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去惠主儿那儿吗?”余全问。
“去兰妃那里吧。”我道。
兰妃对于我的到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行了礼便与我坐下了,永姾正好在承坤宫。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永姾规规矩矩行礼问安,眼中有些胆怯。
我极少去看他,倒是忽略他了。
“好,起来吧。”我点点头,他便一下子跳起来往兰妃那去:“额娘,六哥今天来看我,给我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我没舍得吃,我要给额娘吃。”
“永姾真乖,额娘与你一块儿吃好不好?”兰妃笑着问。
“好,永姾和额娘一块吃。”永姾点点头,叫他的侍女把糖葫芦拿了上来。
我看看这一幕,一股暖流划过心间。
“汗阿玛也吃。”永姾用手抓着一颗糖葫芦递给我,我大为感动,丝毫不嫌弃,吃了下去。
兰妃只是笑。
“你是孝贤的亲妹妹,她走了这么久了,你可有意继你姐姐的后位?”我试探问。
“臣妾如今是四妃,又有了十四阿哥,哪敢想这些啊,臣妾只愿太子能够健康平安,永姾能够快乐长大,便再无他想了。”兰妃把永姾抱入怀中,轻笑道。
“宸元皇贵妃一去,后宫也没个主持之人,惠贵妃到底也只是个贵妃,朕的身体也一日不如日,太子福晋年轻,来日入主中宫还得有人帮衬,兰妃啊,虽说一门不可连出两后,但若是你,也不无不可。”我放下心来,叹道。
我的身体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了,前几日便开始连连咳血,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便一直未传太医。
我恐时日无多了。
永珑年轻气盛,性子还不够成熟,从小便没受过什么委屈,一直顺风顺水,虽有了属明他们帮衬,但后宫还得有一个能压得住他的太后才好,先帝的嫔妃都没了,朕去后……
“皇上,臣妾不敢担此大任。”兰妃皱眉道。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正因为你是孝贤皇后的亲妹妹,才压的住永珑。”我道,“朕恐无人压制,他心性不定啊!”
谁也没想到会如此突然。
就在兰妃行过皇后的册封礼的第二日,帝王在朝堂上当众吐血昏倒,惊的京城上下人心惶惶,元帅当即封锁了皇宫,命重兵把守。皇后与太子日夜守于床榻前,然而到了雍正二十一年春,帝王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身体却越发虚弱,太医令绝望道:“皇上时日无多,就这几个月了!”
“主子娘娘,您得拿个主意啊。”太医令与一众太医跪在地上,道。
“皇上重病,太子监国,这是例来的规矩,本宫也已让礼部备着了,听天由命便是了。”皇后跪在帝王的床榻前,道。
“皇后啊。”我听着皇后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皇上醒了,太医,快!”皇后大喜,太医忙上前为我把脉,却面如死灰,摇了摇头,重重叩了下去,我知道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了。
“叫元帅和一众大臣进来。”我示意皇后扶我坐起来,道。
“朕去后,晋七贝勒为肃亲王,其余阿哥皆封为郡王,都分封出去,无召不得回京,除皇后外的嫔妃,全部殉葬,朕放不下她们。”我一字一句道。
有大臣想劝,却被属明的眼神吓住了,不敢多言。有几个妃嫔的阿玛一下子瘫软在地。
“元帅啊,朕走后,太子便交由你辅导了。”我看向属明,他眼眶发红,嘴唇被咬的出了血,我又道:“元帅在一日,这兵权就一日在元帅手中,便是新帝即位了,也不能违背?”
“儿臣领旨。”太子哽道。
“皇上,永姾年幼,臣妾想把他带在身。”皇后泣道。
“准了。”我点头答应了,招手示意属明上前,用力抓住了他的手,眼前渐渐模糊,吃力道:“若新帝有不当之处,元帅,可废之!”
恍惚之中,我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候,我与那个人在御花园一同玩耍,那个人在笑,我想告诉那个人,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