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你我母子是被人谋害了。”全嫔咬牙切齿道。
“额娘先前担忧皇后,一直做个蠢笨的模样,竟被人利用了!”全嫔眼中闪过杀意。
“皇阿玛降了儿子的位份,甚至要儿子多读几年书,外边的人都看儿子笑话!”果贝子猩红着眼睛道。
“胆子倒是不小,敢拿你我母子做替死鬼,”全嫔冷笑不已:“皇儿放心,额娘已经叫人如查了,不论是什么人,额娘都叫她付出代价!”
“额娘,儿子明年便要迎娶马佳氏的女子为妻,可能更换?”果贝子道。
“怎么?”全嫔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儿子认为,马佳氏不过是小名小户,因着皇祖父时出了个皇贵妃,才勉强排的上名,儿子夺位无助,倒不如选董鄂一族嫡长女董鄂元珠,儿子不建议等。”果贝子犹犹豫豫,道。
“糊涂!皇上圣旨已下,你怎能更改,而且……只怕董鄂晓笙那头老狐狸已经准备把女儿送去雍王府为侧福晋了。”全嫔冷笑道。
“又是他!”果贝子气的不行,怒道。
“好了,马佳氏一族有个皇贵太妃在宫里头呢,倒也不是全然无助。”全嫔道。
“是!”果贝子抽动了一下嘴角,咬牙应了。
“你皇阿玛本就不希望你夺位,不然定赐你一个显赫大家之女,可别暴露了。”全嫔道。
“儿子明白!”果贝子应道。
皇阿玛南巡之时,我亲往相送,并没有忽略果贝子的眼神,我只当他是个跳梁小丑,并不在意,道:“三哥身子弱,劳三嫂照料。”
“四弟客气。”三嫂微笑道。
“老四,好生监国。”三哥笑道。
待南巡的车队看不到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苏培盛恭敬地问:“爷可是回府?”
“自然!你娴主子就这几日生。”我横他一眼,道。
“奴才失言了。”苏培盛陪笑道。
刚进府门,便有人来报:“主子爷,娴福晋发动了!”
“多久了?”我只倒是正常生产,问。
“您出门不久后,娴福晋便去了正院请安,刚喝了茶,便腹痛难忍……”那奴才打着颤,“府医验过了,那茶里有寒凉之物,孕妇万万碰不得的!”
我脚步微微一顿,直直往青竹院去了。
如毓和几个格格都到了,如毓脸色发白,道:“爷,妾身没有下手……”
我不语,盯着产房门口。
“爷!”如毓声音提高了几分,跪下了。
“正院的茶为何有寒凉之物。”我问。语气十分平静。
“妾身正院的茶素来都是金银花茶,妾身也不知为何这里面会有红花啊!”如毓哽咽道,“而且若娴妹妹是饮了正院的茶才……妾身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爷,奴才与武姐姐、耿姐姐她们都喝过,独娴福晋一人茶中放了红花。”一个格格道。
“啊————”产房里传来了宁秀的惨叫,我的眼神越发凌厉。苏培盛已经带了人去搜查红花了。
“福晋,本王希望当真如你所言。”我冷着脸,道。
“爷,妾身当真没有对娴妹妹下毒手!妾身不傻,怎么会用这种一看便知的手段呢。”如毓哭道。
“若是故意为之呢?”我道,如毓愣住了。
“主子爷,娴福晋难产,若有万一,是保大还是保小?”一个产婆满手鲜血,慌道。
“若有个万一,你等全部陪葬。”我坐了下来,闭上了眼,道。
“是……是!”产婆吓得一抖,退了回去。
宁秀不能出事,我不能失去她。
已是子时了,孩子仍未出生,我的眼神越来越冷。
“主子,查到了,府里头有一位顾姓嬷嬷出府买过红花,在她房里也搜出了剩下的红花。”苏培盛道。
“人呢?”我问。
“自尽了。”苏培盛道。
“去查那人。”我道。
“喳。”苏培盛又出去了。
“本王记得,赫舍里氏族为福晋准备的陪嫁,有一个是姓顾的嬷嬷。”我看向如毓。
“她在妾身嫁过来后不久,因仗势欺人,被妾身贬去他处了……”如毓苦笑道。
产房里头宁秀再次惨叫一声,便传来婴儿的哭声。
“恭喜主子爷!娴福晋生了一个小阿哥!母子平安!”产婆不多时走了出来,抱着一个襁褓,笑的合不拢嘴。
我闻之大喜,道:“好!好!好!全府上下赏一月俸银!”
如毓似是呆住了,良久才道:“恭喜爷。”
“爷。”苏培盛回来了,道:“奴才查到这顾嬷嬷生前与其他人接触过,只是不知是谁,怕是死无对证了。”
“废物。”我呵斥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盯着如毓:“本王不希望有下次,福晋回吧。”
“爷……妾身当真没有……”如毓泪流满面道。
我不再理会她,哪怕知道她极有可能是清白的。可是顾嬷嬷死了,死无对证,她生前接触的人是福晋还是别人,还得接着查。这之前,我要给宁秀一个交代。
“福晋,奴才扶您回正院吧。”说话的是入府不久的瓜尔佳氏,倒是对上恭敬,对下宽和,我心中暗中点头,是个识趣的。
“娴福晋如何?”我问。
“娴福晋为了保住二阿哥,受了好大的罪,只怕,只怕再不能有孕了!”一个侍女走出来,跪在地上哭道,这侍女我认得,是宁秀的贴身侍女玉英。
我心下一沉,叹道:“人保住了就好,此子出生于本王监国之时,便唤永璂吧。”
“阿哥,竟是个阿哥!”女子用力把茶杯摔在了地上,面容扭曲:“永璂?真是个好名字啊!你这狗奴才,不是说她怀的是个格格吗?!”
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才不知啊,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
“狗奴才!”女子大怒,一脚踢在太监身上,花盆底是硬的,踢的太监头晕眼花,却只能口呼饶命。
女子踢了一脚似是解气不少,道:“那个他他拉氏当真命大,这都不死!”
“主子莫气,听说她再也不能有孕了!”太监忙道。
“不能有孕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她把儿子生下来了!”女子怒道,半晌,她冷笑出声道,“不急,来日方长呢……”