶小姐这个美人,却为何看容貌并不出众的自己?
回想此前种种,忽然之间,她猛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人在哪见过?可绝不是在颜夫人的府上。
离开蒂亚的家之后,路上,拉贡观察了下周边,随后靠近了水晶一点,轻语道:“紫儿,你真的决定了要这样做,值得吗?”阿拉贡似乎并不赞同,这个代价太大了。
“拉贡叔,那您后悔过没有?为自己所做的事,包括割舍与蒂亚的爱?”水晶竟反问道,而并不直接回答,她希望拉贡叔是最能明白自己的。
拉贡陷入了沉思,似乎无论做与不做,都是过于沉重的。他们看似有选择,其实无论怎样都是两难的,那一条路都不是最好的,都要做出牺牲,除非他们放弃复仇,而有些仇恨,又如何放的下?
必竟他们还是生活于凡间的最平凡不过的凡人,未能成佛,亦不是圣贤!
拉贡觉得,水晶似乎并不只有自己的影子,如今,与自己又何其相像,都要放弃爱的权力。
而相较于自己不敢爱,水晶做出的这个选择,也许远比自己会痛苦的多,因为,她要面对的是仇人,却要奉迎于他们!
拉贡忽然间觉得自己是否做错了?看着水晶原本应该生活的像仙子一般,却陷入这仇恨的旋涡!
本应该有自己一个就够了,如今又拉上了一个水晶,这个如自己亲人一般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拉贡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紫儿,也许拉贡叔不该让你背负太多!”
“不,拉贡叔,这是我自己需要承担的,有些事只能我自己做,虽然你是我的拉贡叔,亦不能代替!”水晶道,像是执念。
拉贡怔怔的看着水晶,他本要接着说:“你与我不一样,你是女孩,而我是男人……”就算大仇得报的一天,这个决定产生的后果,也许会毁了她一辈子的人生,而这,是在天之灵的大哥阿约舍与大嫂水萝澜愿意看到的吗?
不,他们与自己一定是更希望水晶能幸福快乐的过一生的,虽然很难,但会比这样做坏吗?
拉贡想到自己,他已花费了近半辈子的时光,来完成他的使命,只到现在,还未完成,他会依然继续着,你说他后悔过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哪个人一生之中没有过后悔,只是做过方知,而后悔亦就无用了,凡事没有可以重新回到起点的,要有如此,一切是否就会改变?那,那些逝去的人是否就能重新回来?
如果能,他与水晶,今天也不会这样在这儿对话了!也许他早已娶妻,生儿育女,而水晶会遇上她的中意的男子,情窦初萌,他与阿约舍又是否会交集?这一切,只是梦!
拉贡知道,如论他或许水晶,不管他们如何纠结,他们最终终要做出选择,这选择只能是痛苦,如果没有痛苦,他们又何来的反抗?
所以,拉贡只能接受水晶的选择,不再进行那似乎苍白无力的劝说。
如果这一世注定如此,那希望下一世能投生在他们新建立的世界;如果他们能有下一代,那希望他们会生活在他们创造的美好人间。
这一点,水晶与他的心是相同的。
阿拉贡与水晶没有马上回店里或者比利斯的府中,而是去了集市买了一些东西,除了一些水晶准备买给义母颜准备礼佛的一些东西,还有就是她需要买的一些重要的礼物。
因买的物什此前都差不多想好的,所以也没耽误多少时间。等一切都买的差不多了,拉贡依然帮水晶拿着大部分的东西,跟随着她,折过了几个街角。
脚下由石头铺就的道路此时渐渐换成了杂石与土路,道路也逐步变得狭窄了起来,周边的建筑物也由原来的宽大繁华而变得矮小拥挤。
人倒也不少,只是看去没那么热闹了,空气也不好闻了起来。
自然,这儿是与闹市不能比拟的,因为,他们来到的是城中一隅的贫民窟。
每当阿拉贡或水晶来到这儿,看着一些涌上来的人,内心是亲近而又沉重的,虽然他们尽力做了,但还永远不够,似乎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
等那天,他们成功了,或看不到这样的大家,或许,那时,是他们脸上会露出由衷灿烂笑容的时刻。
水晶是来此赠施的,自她来拉普达拉王都后,到此已不下十次了,基本住在这儿的人们已逐渐与她熟悉了起来。
不止这,周边还有几处贫民窟也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位乐善好施如仙女一般的菩萨人物,大家都从最初的疑惑、羞涩或害怕等等,变成了对她到来的热情与感恩,还有在心中或口上为她祈福,拿她如神明一般敬重。
这位美丽的小姐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丝毫不比梵乐好听,连那偶尔的微笑也像天女撒下的花朵,让人看着心中喜悦。
最重要的是,丝毫不怕或在意他们的脏或臭,许多人期待她的到来,不只为那些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或遮蔽裸露之躯的衣物等,更重要的是,能看到她都是一件让人可以高兴的事!
而有不少人为此,还爱干净了不少。
有时他们会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而上天,把这位仙女一般的女子派到了他们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