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峰,西对黄山第一高峰莲花峰。是黄山三大主峰中最为险峻之处。有诗云“海到尽处天是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林页与霍易二人,奉命前来天都峰唤三师妹卫艳一同下山。天都峰上,山路崎岖蔓延,最窄处只得侧着身通过。林霍二人平日里来天都峰的时日也算多了,可也走的小心翼翼。
“卫艳也真是的,偏偏挑了个这个住处。”霍易抹了把汗,气道:“我们这冷眼美人,就爱这些有棱有角,曲奇刁钻的东西。就连住的地也要离你个十万八千里!”
林页微微一笑,打趣道:“那倒是,可偏偏有个热脸汉子,就爱往这曲奇刁钻的地方跑。”
霍易白了他一眼,严词道:“你别说,我和她情仇两厢断,相见陌路人。我气恼这山,这路,你别想多。”
林页笑道:“你这会儿歪诗倒不少,卫师妹确实天生丽质,这番若下了山更要多了是非。那才心烦呢。”
“什么?我……我才不心烦!我烦着她一路上铁青个脸,像谁没给她饭吃一样。她有是非?她若……哎呦,好疼!”霍易话还没说完,后颈处一阵火辣的疼痛,他忙转身向后望去,就见一黄裳女子背手站在一棵青松枝头,冷眼望着自己。
“卫……你这什么东西打我?”霍易右手摸向后颈,拿眼前看竟是一小搓松叶,他愣了会神,忙笑道:“哎呦,恭喜卫师妹,就这么一点东西,你能敲的我生疼,你那‘飞龙劫手’定练的炉火纯青,神仙难测。恭喜呀恭喜,贺喜呀贺喜。”
“又是你这无聊之人,”卫艳飞身从青松上落下,几步走道林页面前,施礼道:“大师兄好,你来找我何事?”
林页笑着冲卫艳点点头,几月不见也忍不住打量她片刻,说道:“卫师妹今日前来是奉师父命邀你一同下山的。此去长沙南阳郡,路途遥远,还望师妹早些做好准备,明日拂晓我们便要下山。”
“好的,大师兄。”卫艳听罢只是点头,却也不多问前往所谓何事,只说道:“明日拂晓,我在莲花峰藏书阁恭候。”
“这般甚好,藏书阁往南走是西行下山的捷径。我们就在那里汇合。”
林页说完,正要抱拳辞别,一旁霍易却摸着后颈,冲着卫艳道:“说了两句就走啦。你看看大师兄他多久才来一次,也不留人家喝口茶。”
卫艳一双凤眼看了看霍易,又看了看林页,思绪片刻,才道:“眼看天色还早,大师兄不妨留下来喝杯清茶,小妹这有亲手摘制的云顶毛峰,还望大师兄品鉴。”
林页哈哈一笑,道:“不劳烦三妹,眼下我还得……”
“嘿,好好好。”霍易忙插话,说道:“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大师兄有事,那小妹就不多留了。”卫艳冲林页微微一拜首,眼中完全没有霍易的影子。
“别啊,你这……”霍易急匆匆大步向前,一拍胸脯,道:“那扯下喝茶不说……卫师妹,我方才大意让你打的生疼,在大师兄面前我出丑不小。怎么的我得讨回公道。”
“哎……无聊之人。”卫艳摇头垂首:“霍易,你几次前来与我纠缠,皆败在我手。师父常说你天赋异禀,可我怎看不出来?也不晓得你在师父面前使了什么偷懒法子。”
“你管我使了什么法子,有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方才真英雄’。废话少说,进招吧。”
“也好,这次当着大师兄的面让你学个乖。叫他往后多多督促你学艺。”
两厢说罢这就要动手。林页见状,上前一步连连摆手,道:“二弟,三妹。你们切磋武艺本业无可厚非。可你瞧这地处……”说着随林页目光望去,只见左侧是万丈悬崖,右侧是入云绝壁,二人在半丈不过的山道上,稍有闪失便是粉身碎骨。
“大师兄多虑了。”卫艳道:“小妹多年穿寻这小道上。只是……眼前这位却要多多留心。”
“白瞎,这难不到我。”霍易说完提气纵身,三步并作两步,踏着绝壁的青石登上有两丈来高,右脚轻轻一点,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又缓缓落了下来。
卫艳见状微微点头,道:“你这功夫,保命倒是够了。”
“不消多说,”林页一旁道:“明日就要启程,万一有个闪失不好向师傅交代。我看这样,不如卫师妹你让出三丈远,打出三招,让霍易接招便是。”
霍易听了忙大声嚷嚷:“那可不行,不大战三百回合,怎么看得出我今非昔比。”
“你少废话,”卫艳道:“我觉得大师兄说的在理。”说罢,俯身摘下三片青草,冲霍易施了一礼,道:“接招吧。”
话刚说完,卫艳一甩手,一片青草就直直冲霍易的胸口打去。霍易见状一笑,侧身便闪了过,道:“卫师妹,你这也忒小看我了。”然而还不等他话说完,一片青草带着声厉响又打了过来。
一般说,用暗器的法门讲究个快慢交叠,这样对方在判断上容易产生偏差。霍易当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心下也早有准备。不想他刚想往左侧躲闪,却分外看见,另有一片青草从原本打来的青草上剥离了出来,竟是一手子母剑,内里暗藏杀机。
霍易眼中一亮,硬生生扯住了身子,腰部用力往下一坐。虽说姿势不太好看,却也躲过这一击。
“好啦,好啦。”霍易笑嘻嘻说道:“我认输。卫师妹要是换了真家伙,我估计就得命丧当场。”他满脸谄笑的走道卫艳面前,又道:“可这次我输在运气不是,若我往右躲,你岂不是赌错了?”
“你不会往右躲的。”卫艳道:“因为右边是万丈深渊。我算你宁愿挨我一记,也不愿做那跳崖的行当。”
“哈哈哈哈……”霍易哈哈大笑。突又停了下来,缓缓盯着卫艳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眼中光华捉摸不透。
“好啦,”林页上前说道:“大伙一起寻个乐子。卫师妹,我二人这就回莲花峰了,明早拂晓藏书阁,不见不散。”
卫艳施礼,道:“烦劳大师兄,小妹不送。“说罢迈步远去,渐渐消失在天都峰的美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